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雨燦乖乖上換了拖鞋后，開始滿屋子溜達。

　　曲清越蹲在地上找杯子，隨口問道：“最近不忙了？”

　　“怎么會不忙，這幾天都是拍夜戲，我才抽出點時間來，剛忙完那邊的事就趕過來了。”錢雨燦見茶幾上放著一個陶瓷杯，咖啡機旁還有一個水晶杯，便都拿來，把這兩個杯子滿上酒。

　　“別忙著找杯子啦，來來來，讓我好好欣賞一下你失去長發后的美麗。”她翹著二郎腿，瞇起眼睛輕輕嘬了一小口酒。

　　曲清越回道：“說得好像我禿了一樣，這還不是為你們劇組傾情獻力嘛。”

　　錢雨燦抿抿嘴：“你呀，離禿頭就差那么一點點嘍。”

　　曲清越今天調休，群里也沒什么動靜，她一再確認后，才拿起杯子跟錢雨燦碰了碰。

　　“怎么樣，姐姐的酒，是不是超級——棒？”錢雨燦痞痞一笑，唇色嫣紅，細細的彎眉隨著她的笑微微聳動。

　　作為女人的曲清越在那一瞬間都心動了。

　　夏仲時這家伙真幸運，當初能把燦燦學姐追到手，曲清越在當時都想不到，夏仲時這個憨憨還能找到女朋友，而且還是校花級別的。

　　“昨天我跟師哥吃了頓晚飯。”曲清越直白地說。

　　她似乎習慣了每次單獨跟夏仲時有約時，都會在事前或事后跟錢雨燦報備一下。既是出于尊重，也是真心希望他們能早早地結為連理。

　　錢雨燦在感情上是十分敏感的，平常只要夏仲時跟別的女生說句話，錢雨燦的臉色立刻就暗了下來。

　　可唯獨對曲清越，她怎么也討厭不起來。

　　這個家伙每次還特別實誠地跟她做報告，錢雨燦本來都沒想著安排個眼線在夏仲時公司盯著，結果曲清越自己主動跟她說這說那。

　　錢雨燦知道曲清越的微博，她還在自己微博單獨置頂了一條：“OWG我妹妹是什么個絕世小可愛？”

　　曲清越有什么秘密都不怎么瞞著錢雨燦，錢雨燦也知道她這么長時間呆呆笨笨地喜歡著一個人——向垣。

　　所以也只是默默關注著她的微博動態。

　　那些細膩的少女心思，也只敢在沒有熟人認識的角落里宣泄和表達吧。

　　酒后微醺。

　　“哎，有時我也羨慕你，生活那么充實。”曲清越托著下巴喃喃道。

　　錢雨燦點頭：“嗯……我確實很久很久沒體驗過一人食、一雙拖鞋的日子了。”

　　曲清越無比真誠地把自己的手搭在錢雨燦的細細白白手上，說：“學姐，你要是還喜歡師哥的話，一定一定要堅持下去。你的堅持也是我的動力。”

　　錢雨燦淺笑著問她：“你有喜歡的人，對吧？”

　　曲清越點點頭。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是向垣。”

　　曲清越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每個人的感情看起來很像，但有很多很多的不一樣。我跟仲時也不是你看上去那么要好，我們也有很多的問題和矛盾。”錢雨燦一邊說著，一邊又給自己的杯子倒上酒。

　　她喝了一小口后接著說：“你光想的復雜沒什么用，你得試著去往前走一步，但凡對方對你有點好感，都會回應你的。要是他不回應，你就認清現實，人家根本不是你的那道菜。”

　　曲清越：“可我在他面前……總是開不了口。”

　　錢雨燦聽完，低頭一笑。

　　“清越，那是因為你過于在意他的看法了。”

　　當兩人最后把瓶底都喝得干干凈凈時，不勝酒力的曲清越已經感覺軟綿綿飄忽忽的了。

　　錢雨燦在沙發上葛優躺，含糊不清但語氣抑揚頓挫：“我今天就打個堵，堵那個向神仙今天就下凡來接你！”

　　“哈哈哈你別鬧啦……”曲清越只是覺得她的狀態有些好笑。

　　錢雨燦突然嚴肅：“那你是不知道我曾經有個外號叫錢半仙。”

　　“哈？哈哈哈哈哈哈……”

　　曲清越很少沒形象地笑，大部分的沒形象都給了錢雨燦目睹，就算是跟宋可可和鄭助理談心時，她都還在酒精下強撐著最后一絲理智。

　　而她在錢雨燦面前，差不多已經解放天性了。

　　鬧夠后，這兩人像兩坨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

　　突然一陣雷人的音樂把錢雨燦炸了起來。

　　“是誰住在深海的大菠蘿里？海—綿—寶—寶——”而且這前奏竟然還有一段叫醒海綿寶寶的大喇叭聲。

　　“曲清越儂腦子瓦特啦？用不用我給你送到幼兒園小班去回爐重造啊？”被巨響的鈴聲嚇到后的錢雨燦不停地揉著太陽穴，感覺剛剛涌上來的睡意全不見了。要知道，她昨晚可是熬了個大夜啊，一清早怕回家跟夏仲時鬧得不愉快，干脆躲到曲清越家來，等夏仲時上班了再回去。

　　曲清越有些委屈，她經常怕睡過頭錯過重要的客戶電話，所以總得選一個能讓她瞬間精神起來的鈴聲嘛……

　　不過在看清來電人是誰后，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喂，總監。”電話里她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任何異樣。

　　“你現在在哪兒？”向垣語氣不是很好。

　　“……啊？我在家啊。”

　　“你還蠻理直氣壯的，”向垣說，“遲到這么久還在家里待著？就算不舒服也得請個假吧。”

　　曲清越滿頭都是問號：“我今天不上班啊。”

　　“誰允許你今天不上班的？曲助理？”向垣加重語氣，像是忍了好久的怒火。

　　“……”

　　助理！

　　她忘了她現在是向垣的助理了！

　　竟然還傻乎乎地按著原先的工作時間走……

　　“那個……我，我馬上到公司。抱歉實在抱歉……”

　　掛了電話，她拿手機猛敲自己腦殼。

　　然后猛搖錢雨燦：“姐，幫我個忙，我現在得去上班了，你幫我煮點茶，我去換衣服。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啊？你剛還說你今天休息。”錢雨燦眉毛擰在一起，隨后又豁然開朗：“我知道了！是不是向垣給你打的電話？”

　　“……是他，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真的該上班，是我記錯了。”曲清越感覺自己怎么解釋也挽回不了她在錢雨燦心中的形象了。

　　她走去房間的時候，腿都是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