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是多日不見的盧遠,身邊還有一個比他個頭稍矮,身材更加勻稱的小伙子。
短袖短褲籃球鞋,看樣子跟盧遠一樣愛玩籃球。
在馬天佑眼里,這個從沒見過的小伙子簡直是個大帥逼,讓他禁不住都有些嫉妒了。
180出頭的個頭,五官精致得有些過分,陽光俊朗的面孔上還帶著一點青澀之氣,比馬天佑后世見過的那些流行小鮮肉好看多了。
這樣的人,不去考電影學院就可惜了。
“姐……”
這小伙子進門后,一眼掃到床上的安靜,兩步跨過去,抱住安靜就哭了。
馬天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安靜的弟弟安勇。
“安勇,你都是大小伙子了,哭啥嘛,你姐姐已經好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楊梅看著安靜眼角濕了,趕緊拉安勇起身,勸慰了一句。
這時候,何醫生也進屋來了,馬天佑跟她打聲招呼,退出了病房,又跑去過道抽煙。
想起安靜的傷還沒好,甚至還沒啥起色,馬天佑剛剛開店的高興勁瞬間又沒了。
還是有些郁悶啊,看護安靜這段時間,他多少也有些煩了,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
稍后,盧遠和安勇又出來了。
盧遠跑來馬天佑跟前,悄聲道:“安勇說想跟你聊幾句。”
“他跟我聊啥?想聊干嘛不過來說。”
“安勇說去樓下。”
馬天佑雖然有些詫異,還是跟著下樓去了,安勇畢竟是患者家屬,兩人今天第一次見面,人家想聊什么,馬天佑也得陪著。
樓下花壇一處角落,率先下樓的安勇,等馬天佑走近了,雙眼突然一冷。
“馬天佑,我姐就是你撞傷的?”
“對,我承認,這事大家都知道。”
“我是今天剛知道!馬天佑,我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你叫安勇對吧,這件事你回家跟你父母都打聽一下,我已經承諾過了,現在不妨再跟你也講一遍。你姐的傷,的確是因我而起,我自然會負責到底,不會推卸一分責任。”
“我爸和我媽跟你怎么說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管我自己。馬天佑,你聽好了,要是我姐以后站不起來……”
“等等,安勇,你憑啥說你姐會站不起來。”
“馬天佑,我媽就是醫生,我特么也不是傻子!”
“你姐還在住院醫治,安勇,你這做弟弟的,不該這樣去想象你姐的病情,更不能因此去影響到她……”
“閉嘴,馬天佑,要不是看在遠哥的份上,老子現在就揍你了。你聽好了,要是我姐最后站不起來,你馬天佑也得坐在輪椅上過下半輩子,我安勇說到做到,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安勇,那你也聽好了,傷到你姐非我本愿,該承擔的責任我自會承擔。我這人什么都好說,就是不受人威脅。別說是你安勇,誰特么都沒資格來威脅我……”
馬天佑終于發火了,暴脾氣的安勇就要當場發作,又被盧遠一把按住。
“安勇,你特么是怎么答應我的,這就反口不認人啦,別忘了這是醫院,你姐還在樓上呢……”
安勇停下來,冷眼望著馬天佑,突然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馬天佑,我們走著瞧!”
丟下這么一句,安勇大步上樓去了,盧遠想要跟過去,見一臉青色的馬天佑摸了一根煙出來,又停下了。
“馬兒,安勇就是這脾氣,打小讓家里人慣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盧毛驢,誰特么一直吹自己跟安靜青梅竹馬,這段時間她躺在醫院,你又在哪?你心里藏了這么些年的所謂感情,就特么這么不值錢啊……”
突然就被馬天佑噴了一臉,盧遠頓時呆立當場,等馬天佑走遠了才反應過來。
盧遠也很委屈,這段時間老子過得也不容易啊,安靜她媽不讓我來禹南,非要我幫忙照顧安勇備戰高考啊……
馬天佑回了病房,跟何醫生打聽過,今晚他們三個都會留在醫院,便決定現在就回白龍鎮了。
何醫生知道馬天佑最近也辛苦,就說安靜他爸的車就停在樓下,讓馬天佑稍后等楊梅一起坐車回去。
馬天佑在樓道抽完一根煙,楊梅收拾好東西出來了。再進屋道過別,兩人一起下樓了。
安勇一直冷冷盯著馬天佑,眼色毫不掩飾,被何琴狠狠瞪過一眼后,干脆就別過頭去給安靜削蘋果。
盧遠看在眼里,當著安靜的面,想說的話到嘴邊也只能咽了下去。
這段時間,盧遠內心也很煎熬。
每每想起安靜的漂亮,還有她溫言細語跟自己說過的話,包括這幾天有時間就反復讀安靜大學期間回給他的那些書信,盧遠感覺自己比以往更喜歡這位青梅竹馬的姑娘了。
只是一想到安靜坐在輪椅上的模樣,盧遠又覺得很恐怖,越想越恐怖,搞到內心幾近崩潰。
回賢柏縣城路上,豐田車方向盤把在這位40來歲的司機手上,一路上又快又穩。
馬天佑心情不大好,想起安勇這個愣頭青,有點犯怵。
他倒是不怕安勇跟自己動手,到時候又不可能真不還手,誰傷著誰還在其次,問題是讓安靜知道了會怎么樣。
安靜最近的情緒好了許多,雖然也會突然低落,畢竟心態上恢復了一些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有的陽光。
馬天佑始終覺得,人一旦遇上這樣的傷情,一副好心態才能配合治療,直到期待中的奇跡出現。
“馬天佑,你說了要對我報之以李,等你發達了,打算怎么報答我呀?”
見馬天佑一坐上車就不大吭聲,楊梅就不斷找話說。
“這事也不用等我發達吧。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保證包個10倍大的紅包,你趕緊找個人嫁了吧。”
“去你的,我才不想這么早嫁呢……”
車到賢柏縣城,司機選送了楊梅回家,還說要送馬天佑去白龍鎮。
馬天佑自知不能跟楊梅比這待遇,婉拒之后,在縣城買了兩瓶劍南春,跟著攔了一輛摩的回白龍鎮。
從禹南出發前,他已經給書記王明遠和所長黃富貴的BP機留了言,預約晚上請他們吃飯。
王明遠回信息說,不去外面吃飯了,都去他家里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