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醒不知天在水 滿船清夢壓星河
清夢河給了顧長安很深刻的印象。
這也是顧長安頭一回覺得,原來真的有女孩,可以生的如此俊俏。
站在第二道天門的階梯之下,顧長安還在走神著。
直到心底那道仙音響起。
“已到天門問人心。
玄一顧長安,你是否選擇放棄踏入第二道天門?”
顧長安回過神來,無奈的笑了笑,向前走去。
所謂:盡人事,聽天命。
已經走到這了,他又怎會放棄再往前沖一沖的機會呢。
在他的認知中,雖說并不清楚這外門內門的區別。
但是看著這遴選的人數,他大抵也能明白。
內門定是更奪目的那群人!
這第二道天門與先前的那道天門大大不同。
通往上頭天門的階梯只有九階,。
些階梯閃爍著青光,沉淀著歲月的氣息。
撲面便是歷史的滄桑。
顧長安踏上第一階,只覺得身子一暖。
緊接著,便是一股劍鳴聲從腦海響起。
在其腦海中浮現的赫然是一篇劍訣。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HD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顧長安喃喃自語道。
“白首太玄經,這就是仙家法嘛。”
那劍訣雖是仙音繞耳,顧長安的眼前,卻好像出現了一青衣劍客。
情不自禁的,顧長安便跟著這劍客,以指做劍,對著空氣舞了起來。
顧長安天庭中,那道機械般的聲音又響起。
“大道令修復中,修復進度,百分之七。”
不知過了多久。
等到顧長安回過神來,他已經出現在了廣場之上。
而黃二山他們離得遠遠的,顯然已經出來了很久了。
他們看著顧長安都是露出驚奇的模樣。
那像猴一樣羅小三經過這段經歷成長了很多。
他看顧長安已經回過了神,第一個問道:
“長安哥,你剛才是使的啥仙家法術啊。
這是內門弟子的獎勵嗎?
長安哥,你是不是通過了第二道天門啊?”
顧長安雖然使了很久的劍,身子卻沒有半分疲憊感。
他略作調息,回道:
“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通過這內門遴選。
我從第二道天門選拔開始到現在才恢復意識。
我一進入考核場地,便聽到一股劍訣仙音。
就不自主的跟著那仙音練起了劍。”
說完,顧長安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問言,周圍的伙伴們圍在了一起。
看著黃二山他們的神情,顯然他們七人俱都敗在這第二道天門考驗之下。
這時,那玄清界的人也回到了廣場之上。
為首的那仙子,赫然便是清夢河。
此時的清夢河也是注意到了顧長安。
兩人眼神短暫交匯,她便又紅著臉頰,低下頭去。
這光著上身的顧長安真的讓她小女兒姿態拉的滿滿。
可是顧長安那逍遙樓的五年能是白待的嗎?
正所謂乘勝追擊,窮追猛打,但又要注意分寸。
你不行動,女神永遠都是別人的。
顧長安在這時才放下了一直繃著的精神。
好像又變成了那個逍遙樓的小廝。
只見他走上前去,先是躬身以禮,接著便說到:
“清河姑娘,我代我兄弟七人先向你賠禮了。
之前我們兄弟幾人不解此間神異,衣著又有些不得體,先前著實有些無禮。
在下名叫顧長安。
顧聽樂懸行復止的顧。
未解憶長安的長安。
以后若有機緣遇到一起做事。
還望姑娘能多多擔待我們兄弟幾人。”
清夢河其實哪有在意先前顧長安他們的無禮之處。
這大千世界,本就無奇不有。
還有就是,當時她早就被顧長安的眼神亂了心思。
當然,原本,清夢河也只是客氣的去打個招呼。
畢竟顧長安一行八人,俱都過了第一道天門。
也著實是出了風頭。
此刻,聽著顧長安的話,清夢河也很是客氣的說道:
“顧公子客氣了,以后我們若為一閣,還望公子你多多照顧我呢。”
這時的顧長安才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姑娘。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秉絕代姿容,具稀世俊美。
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
裙邊系著豆綠宮絳,雙衡比目玫瑰佩。
讓人好不贊嘆。
顧長安很快便調整了心態,又一次躬身說道:
“那姑娘你且先休息,長安先告退了。”
說完,便一步三回頭的走向了黃二山他們。
這就是分寸,大哥們懂了嗎。
此時的廣場,漸漸的熱絡了起來。
想必這第二道天門之選也要接近尾聲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那股仙音再一次的籠罩了廣場。
廣場上時有金柱沖天,仔細看去,原來是那上正令牌出的變化。
而顧長安此時也被別在腰間的令牌震撼到了。
那股沖天的金芒,吹散了顧長安的頭發。
從小到大一件件發生的事情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匯入了令牌。
那令牌此時也變了大模樣,仿若神器自晦,沒了先前的那亮堂樣。
其整體成青銅色,正面雕有一異獸。
異獸下方赫然是,上正劍閣,反面便只有顧長安孤零零三個字。
此時顧長安也明白了,他,入了內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沒有感知到第三道天門之選的資格。
那些可以競爭核心弟子的人此刻已經消失在了廣場之上。
剩下的人倒是多數。
此間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事了。
他們或是三兩比斗起來,或是就地打坐冥想起來。
倒是熱鬧的熱鬧,安靜的安靜。
顧長安轉頭向著玄清界那邊看去。
那清夢河倒是出乎意料的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他顧不得其他,這時不去打招呼更待何時呢!
這便又朝著清夢河走去。
此刻還有兄弟?
兄弟是什么?
清夢河身邊倒是還有幾個男男女女,但是也不作他聲。
只見顧長安走上前說道:
“夢河姑娘,估摸著還有好一會時間。
能和你聊聊嗎?”
說著便坐在了清夢河的對面。
他一只手托著臉,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清夢河。
清夢河內心:
“???
他剛才問我什么?
我答應了??”
當然她不可能直接喝問顧長安了。
剛才顧長安令牌的異樣她也注意到了。
“顧公子,說來也巧,以后還真得請你多多關照了。
想必你也是劍閣內門弟子無疑了。
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說著,清夢河便紅著臉伸出了手。
顧長安很是配合的和她握了手,只是疑問道:
“夢河姑娘,你是如何得知我是那劍閣內門弟子的。
我可沒有去那第三道天門啊。”
這倒是讓清夢河略感詫異。
不過她還是耐心解釋到:
“內門弟子的令牌都會像剛才那樣出現藏身異樣。
只是劍閣是沒有核心弟子的。
這上正仙府是數十萬年前的一位喚作上正仙君的大能建立。
雖說早已物是人非,這仙府卻通靈。
每隔千年便會從玄字界中取兩百界。
每界各取仙苗一萬,選出弟子,行走諸天。
我們是新一批的新人,以前的老弟子大多還在呢。”
這龐大的信息量讓顧長安消化了好一會兒。
他接著問道:
“那既然這上正仙府已沒了主人。
我們又如何求仙呢?”
清夢河像個貼心的老師般,耐心解釋道:
“雖說仙君傳說早已不可聞,但是這仙府運轉早已有了體系。
府內各種修煉圣地,法寶,仙法,都可以用積分來兌換。
而這積分卻需要我們做任務來積攢。
自從萬年前的斷界之戰,大家都想著法的隱藏自己的世界。
這就讓原本互通有無的修煉世界變得如同一潭死水。
現在修煉,可難著呢。
好在還有上正仙府等諸天勢力的存在,我等還能看到些希望。”
顧長安心里一驚,原來還有其他勢力在和上正仙府角力著。
接著,他又問道:“那這任務,又是何種形式呢?”
清夢河此時算是明白了,這顧長安真的是個憨憨。
玄一界的人就啥也沒告訴他嘛。
不就是想說話嗎,有必要裝的這么明顯?
真的啥也不是。
當然她還是耐心道:
“這任務大抵都是一年兩次,每次任務之間可有半年的休息時間。
除了任務期間,我們會通過令牌來到上正仙府。
其余時間留在仙府都是要積分的。
他們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除了其他各種隱性的待遇不同外,每月發放的俸祿積分也不同。
核心弟子我家長輩也不太了解,我也不太清楚。
哦,對了,任務大都也是每個閣弟子組隊完成的。
這也是我之前何必說那些話的原因,在這,多個朋友多條路。
這是老祖宗對我說的!”
說著,清夢河便顧自的笑了起來。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
顧長安此刻的大腦在飛速轉動,那大道令機械般的聲音又在天庭響起。
“大道令修復中,修復進度百分之十。”
一道紫光從大道令射入了顧長安靈海。
那靈海中太玄經劍訣竟是化為了一枚枚劍符,灌入了顧長安體內十二正經。
而此時,顧長安腰間的上正令牌也傳出一股熱流。
顧長安只覺得周身上下各處筋絡都有熱流涌動,全身都在冒著熱氣。
真的是既舒坦又難受。
“藏身境?
上正令牌不是只能加快這個過程嗎?
他怎的......”
清夢河看著眼前的顧長安產生了疑惑。
接著便示意周圍的人拉開距離。
她自己也遠遠走開。
不多時,這異狀便消失不見。
顧長安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舒坦。
世界在他眼里都變得清晰了很多。
他的記憶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哪怕是七八年前他躲在二山家屋后頭撒尿的細節,都是一清二楚。
全身更是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只見他略一揮手,一股劍氣便劈向遠方。
真的是好不威風。
這讓后頭那幾個昏昏欲睡的黃二山,羅小三他們頓時來了精神。
一個個,嘴巴張的老大了。
見顧長安這奇異的修煉結束,清夢河便向著他走來,同時輕語道:
“恭喜顧公子踏入修煉之門,從此便是藏身境修士了。”
可是清夢河話音剛落,上正仙府的這處廣場卻是異樣突生。
眾人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股厚重的威壓襲來。
緊接著此處廣場便如同鏡子般破碎開來。
頓時眾人便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混沌。
等到顧長安和黃二山他們恢復意識時,已經一個個橫七豎八的躺在長河之畔。
不遠處大人們正提著燈籠向著他們這尋來,嘴里更是大聲呼喊著他們的姓名。
這熟悉的一切都讓顧長安覺得之前發生的種種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只是腰間那上正令牌的溫度,和他能切實感受到自己的變化,讓他明白。
一切,都是真的。
夜晚的長河映著滿天星月,靠著河岸的烏篷船兀自搖曳。
這景象將顧長安的思緒拉的很長很長。
“夢河姑娘,你,應該沒什么大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