馬車慢慢的往前,前行著……
雖然,火石臉上已經笑開了花,但是火石又強壓住了笑意,嘴角又情不自禁的上揚了一點,一臉戲謔的低頭看著她:“你這么說就不怕我控制不了自己了,然后對你做出點什么呀?”
“呃……”修妍聽完,假裝什么也沒有聽到,靜靜的把頭挪到了另一邊。
她怕!
挪完頭,身子也不情不自禁的想要離開。直覺告訴她要遠離“是非之地”!
感受到她的重量也些許減少,大手又用力的圈住懷里的人:“沒事沒事,”
她感受到了突然的壓力,身子下意識反彈了起來,火石見狀,趕緊伸手護住了她往車頂上沖的頭顱。
“砰!”
車頂傳來了厚重的聲響。
修妍緊閉著眼睛,感受著頭顱即將傳來的疼痛……
但是,頭頂的疼痛感覺久久都沒有傳來,她滾動了雙眼,悄悄的睜開眼睛查看。
眼前是火石緊貼的臉龐,臉上還帶著一些著急和恨鐵不成鋼的操心表情。
再一抬眼,剛要看向火石盤旋在車頂上的手掌……
火石就趕忙伸過了他修長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馬車也事宜的搖晃了起來,修妍一個沒站穩也跟著搖晃了起來,火石見狀,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嘴里還念叨著:“來來來,來給夫君抱。”
修妍也不再掙扎,任他蒙著眼睛冷靜的說:“你手受傷了?”
火石沒有直接回答修妍的問題。只是,另一只手也摟了上去,在她的耳邊說:“自家的夫人要管好呀!不然又要出去揚家丑了。”
“胡說!”
火石也不狡辯了,閉著眼睛靠到她的肩膀上,帶著些許疲憊的語氣說道:“是是是,是我胡說了,我家夫人最好了!”
就這樣,兩人相互依靠,一路安安靜靜的來到了目的地……
馬車停了下來,火石攙扶著修妍下了馬車,抬眼可見一個大大的牌匾上面寫著兩個鑲金的大字
“李府”!
一堆人一字排開,站在門口迎接著他們。
一個看著有些老沉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朝火石拜了一拜:
“大人遠道而來,我們未能出城迎接,實在是罪該萬死!”
火石扶起半彎著腰的老人,客氣的說道:“世伯,何罪之有?不知者無罪,況且現在事件太過于隱晦,還是不要太大肆宣揚的好。”
修妍看著火石竟然少有的謙恭了起來,竟然一時忘記了這是在外人的面前,掐起了他比她還富有彈性的臉。
感受手上傳來的觸感,修妍旁若無人般:“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聽見聲音,老人轉過臉看著發出聲音的修妍,指著她問:“這是。”
火石扶過修妍到他的面前,略帶寵溺的說:“這位是我的夫人。”
“喔好,”老人聽到火石的介紹有些慌了神,看著在他身后的一個女子搖著頭說到:“那請大人和夫人里面請,我們進去詳談。”
“嗯。”火石微微點頭,手還緊緊的牽著修妍的手,直直的略過了門口的一群人……
“大人,聽小妹說是她請了大人過來幫忙的,敢問大人,小妹有沒有跟你說要過來幫什么忙呀?”
火石在一邊恭恭敬敬的回答著各種問題,“嚒嚒只說了家里這邊招到了霍亂,讓我們過來幫忙照看一下,但是其他的沒有細說。”
修妍則坐在一旁,認真的看著和聽著他們的對話:
只見老人搖搖頭,“要是小妹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應該會后悔讓你們來代她看我們了吧……”
老人:“我們甸鎮,有瘟疫!”
火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我們這里平時就風調雨順,也沒見有什么大災大難,可是就是這樣無緣無故的來了!”
老人的意識似乎已經瞟去了很遠的地方:“就在幾個月前,出現了第一個人感染了瘟疫,是一個小乞丐。鎮上的人知道后就立馬把他送去了,官府。。”
“一切都從這里開始的!”
“本來全鎮的人都說要么處S,要么把他丟到荒山,讓他自生自滅。可是這鎮令的老父親覺得小乞丐可憐,當時又有一個什么“神醫”冒出來,說這病可以治。老爺子當下就把他收到了自己的府邸里面,與別人隔開,然后自己按著那個“神醫“的法子盡心盡力的治療著那個人……”
“后來呢?”雖然提人傷疤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是沒辦法誰讓她已經知道了開頭呢?!
而且如果說一半留一半對傾訴的人影響也不好!
老人看著修妍一臉認真,嘆了口氣繼續說著:“后來,小乞丐的病是好了,可是老爺子死了!大家都說,是因為那個小乞丐把瘟疫過給了老爺子。可憐那老爺子,到死的時候兒子也不在身邊……”
““大家都說”?”修妍看著老人一臉哀傷,但是,他話里的話又讓她不能夠全然相信,疑惑到:“沒有大夫去確認的嗎?”
“聽當時的人說,當時老爺子的種種跡象都很像是染上了瘟疫,聽說老爺子還被鄰里的老人說了幾句,說是他自己發善心不要牽連到他們,讓他自己死遠點,最好一把大火把自己燒了,最后老爺子受不住,在自己家的庭院里,支開了仆役,一把火把自己活活燒S……”
“果然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呀,那些不經意的刻薄言語真的害人不淺呀……”老人不禁感嘆到。
“老爺子就這么去了。”
“那世伯你們當時在哪?怎么這么多事情都是聽說的?”修妍繼續提問著剛剛的問題。
老人:“這幾個月外面的戰打得是熱火朝天的,萬一就跑幾個流寇來燒殺搶掠怎么辦?萬一在行商的路上再出個好歹怎么辦?生意以后還可以做,但是人沒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修妍:“所以,你們都不出去的?”
老人:“誰敢呀?”
老人:“我們要打聽的消息都是通過飛鴿傳書的,現在的人出去都很危險!”
修妍:“那,你們家的財產夠你們支撐多久?”
修妍像審問犯人般繼續一個勁的提著問,火石也只是定定的看著修妍讓她繼續問下去也沒有阻止。
老人看了一下火石的反應,繼續回答了起來:“我們府上再怎么說也是幾十年的大戶了,原先可以撐十幾年都不是問題,但是現在應該勉勉強強可以撐個五年。”
“原先?”修妍抓住了什么字眼一樣又重復的說了一遍。
老人看著火石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趕緊解釋著說:“對呀,富鎮令之前在鎮上組織過一次募捐,是捐給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難民的。”
說著,還不自覺擦了擦自己臉上冒出來的冷汗:“在下不才,只能略盡微薄之力,為保衛家國盡一份力。畢竟,我們也要生活,所以沒能悉數捐獻……”
修妍:“世伯何故會有這些想法?您已經很慷慨了。”
老人又突然感嘆到:“可惜呀,這年頭。好人不長命啊!”
……
一句話,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修妍又想到了什么,“對了,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世伯為什么要寫信跟嚒嚒講,而不是直接跟官府說:甸鎮有瘟疫的事情呢?”
“什么呀?”這下輪到老人疑惑了,“我怕妹子擔心,我都不敢告訴她這里有瘟疫!”
看著修妍表情沒有因為她的話有絲毫的好轉,老人又解釋著:“而且,連信我都不敢寫,因為瘟疫不管是通過什么,都會傳染的。雖然,我們跟小妹已經分別許久,而且當時我們也不支持她進宮,但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這么說干嘛。讓她在異國他鄉為我們擔心落淚?”
“那就奇怪了,嚒嚒明明說是因為收到了你們的來信說你們這里有困難。所以,嚒嚒才讓我們過來看望一下你們的呀。”修妍說著不禁皺起了眉頭,看著老人,希望他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
“沒有,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跟小妹通信了,也就前幾天小妹才飛鴿傳書給我,說是見我許久沒有回信,便請了朝中朋友過來看看我們。”老人照舊老老實實的回答著問題,不敢有半點松懈……
“那你們這里的情況,為什么不說?阻止我們過來?難道……”修妍那半句還沒有說出口。
老人急忙搶先一步說著:“我寫了呀!”
看著修妍一臉懷疑,再看著火石一聽見她這么說又點頭贊同……
老人心跳都要停了,來不及再吸一口氣緩一下,又拼命的跟修妍解釋著:“雖然當時收到信的時候她說你們已經出發幾天了,但是我還是覺得要讓小妹再那邊攔一下你們,我還回了一封信,讓你們不要過來呢!”
修妍手插到了腰間,一臉要找到“兇手”的樣子:“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要我們如何相信你?”
看著修妍的那副嘴臉,老人差點就岔氣過去力氣。
但是,他又不得不清醒的跟她解釋清楚。萬一這個皇上身邊的紅人去御前說兩句,他家祖傳的基業還要不要了?
突然,靈光一閃,“有了!有一個東西可以證明我的清白!”老人說著彎下腰,打開一個緊閉著的柜子,從里面掏出一個小箱子。
再打開小箱子,把箱子里滿滿當當的信條遞給修妍看:“這個就是證據。”
“怎么……”修妍接過他手中的信紙一封封翻閱,嘴里剛想反駁說不可能,就在她仔細確認了信件之后,一臉失落的換成了:“怎么可能,還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