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修武,你們的事已了,先回去,我們還有事要談。”艾遠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不能再讓這兩小子耽誤時間。
“好!”傅修文、傅修武一起離開村委會辦公室,快到門口的時候,傅修文回頭說道:“遠叔,如果村委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找我們兄弟。雖然幫不上什么大忙,可以跑跑腿。”
“好!去吧!去吧!”艾遠揮揮手,讓兄弟二人先走。
“這兩家伙,還挺有覺悟。”傅興感慨道。
“多虧你們兩個老革命,領導有方。”艾龍適時送上一個響亮的馬屁。
說拍馬屁是開玩笑,艾龍對艾遠與傅興十分尊重,這二人雖然能力不出眾,但在村官之位,兢兢業業,為村民辦了不少實事。
“艾龍哥這話我贊同。”馮藝竹也跟著附和。
“你兩小年輕,就會信口胡說。是我們白鶴村的水好,養人,養出來的年輕人,都是有情有義的人。”艾遠點燃一支煙吸一口說道。
房中之人,只他抽煙,艾龍從不抽。傅興是上了年紀,肺又不是很好,前兩年才戒掉煙。至于馮藝竹,是個女人,壓根就沒想過要抽煙。
“老艾這話沒說錯,是我們白鶴村的水好,養人,養出的都是些有情有義的年輕人,先是艾龍與香雪,接著來了藝竹,現在的修文、修武,也加入其中。”傅興說道。
“我可不敢與艾龍哥和香雪姐相提并論,他們二人都是985出來的高材生,放棄城市豐厚的待遇,回到家鄉,建設家鄉。現在一個是妙手回春,醫德動八方的名醫,一個是遠近聞名的農民企業家。我比不了!真比不了!”馮藝竹連連揮手,謙虛的說道。
“叔,還是先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被兩個領導一夸,艾龍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
“就按昨天分配的行事,爭取今天將防疫精神,傳達到各家各戶。”艾遠大手一揮,像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一樣,下達工作任務。
這次任務,遠比打仗艱巨,打仗你還能看到敵人,視戰場情況,臨敵應變。
戰疫是跟一個看不見的對手較量,這個對手不知何時會出現。也許它會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出現在你面前,給你致命一擊。也許它永遠都不會出現,無聲無息,消于無形。
但不管它出不出現,白鶴村村委會,都決定要認真對待,絕不能因工作上的疏忽,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
四人分頭行動,艾遠、傅興、艾龍三人比較順利,艾龍還在午飯時間抽空播了一段艾龍為你說新冠。
艾遠、傅興年齡較長,又是村里的老領導,大家都會給二人幾分薄面,就算心里不以為然,也不會正面頂撞。
艾龍是村醫,平時為村民治病,在村中口卑極好,他說的話,村民都豐為金科玉律,因為大家都清楚艾龍的為人,知道他不會害人。
四人之中,就馮藝竹遇到一點小麻煩。
白鶴村六社,有一戶白姓人家,據說這家人不是本地人,是外來人員。
解放前,他家祖上,來白鶴村,給艾姓地主做長工,剛來沒多久,白鶴村就迎來解放,工作隊下鄉打土豪,分田地。
白姓長工,也分到了地主的房產和田地,便在白鶴村住下來,一住就住到現在。
在剛解放的時候,根深蒂固的家族觀念,還在影響著白鶴村民,艾、傅兩個大姓,與其他小姓的原住村民,對白家人不太友善,常欺負他們。
天長日久,白家人與整個白鶴村的人,都不對付,他們總認為白鶴村的人,就跟白家過不去,要將他們趕出白鶴村。
雖然后來隨著社會的進步,白鶴村民排他情緒漸淡,也沒人再將白家人當外鄉人,但白家人自以為是的認為,在白鶴村民眼中,他們還是外鄉人,所以白家一直沒有真正融入白鶴村。
馮藝竹是在吃過午飯后去的六社,一到六社,她便挨家上門,勸說村民減少集體活動,少竄門,少趕集。
最初的時候,進展還算順利,大家積極配合,都愿意聽從馮藝竹的勸說。
到白家的時候,她遇到挑戰,白家第二代,也就是與艾遠、傅興同輩的白家人,一共有七兄弟。
白家二代,有如此多兄弟,跟白長工的經歷有關,他是外鄉人,受欺負,在白鶴村,他又有房產,舍不得拋棄已有的財富返鄉。
在結婚后,努力生養,生的女兒,他就送給別人,生兒子就自己養,這一養,就養了七個兒子。
他為什么要養這么多兒子?只為兒子長大后,相互幫襯,不受欺負。
在那個貧窮落后的年代,養七個兒子,可不容易,白長工也因此積勞成疾,不滿六十便駕鶴西歸,只剩白家老太太還活著,已經九十歲,人還很精神。
白家第二代有七人,每人又養育至少兩個子女,這第三代人數更多,而且第四代,早出生的已長成人。
除夕團年日,白家二、三、四代人聚在一起,有多少人可想而知。
到白家的時候,馮藝竹看他們幾十人聚在一起,玩牌、打麻將,便勸他們各回各家,不要聚在一起,人多新冠傳染風險大。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小伙子打斷,小伙子叫白板。
據說白板出生的時候,他爸正在打麻將,剛好摸到一張白板,他便哇的一聲下地為人,他爸偷懶,將手中麻將牌的名字給了他。
這是村民開玩笑,以訛傳訛的版本,現實中有那個父親,在兒子快降世之時,有閑情逸致打麻將。
白板人如其名,白皮白凈,真的像一張白板,中長頭發,身高一米八,人比較瘦,眉宇間,有幾分年輕人的桀驁不馴之氣,不是特別帥氣,但也不難看。
“大嬸,大過年的,你別找事,我們一家子,在給太奶奶拜年,你要是來玩的,我們歡迎,你要是來找事的,現在就滾。”白板嘴里叼著紫云,偏著頭,抖著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