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泠一旁的克蕾兒現在十分尷尬。嘛,主要是在害怕被一旁的男人夜襲與希望被夜襲的心理之間的互博。
說實在話,這種互博還真是奇怪。
“什么嘛,這樣搞的好像……”
搞的好像自己一點魅力都沒有嘛……克蕾兒這樣想。
一旁的泠發出平穩的呼吸聲,他早就睡著了。
搞什么?
不過,面對柔軟的床鋪,克蕾兒也緩緩地墜入了夢鄉。
她也好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是有多久呢?從宛若監牢般的皇家馬車中趁亂逃脫,到為了躲避追捕而在叢林中狂奔……已經有多久了呢?
但是現在,就讓她的意識墜入夢之海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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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
感覺就像我的變態好友諸葛萩做的“模擬的史萊姆”
但這個史萊姆還在動誒,他從我的指尖爬上了我的手臂,不過他沒有惡意的樣子。因為他要是有惡意的話,我會立馬清醒過來,我對敵襲可是很敏感的。
帶著莫名的自信,我重新進入了夢鄉。既然沒有惡意,就讓它再爬一會兒。
“姆妞~”
我好像聽到了類似的擬聲詞,但是誰管他呢?
史萊姆好像找到了最喜歡呆的地方,它趴在我的左小臂上,真的好舒服哦。
我翻了個身想給左手臂抓癢。
話說回來,這史萊姆舒服的過分了吧?溫熱的像是剛做出來的一樣。
“嗯~”
等等……溫的史萊姆?誰會沒閑著沒事干去給那玩意加熱?
所以我現在必須得把它放開不是嗎?但是他好像不太想讓我離開。
我會變成下一個被吞在史萊姆之王中的忍者嗎?
哇,我才剛轉身過來誒!
啊……希望接下來看到姬小路泠尸體的人呢,能幫忙從史萊姆之王中把它挖出來,找一塊好一點的風水寶地,再請億只嗩吶隊,選一個黃道吉日給他埋了吧……
好,先不說這些沒用的,我直接將手從克蕾兒肚子下抽了出來,走下了床。
“真是的。”
留下床上睡姿不好的克蕾兒,我離開了房間。
外面已經是清晨,街道上的行人大多是忙著去上班的人。也有穿著灰色袍子,駕著馬車的旅行商人,木板車上鋪的滿滿的,又蓋上了油氈布。負重馬哼哧哼哧地向前移動,想必裝了不少東西。
“這個世界的空氣也沒比原本世界的空氣好多少嘛。”
我感嘆著,嘆了口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煙味,結果在未進行過工業革命的異世界,空氣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嘛。
旅店是不負責早餐的,克蕾兒也沒有跟我簽訂早餐的協議。這讓她擁有了早上賴床的權利,但也讓我的早餐受到了威脅。不過還好,我姬小路有先見之明。在昨天晚上的回程路上哦,我順手買了兩個三明治。雖然煙熏肉三明治的味道不怎么樣,但起碼我有早餐吃了。
我就這么拿著三明治,喝著裝在衣柜中的草莓牛奶,行走在清冷的街上。沒辦法嘛,我才不想被當成幼女,被許多地方禁止進入,草莓牛奶也不過只是一種道具而已啊!
公會大廳的任務欄上總是有許多的委托,雖然這聽上去像是廢話,但是經常會有“清掃哥布林”什么的任務。我總感覺這個世界并沒有那么多哥布林,但委托依舊源源不斷。
我撕下了這張委托單,并到公會前臺去登記任務。
“每天都會有討伐哥布林的任務嗎?”
趁著工作人員在將委托單登記在案時,我提出了這個疑問。但沒想過這個工作人員白了我一眼,吐出一口滿懷惡意的“切”字。
“新人嗎?”
看來工作人員今天脾氣不太好,我還是別惹她了。
“不僅是哥布林。獨角兔,樹妖的討伐委托可是能精確到每個小時啊。這些長得快還多的家伙,煩都煩死了。”
嘛,不管怎么說,她還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不過……精確到小時的討伐委托?這些小怪的數量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啊。
“算了,看你是新人,給你點提示吧。”
她敲了敲桌子,將我從思考中拉了回來。她將已經登記完的委托單和冒險者通行證還給我,隨后對我說:
“在森林里遇到藍色哥布林時,還是跑快點吧。”
。
。
。
“藍色的哥布林?”
走出公會,我思考的東西非但沒能減少,反倒增加了。
就我淺薄的見識而言,哥布林應該是綠色的吧?藍色的哥布林......
“泠?”
也許是我太過專注,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和克蕾兒約定的集合地。她依舊穿著昨天那件白色的連衣裙,站在城墻的陰影中等著我。
“啊,抱歉抱歉,剛剛在想事情。”
現在還是別想那么多了吧。我試圖將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放到大腦的角落,勉強換上一副笑容來面對克蕾兒。
“真是的,泠你起的也太早了吧?”
我總不能說是她把我擠的完全睡不下去才醒得早的吧?所以我嘆了口氣,沒有去理會她這句話。
“昨晚睡得好嗎?”
“嗯!”
可是拜你所賜,我睡得就沒那么好了。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我實在是強忍著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走吧。”
即使是清晨,森林中依然被一股令人窒息的悶熱所包圍。相比于昨天的炎熱而言非但難度沒有下降反而是持直線上升,讓人不得不懷疑這片森林是否真的經歷過黑夜。水汽像是某些RPG游戲中的史萊姆一樣黏在身上,而且是和早上遇到的會讓人幸福的史萊姆不一樣,是會帶來厭惡的史萊姆.......等等,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你可能想問我到底想表達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總的來說,我身邊走著的克蕾兒,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的連衣裙已經被汗水浸濕,而變得有些透明了。
現在我身邊一直飄來牛奶和蜂蜜的香味,難道是克蕾兒用的洗發精和沐浴露的香味嗎?我一心想著別往旁邊看,香味卻牽著我的鼻子讓我的眼睛去看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說你的魔法包中既然塞得下鍋灶和洗護用品,為什么不帶點衣服呢?
這個時候有什么好的分散注意力的辦法嗎?有了,來背質數吧。2,3,5,7......
“......“
因為心慌被腳底下的樹根絆倒了。
”沒事吧?”
“11!”
“嗯?”
“沒......沒事。”
好疼啊。我是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了嗎?額頭好痛。我揉了揉額頭,將手伸向克蕾兒伸出的手。
“......摔跤歸摔跤,但是......”
嗯?總感覺克蕾兒有什么想說的。
“泠,H......”
......我能說什么呢?
這不是完全被識破了嗎!那我那么辛苦地偽裝到底是為了什么?
算了,下次我還是以平常心去欣賞就好了,正所謂是悶聲發大財。
“哥布林團伙。克蕾兒,你在這里等一會。”
哥布林這種怪物,一般都是以群體形式出現。而一般一群一群的哥布林,我們都稱呼其為哥布林團伙。不遠處,有一群黑綠的骯臟腦袋移動的身影,我從包中拿出剖刀,拔出刀鞘。
這支哥布林團伙看上去實力相當均衡,既有前排拿著盾牌和小刀的哥布林,后排拿著長槍和粗糙弓箭的哥布林也沒落下......這么均衡,是要打boss嗎?怎么搞的好像我才是要被打敗的boss一樣?
我就這么躲在離它們最近的一顆樹的陰影中,待它們走近時一刀將樹干劈砍開。樹干向哥布林團伙倒去,哥布林們慌忙逃命卻依舊被樹干當場壓死了幾個。倒下的樹干揚起了地面散落的樹葉和灰塵,成為了天然的煙幕彈,而我,則化身為煙幕彈中常常會出現的獵殺者,開始收割早已潰不成軍的哥布林們。
正當這時,有幾只哥布林可能是慌不擇路了,向著克蕾兒在的方向跑去。
可惡!
但是嘛......
“哇哦......“
戰場華麗地讓人驚艷,哥布林們成功用最華麗的死法倒下了。當然,被驚艷到的是我,那句哇哦也是我說的。
“真是的,都有怪物跑過來啦!”
克蕾兒手中拿著菜刀和火魔石,那把菜刀上還粘著怪物的污漬。她臉上的那副表情完全不像是經歷過了激戰,反倒是向逛街時和朋友走散了的抱怨。
“數量不夠啊。”
我點著地上的哥布林殘骸,這支哥布林小隊一共15只哥布林,才完成了一半的委托而已,就算加上克蕾兒的5只,也依舊不夠完成委托。
正當我思考時,我的眼睛又不自主地往克蕾兒飄......嗯,悶聲發大財,我們要發財了......我嘆口氣,從衣柜中拿出另一條較為寬松,易于活動的衣服塞給克蕾兒。
“誒!”
克蕾兒的眼神逐漸暗淡下去。
“泠......變態......“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剛剛還只是H而已吧?現在已經進化成變態了?我這進化速度已經是極巨化都趕不上的程度了吧!
等等,為什么她罵我變態我還得像個變態一樣真的接受了?不過克蕾兒雖然這么說,卻依舊拿了衣服走到我看不見的樹后進行更衣,而且還特意叮囑我不要偷窺。
“衣服洗好之后再還你......”
在自我確認過自己十分正常不是變態后,我將剖刀收回刀鞘。這把剖刀能切斷除了刀鞘以外的所有東西,所以得妥善保管才行。
“小心!”
剛剛還在說我是變態的克蕾兒突然沖擊我的腰,讓我的身子彎了下來。也正是如此,我背后突然出現的鋒利刀刃只是帶走了我幾根頭發而已。我幾乎沒有思考,就這么抱著克蕾兒的腰用未出鞘的剖刀向后砍去。剖刀撞在什么東西上面,發出了沉重的響聲,但我背后的某樣東西并未因此受到什么傷害。當然,刀鞘要是能打出和刀刃差不多的傷害,我立刻就把刀扔了。
“哥布林領軍......“
聽了克蕾兒的話,我也向后面看去。站在我身后的是一個拿著砍刀的大哥布林,而且......
它的皮膚是藍色的。
哥布林領軍(納茲惡魔侏儒)【Ⅰ型boss】
HP:9979/10070
MP:700/720
攻擊:153
防御:53
狀態:狂怒(增加30%傷害)
哇哦~
我能說什么呢?
來看看我的數值你大概就能明白我有多絕望了。
姬小路泠【Lv:25】法師
HP:1880/2000
MP:1500/1700
攻擊:55
防御:22
我的數值可真整齊。
所以道路已經開辟了,接下來只要前進就好了。我抱緊克蕾兒的腰,釋放了法術。
“da,ping!火焰推進!”
火系法術中提升速度的法術,要不是這個我都差點忘記我是個法師了。但不得不說,這個法術用起來真的不太舒服。畢竟是靠火焰來加速的,用的時候后背會變得很燙,但不管怎么說,我可算是和克蕾兒一起逃出來......嗯?
雖然我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奔跑,我旁邊依然是出現了一個藍色的身影。這只眼睛紅紅像是得了紅眼病的藍色哥布林跑的也太快了吧!
“點火!”
被我抱著的克蕾兒也沒閑著,她手中拿著做飯用的火魔石對藍色哥布林毫無防備的腹部放出火焰。也許是火焰力度不夠強,在撞擊哥布林皮膚之前就消散開了。我不知道這只哥布林到底是以什么意志在追殺我,我只覺得這里好熱,熱到我都想到“就這么被殺掉反倒輕松點”了。
“......復仇......”
嗯?它剛剛是不是說了“復仇”?不會剛剛我們殺的20多只哥布林全是它的同伴吧!真是難笑的笑話......
等等,火焰散開了?
哥布林領軍(納茲惡魔侏儒)【Ⅰ型boss】
HP:9800/10070
MP:300/720
攻擊:153
防御:53
狀態:狂怒(增加30%傷害),破勢(無視20%的護甲和防御)
它果然是在用魔力干什么事!不過它的狀態是不是增加了?
不過意識到火焰并非對它無效,我也想出了對付它的辦法。于是我取消了火焰推進的法術式,轉而在手中構建另一種法術。我速度突然減慢也許給藍色哥布林帶來了一絲疑惑,但它遲疑的那一剎那很明顯,是對我有利的。
“da,alling!火球術!”
我構筑了被稱為火系最基礎,同時也是最難對付的魔法,火球術的法術式,紅色的火球開始聚集,并在這一刻凝聚到籃球大小。趁著藍色哥布林剛剛減速調整的時候,我沖入它毫無防備的下盤,將火球丟在它的胸口位置。藍色哥布林的防御明顯沒有跟上,不僅法力值變為了0,生命值也下降了。
藍皮哥布林被火球的沖擊打飛,擊落在不遠處的地上。當它再起來時,我已經拔出剖刀,準備好應戰了。
鋒利的刀尖透著寒光,是不是有把刀叫含光來著......重點不在那里。藍皮哥布林已經向我沖了過來,想用他手上那把刀砍斷我的脖子。但不管怎么說,我已經看見它刀的軌跡了,我難道還閃不開嗎?不過我還真沒有閃避,而是拿著剖刀直接沖了上去。兩把刀相互撞擊......不對,剖刀輕松的削斷了藍皮哥布林的利刃。這是當然的了,畢竟神送的武器要是連那種粗糙的鐵都砍不斷的話,我還真有點擔心這個世界會不會下一秒就消失。
總之,剖刀順利地削斷了藍皮哥布林的那把刀,又順利地削斷了藍皮哥布林。
就在此時,我腦中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達成成就《近戰法師》,獎勵:攻擊力永久增加5%”
“達成成就《單/雙人擊殺Ⅰ型boss,獎勵:銀幣x500”
“達成成就《首殺Ⅰ型boss》,獎勵:銀幣x100”
“委托《擊殺哥布林x25》剩余哥布林x4”
這系統是更新了嗎?連我看得到的右下角都寫著“viwer2.0”,那以后就叫這個東西viwer好了。
“結束了。”
我嘆了口氣,這段追逐之路可真漫長。
“泠......”
“嗯?”
“能放開了嗎?”
我都忘了我還抱著克蕾兒。所以剛才......
“泠......變態......”
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就這么我們兩人在悶熱的森林里上演著一出“聽我解釋”和“不聽不聽”的連續劇,劇情可能有58集,而且剩下的57集這輩子都不會上演。
但不管怎么說,克蕾兒也沒有以此為借口開脫委托,依舊是幫我做了午餐,就是午餐時面對的克蕾兒那副表情讓人壓力過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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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在開玩笑?”
我現在面對著公會工作人員,我現在慌的一匹。
我手上拿著擊殺藍色哥布林后從它心臟里挖出來的,像是結晶一樣的東西。這個東西在viwer里的名字是侏儒之心,階級是【rare】,看上去價格不菲所以我準備拿到公會去看看能不能賣錢,但我現在正面臨著“你是從哪里找來這東西”的逼問。
早知道就不拿出來了,現在我是跑也跑不掉,只能承認是從藍色哥布林身上扣出來的。
“嗯。”
“就是說,你和你的小隊隊員,那個看上去就沒什么戰斗力的女孩子一起消滅了藍色哥布林?”
“嗯。”
那個工作人員都快把額頭撞上來了!我看那天他失業了還可以去當討債的。
他拿著那顆侏儒之心看了又看,隨后對著旁邊正在休息的工作人員說:
“去叫會長出來!”
那副著急的樣子......我又不會跑了。不一會,一個中年男子跟工作人員繞過柜臺面對我。
我說,剛剛他是不是走過我身邊了?但是誰管他呢。
“您就是姬小路泠......先生嗎?”
你剛剛起疑心了對吧!你剛剛對我是男人這件事起疑心了對吧!
雖然很生氣,我仍然回應了他。
“是您和您的隊友克蕾兒·愛麗絲緹露擊敗了藍色哥布林,拿到了這個侏儒之心嗎?”
我剛想回答,viwer前就出現了提示。
“某人正在盯著你看。(某人正在對你使用偵測法術),將自動使用‘法術反制’。”
吼吼吼,這個viwer太智能了吧!AI在它面前只能算人工智障啊!不過,有人對我使用偵測法術?
我當然知道是誰。
“是。”
公會會長拿著那顆藍色半透明的侏儒之心看了看,隨后對旁邊的工作人員說:
“拿到后面去估價。”
隨后便離開。
不過嘛,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布萊恩·崔斯坦【Lv:53】奧秘獵手
HP:6676/6700
MP:3303/3400
攻擊:103
防御:30
嘛,是他先探測我的,這只是報仇而已。
侏儒之心最后賣了30枚金幣,這些金幣我和克蕾兒55分掉了。別問我為什么要給克蕾兒那么多錢,我知道把做飯的惹毛了會有什么后果。
而且我大概也不太能離開克蕾兒的料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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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會會長的辦公室。
公會會長布萊恩·崔斯坦正在用魔法電話打一通及其機密的鏈接。
“嗯,是的,公主殿下。那個人出現了。”
那副嚴肅的神情仿佛他正在掌握著一個國家的存亡。
只是打通電話而已,汗水就已經在他的黑色襯衫上留下了印記,不過夏天穿黑西裝實在不是好選擇。
嚴肅的神情滿被汗水填滿,直到聽筒那邊傳來“繼續觀察”的指令,布萊恩才把聽筒放下。
他這才喘了口氣。
“使役人的該死公主怎么不快點去死啊!”
剛剛的風度一掃而空,留下的只剩一個大叔的糟粕。布萊恩褪去他的偽裝,變得和普通的愛抱怨的大叔一樣了。
“找王子,找王子,每次都只能聽見她說找王子。銀發的王子......銀發的人本來就少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得到啊!不過啊......”
他在二樓的辦公室,透過玻璃窗看著走出公會大廳的姬小路泠和克蕾兒。
“隨便找一個銀發的男人糊弄過去就好了。皇室丟了一個或者兩個王子公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能在我偵測之前就使用法術反制么?很強。
帶著對泠的過分評價,布萊恩開始了今天的摸魚……認真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