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德傷心過后更多的是憤怒,他對著福叔吼道:“對不起有什么用,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
連一向慈善的莫老夫人也忍不住指責道:“阿福,泊桑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忍心背叛他。”
福叔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懺悔道:“老爺離開后我無時無刻不在懺悔,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福叔,究竟是什么緣故讓你這樣做?”寧阿檬一直聽福叔說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他卻一直沒有講出來,不禁有些疑惑。
福叔面露難堪,吞吞吐吐的說:“我不能說。”
顧西北對執迷不悟的福叔恨鐵不成鋼的說:“福叔,我們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查到事情的真相,可看在這么多年情分上,希望你自己說出來。”
福叔像是失去所有力氣般癱倒在地上,顫顫巍巍道:“都怪我那不爭氣的兒子。”
“沒聽您提起過您有兒子?”無憂驚奇道。
“我與妻子早已離婚,離婚后我就來了莫家工作,孩子跟著他媽媽生活。”
“我每個月都會給他們固定的生活費,可是他的母親對他過于溺愛,讓他嬌縱成性,吃喝嫖賭樣樣在行。”
“去年,那孩子的母親病逝,我本想把他接來給他找份安穩工作一起生活,誰知他死活不來,還說要在尤里伯利闖出一片天來,兒子大了,我也管不住他,索性由他去了。”
“誰知前不久,我接到耶魯的電話,說我兒子賭博欠了他一筆巨款,讓我還錢,還不上就殺了我兒子。”
“我哪里有能力去還這么一筆巨款,耶魯便開出條件,讓我在老爺的吃食里每日摻上些谷海生粉。”
“那是什么?”無憂問。
顧西北解釋道:“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長期服用會慢慢侵蝕人的肝臟,怪不得醫生也查不出來。”
“莫老對我恩重如山,我理當不能這么做,可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實在狠不下心讓他就這么被殺呀,”福叔說的聲淚俱下,讓人忍不住動容。
凱德絲毫沒有動容,比起喪父之痛,這些算得了什么。
“莫老與耶魯并無瓜葛恩怨,為什么耶魯要治莫老與死地?”這是顧西北所不解的地方。
福叔:“老爺是沃洛斯的禁賭大使,老爺威望高,曾多次協助警方查封了好幾家賭場,其中有幾處就是耶魯名下的場子,耶魯說,想要把生意做到沃洛斯來,老爺留不得。”
“耶魯,我饒不了你,”凱德咬牙切齒吼出這句話的同時手掌猛地拍向桌子,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手掌心有些發麻并伴隨著刺痛,可他心里現在充斥著仇恨,完全察覺不到手心的疼痛。
“莫老已經不在了,他還想要什么?”想到剛才兩人的通話里,耶魯讓福叔找什么東西,顧西北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
福叔繼續道:“耶魯知道《少年》在蘭家丟了,就問我是不是老爺派人做的,”頓了頓福叔著急解釋道:“這我沒告訴他,我只說幫他找找,我知道《少年》對老爺有多么重要,我已經做了很多錯事,不能在把老爺的最珍視的東西弄丟了,還有西北小姐你的事我也全都沒有說。”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家心里都有些沉重,顧西北靠近凱德低聲說:“他交給你,是殺還是放,全由你做主。”
凱德突然覺得肩膀好重,重的他快扛不下去了,可他知道作為家里的男主人,他必須咬著牙抗下去。
過了片刻,凱德面上依舊悲傷可語氣卻很平淡道:“福叔,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福叔,看在您為這個家盡心盡力的份上我放過你,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福叔雙眼含淚,重重磕了個響頭,緩慢的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只是向來筆直的脊背此刻佝僂這,看著蒼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