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李明睿便和怪爺忙著將分類好的廢品打包裝好,每個袋子都裝上相同重量的廢品。
正整理著,門外開來一輛卡車,從車上跳下來一個身著工作服的中年男子,隔著門便喊到:“怪老頭,廢金屬都準備好了吧,還和往常一樣啊。”
說著便駕輕就熟地推開門走進來,一邊點上一支煙,一邊掃視著院子里的蛇皮袋。
“陳小哥來了啊。今天來得挺早啊,你第一個到的。”怪爺頭都沒抬,聽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
“還是照以前的價格回收,量大的話再給你加一點。”吐出嘴里的煙霧,陳姓男子用商量的語氣說到。
怪爺一聽,立馬反對道:“這可不成,我可是聽說了鋼鐵、銅什么的都漲價了,你還想用以前的價格收購,不地道。”
“那成,你說個價吧。”陳姓男子顯然也預料到怪爺會有如此反應。
“這么地吧,統一廢鐵賣一塊四一千克,銅二十五塊一千克。”怪爺斟酌了一下,報出了兩個價。
“不行不行,鐵一塊二,銅二十四塊。”陳姓男子掐滅煙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怪爺的報價。
兩個人在一毛錢上面爭得面紅耳赤,最后怪爺干脆打起了感情牌,說什么大家都是老交情啦,而且自己一個人孤老頭子不容易等等,這完全顛覆了怪爺在李明睿心中以往的形象。
最后還是怪爺爭得勝利,陳姓男子一邊和李明睿把幾袋子廢金屬抬上卡車,一邊嘟囔到:“果然怪老頭還是那么精,和你做生意掙得太少了。”
待卡車開出去,怪爺和李明睿坐在一邊歇息一會兒。
怪爺喝了一口茶,說到:“做生意必須要了解市場,不然很可能吃虧。”
李明睿想起自己有一門課,里面有講到期貨,李明睿問道:“是不是我了解了期貨上的價格就行了?”
怪爺說:“有關系,但是還有區別。一般期貨市場上的價格和現實中的價格有點出去,但是走向一致,現貨市場價格又和廢品價格保持一致。”
“李小子,你要記住,做生意的沒有一個是省事的,不要被其他商人蒙騙,一定要錙銖必較。”怪爺的話也讓李明睿想起了剛剛怪爺和對方砍價的樣子。
“一旦你開始做起了生意,就一定要狠下心來,要知道,商場如戰場,所以商場無父子。如果在和人談判時還顧及到交情,那么別人就會利用這一點,那么你就會吃虧。”
“不懂。那照你這么說,豈不是商人都沒有朋友了?”李明睿反問道。
“生意歸生意,交情歸交情嘛。兩碼事。”怪爺收拾著院子,聽到李明睿的疑問說到,“可能你現在沒明白其中的道理,等你以后做生意了,就會明白了。”
李明睿似懂非懂,只是記住怪爺的話,但是沒過多久便丟在腦后了。
接下來,又來了幾批人,分別將分類好的廢紙、塑料拉走,怪爺和他們又是一番爭論,等所有廢品都被收購了,院子也空曠了不少。
晚上怪爺買了些熟菜,有金陵當地的特色鹽水鵝,拿出兩個小杯子,一人倒了一杯白酒。
李明睿見狀慌忙拒絕,表示自己不會喝白酒。
“你都是大人了,不會可以學啊,陪老頭子喝一杯。”怪爺將碗筷分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夾起一塊鹽水鵝吃起來了。
李明睿其實喝過酒,而且酒量還不錯,只是他不喜歡白酒嗆人的滋味,見怪爺堅持,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艱難地吞咽下去,趕忙吃了一口菜。
酒一下肚,這話便多了,怪爺拍拍李明睿的肩膀,說道:“小老弟,老頭子對其他人都不假辭色,只有你才能和我稱兄道弟,你知道為啥?”
李明睿回答道:“難道不是因為那次我替你說話么?”
怪爺喝了口酒,說:“那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老頭子覺得你能成大事,以后會是個人物。”
“我能成啥大事?窮鬼一個,也想追求夢想呢,可是礙于現實,夢想也就永遠是夢想了。”李明睿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計劃,情緒有些低落。
怪爺似乎看出李明睿興致不高,安慰道:“李小子,不要著急,你能撇開面子和老頭子結交,便已經超出世人許多。世人愚昧無知,有時候不識真龍面目,人云亦云,所以永遠是俗人一個。”
“你不同,不傲慢,無偏見,講原則,從某種程度上說,你已經具備了成為人上人的特質,現在缺的就是機會。”
一杯酒下肚,怪爺有點迷糊了,搖搖晃晃準備去睡覺,邊走邊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李小子,你要耐得住性子,機會以后有的是……”說完,一陣呼嚕聲便從房間傳出來了。
李明睿腦袋也有點微昏,收拾完桌子,找個沙發躺下了。
因為白酒的緣故,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怪爺早已經在整理他的三輪車,看見堂屋沙發上的李明睿醒了,打趣道:“想不到你小子酒量可以啊,老頭子喝了大半輩子酒了,竟然喝不過你。”
“家傳的,我們家一家子都能喝。”李明睿回應道。
洗涑完畢,怪爺也準備好了,兩個人推著三輪車,開始挨家挨戶吆喝。
路過一個早點攤子,李明睿買了兩份早飯,和怪爺邊走邊吃。
“吃早飯是個好習慣,對身體好。”怪爺也不客氣,接過李明睿遞來的早點。
半天下來,收獲無幾,怪爺推測道:“不會是大家都出門旅游去了吧?”
李明睿和怪爺對視了一眼,覺得恐怕這就是事實。
兩個人將平常活動區域都走了一遍,時間還很早。回到廢品站后,怪爺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對李明睿說到:“走,老頭子帶你去逛逛,金陵有不少歷史古跡呢,我給你做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