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光旖旎,玉人嬌承婉呤,云雨幾番,個中滋味,實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已經將夫妻關系徹底坐實,名正言順變為少婦的柳箐,便起床坐到了窗前。
邊在夏雨的服侍下,打理著長發,邊輕聲叫喚道:“夫君,你該起床了。父親那兒還等著咱倆過去呢!”
“嗯,知道了!”正做元龍高臥的駱飛,滿臉郁悶的應了一聲。
真是丟人??!
千算萬算,終究棋差一著;
千防萬防,還是“家賊”難防!
一旁,見情郎心情不佳,小丫頭眼珠一轉,笑呵呵的開口問道:“姑爺,你知道人生四大喜是指哪四喜么?”
“當然!”駱飛有氣無力的隨口答道:“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
咦?
小雨,你到底想說啥?”
“姑爺,既然洞房花燭夜也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那你還愁眉不展的干嘛呢?”小丫頭笑著勸解道:“就算你昨晚不跟小姐圓房,那以后也必定要圓房的。
畢竟你和小姐是夫妻,這魚水之歡,自是天經地義之事。
總不成,你讓小姐一直獨守空閨,也讓自己膝下無子嗣吧?”
“嗯……好像是很有道理!”駱飛摸著短須,想了想,釋然點頭道:“小雨,謝謝你!”
夏雨小臉一紅,嬌羞道:“姑爺,你謝我干嘛?”
“要謝的!學無先后,達者為先!”駱飛正色的說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對著柳箐一咧嘴,壞笑道:“當然,同時也要謝謝辛苦一夜的娘子了!”
兩句“謝謝”,分送兩人,意義自然是不同的。
夏雨懂,熟讀經書的柳箐就更不在話下了。
何況,夫君還刻意加上“辛苦”二字?
想起昨夜的羞人事,初為人婦的她,不禁大感吃不消,眼瞼一合,面紅耳赤的嬌嗔道:“夫君,你好壞……”
“哈哈……這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大笑聲中,駱飛自動腦補出了下一句。
隨后,猛地一掀被,就那么赤裸著上身,一躍而起,光著腳站在了地面之上。
朝著小丫頭一擠眼,故作一臉獰笑的對著柳箐嚷道:“娘子,昨夜不夠盡興,不如咱們再來個白日宣淫吧……”
這話一出口,好了!
瞬間,房間里立馬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不多時,兩道不分先后的驚叫聲,響徹了整座小樓。
動靜之大,直接將還在熟睡當中的駱陽,給驚醒了。
這位昨晚最大的“幫兇”,揉著惺忪的雙眼,豎起雙耳,聆聽了會兒后,一翹大拇指,暗贊道:“強!不愧是哥哥,這一大早就能整出這么大動靜來。
嘿嘿……
看來,我很快就有小侄子了!”
……
柳府后宅。
一夜沒睡好覺的柳萬福,也特意起了個早,紅著雙眼,心神不寧的坐在太師椅上,端著茶杯不住的向門外望去。
剛才的尖叫聲,他也聽到了。
想到駱飛這些天展現出來的狠辣勁,他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生怕這位不懂憐香惜玉的“莽夫”,會將自己那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寶貝女兒,給肆意“摧殘”壞了。
越想越怕,他倏地擱下茶杯,對著身后正低眉順眼,替自己敲背的小妾吩咐道:“貞兒,你過去看看,紫晴她,她們起床了沒?”
“老爺,現在時辰還早,紫晴怎么可能起得了床?再說……”
話到此處,花如貞便住了嘴,沒有繼續往下說。
算算日子,她在柳府服侍柳萬福也有好幾年了,對后者的脾氣秉性那是了如指掌。
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什么話必須說明白,什么話又必須點到為止,這位青樓出身,善于揣摩男人心思的女子,心中自然是通靈剔透。
就像現在,如果再繼續說下去,非但不會落到半點好處,極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引發對方更大的不快。
“唉,我也知道??!可是……”柳萬福輕捶著自己的心口,愁容滿面道:“可是貞兒,不見紫晴過來,讓我瞧上一眼,老爺我,我這里不踏實啊……”
“踏實?哼哼……”聞聽此言,花如貞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冷笑。
心想著: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如果當初不是老爺您對駱飛那贅婿刻薄寡恩,現在又何須如此的擔憂?
不過,這想法也就只能憋在肚子里了。
說出來,那是萬萬不行的!
否則,這偌大的柳府,怕是從此再無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念及此處,看著對方那日漸蒼老消瘦的面頰,她心中陡然一動,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從現在開始,自己必須要更加放低身段,主動結交好柳箐和駱飛這一對夫婦了。
兩者之間,尤以后者為重!
只是柳箐那邊還好說,平時走動比較勤快,關系應該算得上不錯。
可那駱飛,又該如何去相處?
走得太近,自己身份擺在那,難免會惹人說三道四。
不走得太近吧,好像又起不到什么效果。
現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位掛著秀才名頭的柳府贅婿,骨子里就是個相當冷血無情之人。
一旦有起事來,除了他自身在意之人,府中其他人縱是加在一起,估計此人也不會正眼瞧一下。
我該怎么辦?
一時間,這位已經準備為自己后半身打算的柳府小妾,心頭開始百轉千回了起來。
花如貞在想,不再糾結于先前一事的柳萬福,同樣也在想著相似的問題。
這位創下偌大家業的一府之主,對于自己那位像徹底換了個人似的“賢婿”,現在是既心存忌憚,顧忌頗多,又老懷欣慰,感觸良深。
別的不談,光提此人在自家與李、趙雙府商戰中,那一系列層出不窮,令人耳目一新的手段,就讓在商場中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他,不得不自嘆不如,拱手讓賢。
此子當真是梟雄之質啊,就將來不知對我柳府是一大幸事,還是一大禍事了!
哀嘆了口氣,收斂起心神,柳萬福將茶水一飲而盡,搖晃著站起身軀,有些意態闌珊道:“貞兒,你在這兒守著,老爺我再去里屋瞇會兒!”
花如貞彎腰福了福,低聲應道:“是,老爺!”
……
沒讓花如貞等太久,駱飛三人便登門了。
看著柳箐那媚態橫生,春意盎然的粉臉,作為過來人的花如貞,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不禁沒來由的暗嘆了口氣,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同樣都是女人,自己長得也不差,可偏偏為什么就沒有那么好命呢?
柳箐顯然沒想那么多,一見柳萬福不在,便開口問道:“貞姨,我爹呢?”
“哦,老爺還在里屋,紫晴,你和駱……”花如貞有點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駱飛了。
甚至,都不敢對上此人的目光。
前幾天,眼前這位秀才贅婿的那道兇狠至極眼神,讓她一直心生恐懼,后怕不已。
每次午夜醒來,只要一想起,便會渾身發顫,冷汗常常浸透了貼身的褻衣褻褲。
所幸,駱飛不發飆時,還是相當好說話的。
見狀,立刻善解人意的笑道:“貞姨,你就叫我阿飛好了!”
一聲“貞姨”,剎那間就讓花如貞欣喜若狂。
別人不知道這兩個字的份量,她心里可跟明鏡似的。
幾乎沒做什么考慮,這位正想著怎么去跟對方套近乎的女子,便投桃報李道:“阿飛,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以后要是有需要貞姨我幫忙打下手的,你盡管開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