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的時間長了，找到一處長椅坐下歇息。

　　夜風漸涼，謝清霽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身量纖細，落在他寬大的衣服下，莫名生出了些令人憐愛的氣質。

　　辛榆看著他身上單薄的白襯衫，“你不冷嗎？”

　　“怕我冷的話，換你幫我暖手。”

　　兩個人微微側身，膝蓋互相抵著。辛榆把他的兩只手都握在手中，明顯感覺到，還是他的體溫較高。

　　氣氛繾綣，辛榆提起了她一直想說的話：“剛才那位宋總，說我是你女朋友。”

　　“嗯。”

　　“你沒有解釋。”

　　“嗯。”

　　謝清霽的兩個“嗯”漫不經心。沒解釋的不僅是他，她也未作任何反應。

　　他注視著辛榆的眼睛，只等一個正式的回應：“你是嗎？”

　　她反問：“你希望我是嗎？”

　　“你永遠有說不的權利，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其他任何人。”

　　辛榆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到這個時候，他還在給她留退路。

　　“我說不，你就會放棄嗎？”

　　“不會，你接不接受是你的選擇，我會繼續做我的。”

　　“可是如果一直被拒絕不會很難受嗎？”

　　她想起前段時間因為看不清自己的心而多次拒絕他的事情，不免心疼。

　　他仍然堅定：“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相信，你不是鐵石心腸。”

　　“我有時候覺得你很執拗，有時候又覺得你很理智。”

　　“我有我的態度和堅持。在生意場上，我向來信奉付出必須得到回報。可是感情這件事，不能強求。我做我的努力，盡人事，聽天命。”

　　“如果最終還是失敗了，你會后悔曾經的付出嗎？”

　　“不會。”

　　“這么瀟灑？”

　　“我是說不會失敗。”

　　“你怎么知道？”

　　“你不會讓我失敗。”

　　“我自己都不能保證的事情，你如何能確定？”

　　“我了解你。”謝清霽認真和她討論，“以你的理智，如果真的不接受我，早就冷漠地抽身而退了。我看得出你的小心翼翼，你想擁有，卻被失去的恐懼困住了腳步。我往前走十步，才能讓你有走一步的勇氣。就是這一步的回應，讓我邁開下一個十步，也讓我確信，你一定會走到我身邊。”

　　辛榆再一次對他的通透感到震驚。

　　“有人把我看透，我本來應該覺得可怕，可現在又很慶幸這個人是你。你的行動，你的坦誠，你的欣賞，你的愛意，讓我覺得三生有幸又喜不自禁。”

　　“所以？”

　　“謝清霽，你再說一遍，開學典禮那天，在學校禮堂外的話。”

　　他那天其實說了不少話，但他篤定，她心里想的是哪一句。

　　謝清霽看著她的眼睛，心跳忽然加速，“我要追你。”

　　同樣的話再次說出口，前一次是他單方面的宣布，這一次是塵埃落定后兩個人的心照不宣。

　　“好了，”她笑得嬌俏，微微起身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現在你不用追了。”

　　謝清霽愣怔，他料到了辛榆的答案，但沒料到辛榆會主動親他。

　　他今天運氣不好嗎？

　　他今天擁有了這輩子最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