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笑里藏刀江可申 蠢蠢欲動七大門
南安城在北越的北部,距離北越的省城建陵有兩日的腳程。
一傳令兵正縱馬從建陵往南安城趕去。
這一月來,江可申也是對這位新上任的毫無動靜的北越靖夜司鎮守使忌憚頗多。
此時已是夏末,北越正是炎熱的時候。
那傳令兵馬不停蹄,終于是在一天后趕至了南安。
這個時候的靖夜鎮守府早就建立的氣勢磅礴。
門口矗著一對石獅子,石獅子的瞳孔瞪的老大,透著一股莫名的威勢。
大門上方掛著一副紅木制成的牌匾,其上是北越靖夜鎮守府七個大字。
這七個大字隱隱流露出一股劍意,是顧長安親自書寫。
大門兩旁立著四位身著黑色長袍的靖夜司夜衛。
在這大熱天,是一絲不茍的站的筆直。
一條青磚鋪成的長道,從大門處延伸進院內的大殿。
那傳令兵將馬匹拴在一旁的馬廄內,持著一封請柬,入了靖夜鎮守府。
走在青磚路上,那傳令兵抬頭便見到一副對聯掛在大殿正門兩側。
赫然是,升官發財請往他地,貪生畏死勿入斯門。
大殿內并沒有什么奇珍異寶裝飾,只是在大殿孤零零的擺著兩排座椅。
此時,顧長安正坐在首座,手里端著茶杯。
看到傳令兵進來,他作勢將茶杯放到一旁,接著便問道:
“江省督對我這靖夜司鎮守府有什么吩咐嗎?”
那傳令兵單膝跪地,躬身說道:
“江省督命在下給顧大人送份請柬,具體事由,屬下并不清楚。”
他用雙手將請柬遞出,俯首低眉。
坐在一旁的黃二山一臉不耐煩的站起身來,將那請柬接過,給顧長安送去。
一邊還嘟囔著:
“這江可申不知道在玩些什么花樣。
長安哥你可別被他騙了。”
顧長安眉頭一蹙,緊接著無奈的苦笑道:
“你個潑皮,跟你說多少遍了。
你現在是北越靖夜司鎮守府指揮使,說話還是那么隨意。
以后要注意場合。
知道嗎?”
那黃二山只得燦燦笑道:
“我這不是喊習慣了嘛!
以后我一定注意,鎮守使大人!”
顧長安無奈的一把接過請柬,打開看來。
那黃二山憨憨的摸著后腦勺,又回到了座位上。
這請柬很是樸素。
正面是北越靖夜司鎮守使顧長安親啟,其他地方都是空著的留白。
顧長安打開請柬,仔細瞧去,
“顧長安鎮守使
今北越危如累卵,吳越在側虎視眈眈。
本督欲邀北越各大勢力前來省城一聚。
望君三日后如約而至。
江可申書。”
顧長安看了看這不像請柬的請柬,又看了看堂下的傳令兵,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你家省督大人。
我顧長安會到的!”
“屬下明白,那屬下就告退了。
愿大人仙運昌隆!”
說完,那傳令兵又火急火燎的趕向建陵回稟消息去了。
顧長安轉頭看向兩旁的這些鎮守府的將領們,問道:
“諸君,你們如何看待這江省督的通告請柬?”
此時的鎮守府早已鳥槍換炮。
除了原先的那七十多位夜衛,這些日子更是在各地守軍中招募了不下一千人的鎮守府兵。
原來的那些夜衛因為顧長安時常指導,以及顧長安從上正仙府兌換的藏身丹,俱都已經是藏身境的修士。
當然這一切也是消耗了顧長安很多的積分。
這內門弟子令牌雖說可以隨時隨地花費積分在籍貫界兌換物品,也算是一個好用處。
但是積分真的不夠花啊。
那孫加亮在這群夜衛中著實也是亮眼。
從顧長安第一次做完上正仙府歸來,僅僅三個多月便晉級到藏身中期。
再看顧長安的信息。
姓名:顧長安
籍貫:玄一界
修為:藏身境大圓滿
身份:上正仙府內門弟子
貢獻積分:三百分
俸祿積分:五百分,第二次任務完成后發放
是的,一千零五十積分如今只剩下了三百分。
聽到顧長安的詢問,那黃二山第一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如今我鎮守府兵強馬壯,不算長安哥你,便有藏身境后期七人,藏身境中期一人,藏身境初期更是有不下七十人。
依我看來,我們就直接壓過去,誰敢反對我們?”
堂下的眾人也是一個個摩拳擦掌,看來很是贊同這個提議。
顧長安略作思考,道:
“你怎知那江可申有哪些隱藏的手段呢?
這些個省督都不是好相與的。
此前大唐和吳越一戰。
那張桂青手下便有不下十來名歸一境修士。
我現在的手段對付兩三個歸一境便就不是對手了。
那這樣,黃二山你們七人跟我去一趟建陵。
遇到危急,你們就運轉太玄七星劍陣也能護住自己。
孫加亮,你們剩下的人要將家里照顧好,注意收集消息!”
眾人一齊站起身,大聲道:
“領命!”
三日后,建陵。
顧長安一行八人下榻在一家客棧,他們已經到建陵兩日之久了。
這兩日,他們在這建陵打探消息。
倒是沒有直接去江可申的省督府。
北越十二城的大小勢力的使者都在這幾日接踵而至。
省督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只是這些人一個個進去了,見不得幾個出來的。
顧長安對此也是忌憚不已。
情報部的夜衛進去了幾個查探情況,可惜都沒有活著出來。
此時也沒有多余的時間讓顧長安多想了。
他領著黃二山七人便朝著省督府走去。
省督府的大門是個精剛制的閘門,有兩道,一前一后中間約有三米的距離。
顧長安走在其間,隱隱還能嗅到一股血腥味。
這兩三米的路,他走的很慢。
過了大門,是個校武場。
不大,但是很開闊。
校武場旁邊是個頭顱壘成的京觀。
就這么擺在那里,進出的人都能看到。
場上人不是很多,卻俱是悍卒,個個身上都是殺氣沖天。
顧長安一行八人從校武場旁走過時。
這群悍卒都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眼神很是犀利。
校武場之后便是一個大大的會客廳,此刻已經有不少人落座了。
看到顧長安等人到來,場內有一群人站了起來,仿佛是找到靠山般,躬身示意。
那江可申見狀,挑了挑眉。
轉而客氣的站起身來,仿佛顧長安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說道:
“顧大人,你可算是到了。
大家伙可等你好久了,來,請上座!”
顧長安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上前,然后坐下,一言不發。
江可申卻沒有覺得尷尬,他重新坐下,對著眾人道:
“我們北越靖夜司鎮守府的鎮守使顧大人也已經到了。
之前跟大家說過的事,大家可以表態了!”
他的語氣很是奇怪,似乎透漏出隱隱的威脅。
在顧長安對面坐著的是七位老者。
這時他們站起身來,先是朝著江可申一拜,接著對著其他人說道:
“我們北越七門是贊同江省督的建議的。
如今的朝廷自顧不暇。
不說那吳越王的大軍了,朝廷連那晉王余孽都解決不了。
我等江南六省如今除了自救,別無他法!”
這七人是完完全全的無視了顧長安。
許是覺得這位鎮守使資歷淺薄,不值一提。
場下的人看到如此場景倒是沒幾個人作聲,俱都看向顧長安。
顧長安也不動聲色,一言不發。
那江可申見狀,對著場下眾人語氣揶揄道:
“諸位有什么意見盡管提。
昨天不是說等這位顧大人來在做商討嘛。
你們現在商討起來呀!”
眾人更加沉默了,他們中大都是宗族官員。
心里雖然只顧著自家的三分地,但也明白大唐二十年前的天下可不是撿來的。
江可申接著又對顧長安說道:
“顧大人,現在形勢危急。
昨兒個還進來一批偽裝成靖夜司夜衛的吳越細作,蠱惑人心。
那批人雖然都被我殺了。
但是我們北越如果不抓緊時間擰成一股繩,就完了啊!”
顧長安對著江可申笑道:
“原來省督如此體恤百姓啊。
這可真不像我聽說的江可申,江大人啊。”
江可申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向著旁邊的侍從使了使眼色,那侍從便轉身走了出去。
接著他又道:
“顧長安,顧大人。
你要是不提點意見,我真的很難做啊。”
眾人也是察覺到了場中的異樣,一個個站起身來。
更有甚者指著江可申大罵道:
“匹夫老兒,你枉為臣子。
如今大唐內憂外患,你這等賊子還妄想稱王!
豈知德不配位?
北越的百姓是不會答應的!”
江可申鼓著手掌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還有人罵我嗎?”
他的眼神一圈圈巡視在場的眾人。
眾人想要說些什么,看著無動于衷的顧長安,到底是安靜了下來。
此時,省督府的兩道閘門轟的一聲放了下來。
眾人只覺危急,轉頭看去,會客廳外早已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精兵悍衛。
顧長安還是坐在原座。
只是此時的他緩緩拔出了腰間長劍,用手指緩緩掠過劍身。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長劍,淡淡說道:
“早就聽聞江可申,江省督,你是名歸一境劍修。
在下,其實很想跟大人你。
討教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