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榆聽著他的話,心中的感念更深。這就是她向往的愛情,他們有年齡的差距,但人格上是平等的,是互相擔待,而不是弱勢的一方依附強勢的一方。
接下來,辛菀如又問了些尋常的問題,謝清霽有問必答,氣氛相當和諧,也沒有誰煞風景地提應迦安的事情,好像本來邀請的客人就是謝清霽。
這一餐飯終于結束,譚欽云到了沒把他的外賣吃完,辛菀如拒絕處理他的剩菜,勒令他待會兒全部帶走,要扔要留他自己看著辦。
飯后的休閑時光,眾人坐在沙發上吃些水果和甜點,辛榆和母親坐在中間,謝清霽和譚欽云分別在她們身側。
辛榆忽然有幾分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的感覺。
突如其來的見家長,沒有她想象的兵荒馬亂,倒是更加堅定了她對二人以后生活的信心。
謝清霽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盒子上方印著金色的Logo,是知名的珠寶奢侈品牌。
“伯母,來得匆忙,未及仔細準備禮物,臨時選了個首飾,希望您喜歡。”
譚欽云在一旁說風涼話:“老謝,我還以為你真好意思空手來。”
辛菀如拍了他一巴掌,“一家人,見什么外!”
她接過謝清霽遞過來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一條孔雀藍珍珠項鏈。
珠子顆顆圓潤,泛著細膩的光澤,看著成色極好。孔雀藍大氣尊貴,又絲毫不顯老氣。
辛菀如平時愛收藏些珠寶,眼光頗高,這條項鏈很是對她的胃口。
“這么貴重的禮物,伯母怎么好收呢?”
“伯母喜歡,這禮物才有價值,否則再貴重也失了神采。還請伯母收下,也讓這項鏈實現它的價值。”
辛菀如也就是客氣客氣,謝清霽一番話說完,她也不再推辭,讓辛榆幫她戴上看看。
譚欽云在一旁臉上笑嘻嘻,心里問候謝清霽的八輩祖宗。
那條項鏈是他的!他的!
他當時和謝清霽同在一個拍賣會上,競拍這條項鏈的時候,他一眼就覺得符合母親的喜好,所以拍下來準備送給母親。
后來他有事提前離場,就讓謝清霽替他先收著項鏈,之后也一直沒想著要。
現在居然被姓謝的先下手為強,拿過來給母親獻殷勤。
后槽牙都要咬碎,他一想,憑什么要咽下這口氣!他今天本來不就是為了看戲嗎?
“媽——”
話還沒說完,被手機振動突然打斷,他拿出來一看,謝清霽給他轉了比當時拍賣價格多一倍的錢。
他把手機放回去,看在錢的面子上,他可以忍。
“怎么了?你臉上是什么表情?”
表情?大概是想搞事情沒搞成的遺憾加上被天降巨款征服的無奈和不甘吧。
“您戴著項鏈,真好看,很襯您的氣質。”他狀似無意地瞟了謝清霽一眼,“老謝……很會選禮物。”
“這也要多謝欽云之前幫我參謀過。”
參謀個屁!他是直接盜用他的成果。
辛菀如和辛榆對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一無所知,只覺得謝清霽的眼光確實好。
辛榆趴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你怎么這么好呀!”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也在她耳邊說:“你最好。”
兩個人的距離不知不覺拉進,辛榆幾乎依偎在謝清霽的懷里。
譚欽云看了很是不爽,“干嘛呢你們倆?注意影響。”
“你管好自己就行!”
辛菀如一句話滅了他的火焰。
她越看他們越覺得般配,女兒幾乎沒有和旁人這么親近過。
她離婚后,重心一直放在工作上,陪女兒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所以心中多有虧欠。
現今知道女兒找到這么好的歸宿,只盼他們能長長久久,不要重蹈她和譚伯江的覆轍。
時間不早,辛菀如不再留人,三個人都準備回去了。
最后出門的時候,她突然對謝清霽說:“清霽,答應伯母一件事情好吧?”
“伯母您請說。”
“你以后去見小榆爸爸的時候,送的東西不能比我這個貴。”
謝清霽有些不明所以,辛榆暗中按按他的掌心,示意他先答應著。
“好,我答應您。”
電梯里只有他們三個人,謝清霽問:“欽云,今天的戲好看嗎?”
“戲好不好看不要緊,我今天的收獲可不少。”
“不義之財賺得可安心?”
“有人主動送上門的錢,怎么能說是不義之財呢?”
辛榆左看看右看看,聽得稀里糊涂,“你們倆打什么啞謎呢?”
謝清霽理直氣壯地講:“他坑了我的錢。”
“姓謝的你還講不講理了?你拿我的東西做人情,自愿給我多一倍的錢作封口費,轉臉就說我坑你?!”譚欽云氣得血壓都要飆高,有些人談個戀愛居然連臉都不要了。
辛榆大概聽明白了,“哥,那條項鏈是你買的?”
“嗯。”譚欽云沒好氣。
“你為什么要多收一倍的錢?”
“那是他自愿給我的!自愿的!”
謝清霽臉不紅心不跳:“沒有退路的情況下,談什么自愿?”
“那特么是我逼得你沒有退路的嗎?是你自找的呀!”
“是你言語激我過來。我來得匆忙,只能把那條項鏈帶上。”
電梯到達一層,譚欽云繞過辛榆,勾著謝清霽的肩,半強迫帶著他匆匆往外走。
“眼睛好使吧。”他指著不遠處亮著logo的幾座購物大廈,“你現去買能耽誤多少時間?”
他又扔出一條無懈可擊的理由:“那條項鏈可是你認證過的伯母會喜歡,自然是我最好的選擇。”
辛榆開始幫腔:“哥,你不要這么小氣嘛。”
兩人一唱一和令譚欽云徹底無語,搞了半天成他小氣了?
“你們牛逼,”譚欽云不再搭理這兩個人,手指得遠遠的,“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謝清霽不再玩笑,“欽云,總之要謝謝你。”
他雖然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但實際上還是為了他們好。
“別別別,我可受不起。”譚欽云輕哼一聲,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辛榆是打車過來的,謝清霽自然要送她回去。

居則安
譚欽云: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