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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懸疑偵探

伏于晝

(二十六)

伏于晝 連山Val 4024 2020-04-30 14:03:29

  無聊。

  甚至有些幼稚。

  她就不一樣,第一個讓我耳目一新的人。

  我承認,現在我有些后悔了。后悔過早地讓她死去。她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些無聊的人在做無聊的事。

  她說對了。

  她死了,越來越沒有意思了。

  ?

  ?

  ?

  ?

  程海掛下了匡平的電話后,在走廊看完了朱平平發給他的文章。他感到有些不安,但也只能放手讓他們去查。

  他回到了會議室,潘志勇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剛才去哪了?不要錯過會議的內容。”

  正在發言的孫也聞言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轉向了程海。

  程海輕輕咳了兩聲:“家里有事,接個電話。”

  潘志勇看著他,說道:“繼續。”

  孫也繼續會議內容。

  自從昨天在天河草原把匡平和朱平平趕了出去,他還沒有時間去和他們說這件事。葛安娜自殺的直播,引起了上面的重視。程海提出了神秘人的假設后,神秘人卻一直沒有落網,讓領導們覺得有必要請省里的人來指導工作。潘志勇就是省里派來的。

  原本程海對這件事并沒有太在意,這次案件的重大程度確實需要省里的人來指導。但是,從到達江芡的第一天起,潘志勇就把矛頭指向了程海的部下。

  王逸寒被懷疑,是他自作自受,潘志勇甚至提出了讓匡平退出調查。接下來的幾天,根據他們的觀察,他們對朱平平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態度頗有微詞。程海認為,他作為這幾個人的上級,能夠把握下屬的工作狀態,匡平是沒有退出的必要。如果非要拿朱平平大大咧咧的性格來捆綁工作狀態的話,就十分可笑了。

  可是昨天不一樣,葛安娜直播了她的死亡,身邊放置著神秘人帶走的陶制玩偶。王逸寒又偏偏下落不明。當潘志勇走到天河草原現場的時候,程海從辦公樓的二樓盯著他的背影。這一次,他要選擇相信他的下屬。

  他主動支走了匡平和朱平平,故意不給他們任何有效信息,希望他們可以單獨追查神秘人的線索。

  程海看著滔滔不絕的孫也,原本人手已經不充裕了,還要硬生生分開調查。他翻了翻眼前的厚厚的材料,都是從文印塔案開始的資料,他早已爛熟于心,卻還是要在這里聽他們重新分析。程海嘆了口氣,希望眼前的幾人,真能夠在這堆文件中找到關鍵性線索,而不是浪費他的時間。

  程海又看了眼手機,沒有新的信息。他有些擔心,神秘人看到這篇文章會有什么反應,當做又一次挑釁,還是已經可以坦然應對。程海說不清更希望神秘人是怎樣的反應,當做挑釁的話,可能又會有人遇害,坦然應對的話,就說明神秘人在升級,手段在升級,心理也在升級。以后想要對付神秘人,會越來越難。

  程海又看了一眼孫也,他還在志得意滿地介紹著他的計劃。程海也只能希望他們的行動能夠成功。為江芡除去一個危害,才是至關重要的。

  至于匡平他們幾個,是時候放手讓他們單獨磨煉磨煉了。

  “背景調查結束啦!”朱平平蹦跶著走到了匡平桌前,“所有人都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除了幾個違反交規扣分的,什么也沒有查到。”

  “辛苦你了。”匡平抬起頭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匡平揉了揉脖子:“我也不知道。這樣,朱平平,你還是盯著之前的幾個手機號,如果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還有孫剛那個自殺傾向,繼續查一下。”匡平拿起面前的筆記本和文件,“我還是去醫院看看。”

  “哦,好。”

  “還有,別忘了通知他們倆下班見。你看看晚上想吃什么,地址發給我就行。”

  說著,匡平拿起了外套,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他來到了熟悉的樹下,并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在那條長椅上坐下。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樓里不斷有人走出來,往醫院食堂走去。匡平就坐在這里,握著文件,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也許,神秘人就在其中。

  匡平一向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存在感,這一次他希望自己可以進入神秘人的眼簾。

  醫院總能見識到太多的痛苦與無奈,偶爾也會有欣喜和慶幸。匡平有些畏懼醫院,從小就是,好在他體質還算不錯,偶爾感冒發燒自己也可以扛過去。

  他想起了幼時放學路上總會路過一個兒童診所,只要診所開著門,就會傳來接連不斷、此起彼伏的幼兒的哭嚎。他還記得,抱著幼兒的年輕母親,扭過頭去,不敢看護士在孩子的額頭扎針。可能從那時開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吧。

  長大了,漸漸也就意識到,醫護人員的辛苦和無私,他們救死扶傷,從死神手中奪回生的希望。

  神秘人,真的在其中嗎?

  如果不是,為什么一直都圍繞著市第三人民醫院呢?

  匡平抬起頭,仰望著眼前的高樓。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朱平平,是我,匡平。幫我查一個信息。”

  “哦,好。你說。”

  “蘇華山住院的時候,病房是不是在我讓你查的哪一棟樓里?”

  “不是,不是同一棟。我查過。”

  “那鄭暮云呢?我記得她看病也是在第三人民醫院。她也住過院吧。她當時的住院記錄還有嗎,是在哪一棟?這一棟還是蘇華山那一棟?”

  “嗯,你先等等別掛啊,我現在查。”

  說著電話那頭傳來了鍵盤的敲擊聲,匡平聽著朱平平敲擊鍵盤的聲音,仰望著天空。今天空氣質量竟然還不錯。

  “有了。”朱平平的聲音響起,“有了,我看看啊。不是蘇華山那棟,蘇華山在六號樓。是你讓我查的那棟,九號樓。”

  匡平的目光從天空慢慢落到了眼前的大樓上。

  “病房號有嗎?”

  “她住了不止一次,7樓和8樓都住過,最近一次是715,還有823。”

  “好,謝謝。”

  匡平看了眼時間,已經午后了,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餓,他起身前往七樓。

  七樓服務臺的護士明顯要比頂樓的認真多了,匡平走了過去,看見她們正在仔細查看著電腦上病人的情況。匡平掏出了證件,給兩人看。

  “您好。我有點事需要咨詢一下。”

  “你說。”年紀較大的護士走了過來,摘下了眼鏡問道。

  “之前有一個小姑娘在這里住過院,叫鄭暮云,有印象嗎?”說著匡平把鄭暮云的照片遞給了她。

  年輕護士聽見了,也湊了過來。

  “認得啊。你們還在查是嗎?她被、被殺的案子?”

  “殺人犯還沒有逮到呢?”小護士插嘴問道。

  “她住院是在這層,你們有印象嗎?”

  “有的。她住過好幾次院了,年紀這么小,反正蠻招人疼的。”

  “我記得,我記得,有一次她不要打針還是什么的,一下子掙脫了,跑到了走廊上,摔了個大跟頭,居然還沒有哭。那一跤,絕對不輕。”小護士津津有味地說道。

  “哎,可惜了。對了,你們之前不是來調查過嗎?這次又是為了什么?她上次住院也隔了蠻久的,我怕,我們幫不上什么忙。”

  小護士在一邊點著頭。

  “能幫我看一下,這張表格里,有哪些人是在這一層工作的嗎?”匡平把文件遞了過去。

  年紀較大的護士點點頭,一手接過了文件,一手戴上了眼鏡。她從衣兜里掏出一支筆,慢慢看了起來。

  小護士也湊在一旁,她突然抬起頭,問道:“可是,可是這都是醫生和護士,還都是女性,你們不會是在懷疑我們當中有人做了那種事吧。”

  聽到這里,她的同事也抬起了頭,兩個人都看向了匡平。

  看到匡平并沒有否認,兩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氣。

  “給,就這四個人。”

  匡平接過了文件,就聽見小護士說了一句,“里面還有我。”

  匡平抬起了頭。

  “胡鳳萊,第二個,看到了嗎?就是我。”

  匡平點點頭,繼續問道:“這幾個人中有沒有人也會在六號樓工作。或者經常出入六號樓。”

  戴眼鏡的護士剛要說話,就被胡鳳萊搶了先,“六號樓?什么意思?和那老爺子的案子是一個人干的?是我們當中的某個人做的?”

  眼前小護士的敏銳程度引起了匡平的注意,還沒等匡平開口,胡鳳萊就搶先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知道六號樓那件事。聽八卦聽來的而已。我都是一直在這里的。”

  “是的。她們幾個一般不會去其他樓值班的。這幾個人,應該都沒有過。”

  “是這樣啊。”匡平有些疑惑了,如果都沒有人去過六號樓,怎么才能將鄭暮云和蘇華山聯系在一起呢?

  “哎,”小護士說著,“又要去過六號樓,又要來過我們這,不一定是醫護人員啊!我們這還有不少外包出去的,醫護肯定沒有時間亂竄,天天圍著病人轉,他們就靈活多了。”

  匡平幾乎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腦子還沒有一個小護士靈活。

  “是啊,是啊,什么保潔啊,保安啊,都是,這里外包員工也不少。”

  “那你們還記得當時經常在這里的外包員工是誰嗎?”

  兩人相視一眼,小護士說道:“那你可問倒我們了。我們平時也沒關注這一塊兒,而且,他們排班也經常換的。你可以去查一查,搞不好兩個案子發生時間的排班表一對,就把犯人找出來了呢?”

  這下好了,人家小護士把下一步搜查的步驟都替匡平想好了。匡平搖了搖頭,拿過筆寫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遞給了胡鳳萊,“如果還有什么想得起來的,關于這宗案子的,麻煩聯系我一下,謝謝。”

  胡鳳萊雙手接過,“匡平,嗯。好的、好的,我會再問問其他同事的,有情況第一時間向匡警官匯報。”

  “謝謝了。”匡平說完,轉身離開了七樓。

  鄭暮云在八樓住院的時間更早了,匡平接連問了幾個在八樓工作的醫護人員,大多數都已經不記得這個小女孩了。

  匡平看著手里的表格,現在也只能按照七樓那個小護士給的方向去查了,希望朱平平那邊能夠盡快查到。

  方向是對的,匡平安慰著自己,至少方向是對的。雖然一路走來,他錯失了不少線索,走了很多的彎路,只要這條彎路最終走向的是神秘人,他也愿意走下去。

  匡平回到了對面的長椅上,手里多了面包和飲料。他就要坐在這里,等著朱平平查詢的結果,也要想一想接下來要怎么做。

  他咬了口面包,皺了皺眉頭,突然懷念起出租屋下的那間面包店,老板和老板娘做出的面包,口感可比這個工廠里批量生產的面包好多了。

  他一邊嚼著面包,一邊看向對面的樓層。不知道神秘人今天有沒有上班,有沒有在這棟樓上班,有沒有看見自己在樓上詢問。如果答案都是肯定的,她能不能露面呢?匡平想和她聊聊,雖然有些不現實,但是當下匡平是這么想的。

  匡平想到了剛剛的胡鳳萊,他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讓朱平平去查她。既然她已經在名單里了,就意味著朱平平已經對她做過背景調查,是沒有問題的。

  匡平搖了搖頭,還是要專心去對付神秘人。

  他想起了早上收到的那個鏈接,他打開手機,點了進去,鏈接已經無法顯示了。看樣子朱平平那邊已經控制住了。他打開自己早上截的圖片,滑到了評論的區域。一條一條看了起來。神秘人看到這個了嗎?

  評論大部分都是對撰文者保持懷疑態度,只有點贊最多那一條,對撰文者的身份就是神秘人表達了正面的立場。他看了眼點贊的人數,遠遠超過了排名第二的評論。看起來像是故意引導網友相信這篇文章是神秘人所寫。

  不知道朱平平能不能查到這個評論者的身份,不,朱平平肯定已經在查了。

  匡平看了眼手機里的信息,朱平平發來的是一家城西的串串店的地址。

  匡平笑了笑,才吃完火鍋,讓他找個地方吃飯,又選了家串串店。

  何丹、朱平平和林英玄有說有笑地走進了串串店,發現匡平已經到了,還選了二樓靠窗的位置,正看著窗外發著呆。

  “不得了啊!”朱平平拍著手說道,“我們匡老師竟然第一個到的。”

  “不得了,不得了,要匡老師等我們。”林英玄笑著附和道。

  何丹也在后面使勁點頭,三個人像是說好了似的,一起取笑著匡平。

  “好了,好了,有這時間,菜都點好了。快點看看,吃點什么,我快要餓死了,感覺好久沒有吃上熱乎的了。”匡平笑著把菜單遞給了何丹,“來,看看吃什么,我對這里不了解,你們點。”

  匡平把點菜的重任交出去以后,就開始喝著杯中的大麥茶,“這茶蠻好喝的。”

  “別這樣啊,你又不是沒在外面吃過飯,還沒嘗到菜呢,就開始夸人家的茶好喝。”朱平平笑著說道。“這餐巾紙也不錯,你要不試試?”

  “這可是我們仨一起選的地兒,你要夸也先等菜上了再夸。”林英玄說道,“不過先夸我們也接受,畢竟有我們仨在這把關呢!必須是江芡一等一的餐館。”

  在三人閑聊中,何丹已經火速點完了菜。

  “點肉了嗎?”朱平平看見服務員拿走了菜單,問道。

  “放心,肉,管飽,今天可是匡平請客。”何丹轉向了匡平,“我可不是省錢的主兒,你把菜單給了我,等著結賬的時候哭吧。”

  說完,朱平平和林英玄同時鼓起了掌。

  匡平笑著看著眼前的三人,這是他一天中難得擁有的快樂時刻。

  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朱平平咽了口口水,“大法醫,點菜有技術啊,都是我喜歡吃的。”

  “那當然,來、來,我們先以茶代酒,謝謝匡平請我們吃飯。”

  玻璃杯碰撞的聲音響起,四個人短暫地忘卻了身上的壓力,將全部精力投入到眼前這一鍋串串中。

  朱平平吸著鼻子,手邊已經攢了一堆竹簽了,“太好吃了,我們仨真是太有眼光了。”說罷,搖著頭喝了口茶。

  “確實不錯。”匡平點著頭,他已經想不起上一次吃著熱乎的飯菜是什么時候了,想起中午啃的干硬的面包,手中的串兒顯得更香了。他沒有注意到,此時林英玄和何丹在擠眉弄眼。最終何丹敗下陣來,“匡平,昨天你沒來,朱平平和你說了嗎?我們昨天商量的事。”

  朱平平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嘴里還有食物,只好瘋狂地點頭,但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匡平點點頭,說道:“朱平平都和我說了。所以今天我才請大家吃飯,正好和你們說一下這個事情。”匡平停了下來,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又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同意昨天大家的想法,我們確實要采取行動了。對了,朱平平,程隊今天來了嗎?”

  “沒有。”朱平平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說道,“到下班都沒來。”

  “他有聯系過你嗎?”

  “沒有。”

  “你們呢?”匡平轉向林英玄和何丹,兩人都搖了搖頭。

  “嗯,我知道了。”匡平又喝了口茶,“我同意大家昨天的看法,但是我也有不同意見。”

  三人都放下了碗筷,等著匡平說出他的想法。

  “我們要采取行動,但是不是五個人,是四個人,我們四個人。”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終何丹開口問道:“那逸寒呢?”

  “他不能加入。”

  “你覺得他有嫌疑是嗎?”林英玄問道。

  “我現在想問一下你們,王逸寒在林染案子發生后,有私下里聯系過你們嗎?”

  朱平平和何丹都搖了搖頭,林英玄看起來有些苦惱,不知道要不要搖頭。

  “唉,你怎么回事啊?”何丹見林英玄猶豫了,立馬問道。

  “那晚我知道,除了那次有沒有了?”匡平問道。

  “沒有了,沒有了,只有那次。”林英玄回答地很果斷。

  “你們倆,”朱平平拿著竹簽來回指著匡平和林英玄,“你們倆,居然有事瞞我們,怎么會這樣!”說罷把竹簽扔到了桌子上。

  “這個我等下會和你們解釋的。”匡平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有人認為王逸寒是無辜的,甚至是你們都這么認為。”

  “你懷疑王逸寒嗎?”林英玄問道。

  匡平點了點頭,“我懷疑他。所以,我現在必須問問你們,我相信你們,但是我需要問清楚。如果后續發生了什么,導致王逸寒私下聯系了你們,你們會不會把調查的進度和詳情透露給他?”

  見三人有些猶豫,匡平嘆了口氣,“唉,我并沒有要求你們和我一樣認定王逸寒有罪,只是把他當做一般的嫌疑人一樣對待。”

  “我!”朱平平第一個舉起手,“我能做到。”

  “唉,”何丹也嘆了口氣,“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他估計都不會想到要找我。我倒是可以做到,只是,你要告訴我們,為什么你覺得王逸寒是有嫌疑的呢?你一定是有什么證據,是我們不知道的。”

  “對、對、對。”朱平平附和道。

  “這沒有問題,我都會告訴你們的。只是,我要先知道你們是不是能做到。”匡平看向了林英玄,他還沒有表示他的態度。

  如果讓匡平在眼前的三人中必須選擇一個人去懷疑,他會選擇林英玄。匡平至今對于那晚王逸寒邀請林英玄去出租屋感到懷疑。林英玄加入的晚,他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王逸寒就悄無聲息地拉攏了他,不管怎么說,他不相信王逸寒是隨便找一個人,找到了林英玄的。

  林英玄意識到自己成了全場的焦點,認真地告訴匡平:“我可以做到。”他看起來很真誠。

  “好了,現在所有人都做過保證了,如果誰被發現偷偷和王逸寒有來往,他就完了。”何丹開玩笑說道,“匡平,現在可以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么吧?為什么你覺得王逸寒不是無辜的呢?”

  “是啊,是啊,告訴我們吧。”朱平平說道。

  這時服務員走了過來,給四人添了水。等服務員走后,匡平說道:“好,我告訴你們。但是這事還沒有證據,這也怪我,是我不好,我如果早點找你們幫忙,也就不會落得現在這種地步。”

  匡平的語氣中充滿了懊惱,飯桌上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王逸寒在這整個案件中的人際關系。葛安娜一路跟著林染從顧城到江芡,是王逸寒偷偷告訴她,林染要出獄了的。”匡平打開兩人郵件往來的截圖,遞給三人。三個人立馬湊到了一起,盯著手機屏幕。

  匡平喝了口茶,“這是王逸寒和葛安娜的聊天記錄。王逸寒用的這個郵箱,是用我身份證辦理的電話卡申請的。他們也不止這一個聯系方式,英玄你是知道的。”

  林英玄抬起頭看向匡平,是的,那晚在出租屋匡平問過王逸寒,王逸寒也承認了的。

  “確實。”林英玄說道。

  “所以,王逸寒和這個案子是脫離不開的。”匡平收起手機,“接下來,我要和你們說一個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后來去過林染出事的出租屋,去了兩次。第一次去的時候,我找到了一支錄音筆。”

  三個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不可思議地表情。

  “不可能!你從哪里找到的?”林英玄問道。

  “搜證人員沒找到也很正常,林染藏得很巧妙。在燈罩里。”

  “燈罩?那不是一開燈就看見了嗎?怎么可能?”林英玄還是不肯相信他們錯過了這么重要的證據。

  “出租屋很陳舊了,而且房東也不怎么打掃。燈罩里有厚厚一層蟲子的尸體,所以開燈也看不見里面有錄音筆。”

  林英玄還在搖著頭,不敢相信他們錯過了這么重要的證據。

  “錄音筆里有什么內容嗎?”何丹問道。“你剛剛說這是沒有證據的,錄音筆呢?”

  “被王逸寒拿走了。”

  三人又是一臉吃驚,匡平沒有理會,接著說道,“這個我等下再講,錄音筆里有兩段錄音,我聽了第二段的,也就是林染出事當天的。錄音筆里清清楚楚地顯示了林染回到家后,神秘人和葛安娜來過。”

  “一起?”朱平平問道,“她們認識?這么恐怖的?”

  “神秘人先,葛安娜后來的,錄音內容顯示葛安娜和林染攤牌了,想要復仇,神秘人就在一邊看著。”

  “那案子不就結了,還是葛安娜殺了林染啊?”朱平平問道,何丹在一旁點頭贊同。

  “問題就出在,我懷疑當時屋子里還有第四個人。”匡平說完,三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懷疑,是王逸寒?”林英玄問道。

  “是。在林染死前,錄音筆里傳來一聲臥室門打開的聲音,這個我第二次去出租屋的時候證實了。雖然那個人并沒有說話,但是,我覺得是他。”

  “為什么?”何丹問道,“為什么你覺得是他?總有一個理由吧。”

  “為什么?因為葛安娜知道錄音筆的存在,她在酒店看到了林染的快遞。所以,神秘人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告訴了神秘人,出租屋里有錄音筆。那葛安娜也可以告訴王逸寒。誰,最方便藏在林染的出租屋里?王逸寒,他有鑰匙。”

  “而且他的不在場證明也沒有人可以證實。”朱平平說道。

  “你問我錄音筆呢?錄音筆被王逸寒拿走了。我藏在了家里,回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他在我電腦上留了言,說他拿走了。”

  “他怎么知道是你拿走的呢?”何丹問道。

  “他不知道。他是來找另一件東西的。”匡平說道。

  “什么東西?”

  “鄭暮云的案子里,缺失的陶制娃娃手里的玫瑰。”

  匡平已經記不清這是今晚第幾次看到面前三張驚詫的臉。

  “我起雞皮疙瘩了。”朱平平挫著雙臂說道。

  “陶制玫瑰是葛安娜帶來給了王逸寒,朱平平,就是你看到葛安娜的那天。”

  朱平平立馬點點頭,“我還以為她是來找你的,還喊了你去見她。”

  “對,就那天。王逸寒轉交給了我,希望能和我合作。然后就是那天晚上,林英玄你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啊,葛安娜自殺的那天晚上。”

  “你們在一起?”朱平平說道,“那么巧?你們在一起,就出事了?該不會是為了不在場證明吧?”

  “應該不會。老趙也在跟著他呢,比起和我們偷偷見面,老趙不是一個更好的人選,為他做不在場證明嗎?”林英玄說道。

  “哦。”

  “匡平,現在我們都知道了,為什么剛剛你讓我們保證了。”何丹說道,“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么他要把陶制玫瑰給你?最重要的是,如果王逸寒和葛安娜一起殺害了林染,神秘人也在現場的話,為什么神秘人沒有當場把陶制玫瑰給王逸寒呢?還讓葛安娜提特意跑一趟?他們三個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匡平搖了搖頭,“我也想不通。”

  “所以說,那天我們去了現場,王逸寒去了你家偷走了證據?”林英玄突然生起氣來。

  “對。那天晚上我到家,東西就不見了。”

  “他要是心里沒鬼,為什么不大大方方找你要,他自己給你的呀。”

  匡平搖了搖頭,“所有這一切疑問要等他出現再問他了。我今晚回去會整理一份資料出來,盡可能詳細地把這一切復述給你們看。目前,王逸寒這邊,一定要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那神秘人這邊呢?”朱平平問道。

  “神秘人這邊還是我和你說過的,中間三個案子才是重點。”

  “中間三個案子?”

  “沒錯。中間三個案子,遇害者都有厭世的情緒,神秘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說實話,我現在腦子里很亂,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會把我知道的都整理出來。你們幫我提問題,究竟還有那些是我們現在還想不通的。從問題去想答案,只能這樣了。”

  ?“匡平,壓力不要那么大,我們都在呢!”何丹說道。“我們一步一步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神秘人肯定會落網的。你不要把壓力都自己扛著。”

  “是啊,匡平,還有我們呢!”

  “還有我,還有我。我們都在。”

  “謝謝你們。”匡平說道,“現在還有一個讓我比較擔心的事情,程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句話也沒有交待,就這么和潘志勇他們消失了。我想,多半是這次葛安娜直播自殺的事情,讓程隊失去了調查的控制權。”

  “你的意思是?潘志勇他們完全接手了?”林英玄問道。

  “那也不對啊,就算是那樣,潘志勇因為匡平和案件有交集,讓他退出。你們呢?沒有理由讓你們也退出啊?”何丹問道。

  “是啊。”朱平平說道,“不過他們有郝佳佳呢?所以沒有我也無所謂,倒是眩暈同學你怎么被踢出調查了?總不會孫也還能做你的工作吧。”

  “怎么又眩暈、眩暈的了。他就算有那個技術,他也要有實驗室啊,他有嗎?難道憑肉眼檢測啊?”

  “我們還是不能排除潘志勇已經組建了另一支偵查隊伍。”匡平說道,“現在,關于神秘人,潘志勇的偵查隊伍是第一支,我們是第二支,如果我沒有猜錯,王逸寒要么是第三支,要么就是和神秘人有關聯,他的立場還不明確。”

  三人點點頭,朱平平說道:“對了,你一直讓我查醫院那塊兒,是不是懷疑神秘人就在那邊上班?”

  “哦,”林英玄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下就說的通了。你看,神秘人第一次和第二次作案的時候,都不是有預謀的。但是現場證據檢測,都是戴了手套的。究竟誰有可能平時隨身帶手套呢?我覺得在醫院上班這個方向是正確的。”

  “鄭暮云和蘇華山不是也在那里看病的嗎?”何丹補充道。

  “嗯,還有一點,神秘人可能在六號樓和九號樓都待過一段時間,朱平平,醫院外包員工那邊你還要快點查出來,我覺得,我們離神秘人不遠了。”匡平說道。

  “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加油!”朱平平說著端起了茶杯,“看,我們多效率,兩天成立了兩個組織,一定沒問題的,干杯!”

  其余三人一臉嫌棄地和他碰了杯。

  “既然這樣,我們也算是說清楚了,匡平你回去以后把你知道的整理出來,現在我們可真的是一個隊伍了。不能再互相有隱瞞了。”林英玄說道。

  匡平點了點頭,“我還想,有可能的話,明天去找一下程隊,弄弄清楚,他是怎樣想的。”

  “也好。問問清楚也好,省的我們瞎猜。”何丹說道。

  朱平平也點了點頭,“我相信程隊,他肯定是為了案子好。”

  “嗯,別說了,快點吃吧,都要涼了,吃完早點回去休息。”林英玄說道,“對了,匡平。王逸寒能輕易進得了你家,你要不晚上去我那住吧,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他要是突然來了,你也沒法防備不是嗎?”

  聽到這,何丹立馬點點頭,“是的呀,匡平,我還是覺得你一個人住那間屋子有點危險。但是,王逸寒怎么知道你住在哪的?”

  “之前單位有讓登記過,我估計他看過登記的電子表格。”朱平平搶著說道。“你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門上又被撬的痕跡嗎?”

  匡平搖了搖頭,“在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

  “那難不成是偷偷配了你的鑰匙?”朱平平猜測道。

  匡平還是搖了搖頭,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印象了。

  “哎呀,別說了,我是新來的,就算上次登記住址的電子表格被王逸寒看到了,我那時候也沒有調過來。匡平,你就住我那吧。我們也放心點。”

  “就是,就是。”朱平平附和著。

  “好,明天吧。今晚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跟你回去。”

  “今晚你還要回去住啊?不然我陪你回去拿東西吧,拿完就走。”林英玄說道。

  “沒事,英玄。我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過去。一個晚上,應該沒什么可擔心的。”匡平說道。

  “好吧,你要回去住就回去住吧。晚上有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第一時間趕過來。”何丹看出了匡平并不想今晚就搬去林英玄那里。

  “嗯。大家快點吃吧。”匡平說著拿起了筷子,給三人布菜。

  “好撐啊!”朱平平一邊拍著自己鼓起來的肚子,一邊說道。

  “朱平平,拉個群,現在不早了,到家以后都在群里報一個平安,開車注意安全。”匡平說道。

  “好。”

  “明天見。”

  “明天見。”

  匡平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了不遠處的路燈下,望著江芡道路上往來的車輛。大概站了一刻鐘,他裹緊了外套,走向了停車場。

  很快,匡平又站在了自己家的門口。想起了剛剛三人勸他的話,他也有些發怵,昨晚他太累了,完全沒有意識到王逸寒有可能回到這里。不會的,如果他回來,奮力一搏還不一定誰能贏呢?匡平打開了房門,房間里還是熟悉的擺設。衛生間的門大開著,還是昨天他跑出來時的樣子。

  匡平覺得屋內有些悶熱,他走到了窗前,打開了窗戶。臨街的窗戶,剛剛好可以看見樓下的車水馬龍。江芡的夜生活,離結束還早著呢。

  匡平轉身泡了杯茶,站到了窗邊,這么多人在完成了一天勞碌的工作后,開心地迎來精彩的夜生活,神秘人呢?她躲在某一處,伺機而動嗎?王逸寒呢,他又在哪里呢?

  手機振動了好幾下,都平安到家了,匡平松了一口氣。看到他們已經在群里嘻嘻哈哈地胡亂加油,匡平笑了笑,關掉了群消息通知。

  起風了,匡平覺得有些冷,關上了窗戶。他感到累極了,躺在了床上,就在要入睡的瞬間,他驚醒了。

  匡平翻身下了床,拖著一把椅子來到了門前,用椅背抵住了門的把手。他搖了搖門,看起來還換牢靠。他轉身拿了一個玻璃杯放在了窗沿上。然后確認了所有門窗都已經上了鎖,他才回到了床上。

  此時,他的睡意已經沒有那么濃了。

  匡平有些失眠,他干脆起來整理出了這些天調查的情況,發給了其他三人。他不記得自己忙到幾點才睡了過去,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匡平到單位的時候,朱平平已經到了,他全神貫注地操作著電腦,完全沒有注意到匡平經過。匡平放下了背包,往后面的辦公室望去,程海的辦公室還是黑著的。也是,還沒到上班時間,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過來。

  匡平拿著筆記本走進了會議室,他記得上次在這里開會已經是很久之前了。他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看著面前整整七塊寫滿內容的白版。匡平看了眼門外認真工作的朱平平,看樣子這些天他一直在默默更新這里的信息。

  匡平將前兩宗案子和最后兩宗案子翻了個面,他決定了只研究中間三宗,就不能讓其他案子的信息打擾到他。

  朱平平敲門進來的時候,匡平都沒有聽見,等他走到面前,匡平才意識到,“你來了。”

  “嗯,我剛剛在門口喊你,你都沒反應,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沒什么,什么也想不出來。”

  “那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我已經查到了市第三人民醫院外包員工的名單了,但是排班表還沒有這么快,他們已經在整理了。”朱平平還沒有說完,匡平就拉著他回到了他的位置。

  “先給我看看。”

  朱平平打開了一張電子表格,“先篩選一下,性別,女。”朱平平一邊說一邊操作著。

  “年齡,22歲到40歲之間。”匡平補充道。

  “哎?你怎么知道的?”

  “先篩出來看看。”

  “好了,人也不少,好幾頁呢。”

  朱平平話還未落音,就被匡平搶了鼠標,匡平快速瀏覽著名單。

  看見匡平認真的模樣,朱平平用手支起了腦袋,問道,“匡老師,您這是打算根據名字找出我們的神秘人嗎?你要不要占一卦或者算個塔羅牌什么的?看起來比較靠譜。”

  匡平并沒有理會他,還是全神貫注地看著一串串名字。

  “得嘞,你慢慢看吧,你要是這樣就能看出來神秘人,我以后見你就喊老師了,喊一輩子。”

  朱平平見匡平并沒有理他的意思,只好掏出手機,問林英玄那邊有沒有什么進展。

  “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喊我老師了。”匡平直起了腰,俯視著朱平平。

  “不會吧!”朱平平叫了出來,趕緊看向屏幕,匡平鼠標停留的那一格。

  “沈苑?”朱平平皺起了眉,“這個名字好熟啊?”他開始瘋狂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最終不得不向匡平投去求助的眼神。

  “沈苑。蘇華山案件的第一發現者,那個晨跑的女的,也叫這個名字。快,查一下她。”

  朱平平咽了口口水,趕快坐正,開始復制沈苑的身份證號碼,進系統查詢。

  當電腦屏幕跳出了她的照片時,匡平深深吸了一口氣,“就是她。”

  “就是她嗎?”

  “朱平平,快,核對一下她在醫院的排班,和蘇華山以及鄭暮云住院的時間和地點是不是重合。”

  “好,好,我現在查。”

  “還有,還有,”匡平的腦子有亂了起來,“把她的基本信息查出來給我,還有她當時在蘇華山案子錄的口供,調出來給我。我要、我要先看一看。”

  “我知道,好,我現在發給你。”朱平平有些凌亂,他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轉過身來,很認真地問匡平:“我們是不是抓到神秘人了?”

  “還不一定。沒有證據。”匡平說道,“但是我不相信這是巧合。朱平平,我們要抓緊時間了,真的,要快。”

  “好,好。”朱平平答應著,“她的口供和基本信息我已經發給你了。”

  “好。”匡平剛轉身要走,他又回來對朱平平說道,“監控她的位置。”

  “好。”

  匡平飛快地看起了這個年輕女人的資料。

  沈苑,女,江芡本地人,今年29歲,在省會的醫學專科念完書就開始在市第三人民醫院工作。資料上顯示她未婚,獨居。檔案里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沒有前科,連違反交規的記錄也沒有。她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那種人,沒有特別突出的人生,丟在人群中也不會有人發現。就像匡平自己一樣。

  匡平看著沈苑的照片,應該是身份證上的照片,和普通人一樣樸素,而且普通。兩眼看起來有些無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視的原因,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朦朧。

  匡平靠近看了看,根本想象不到這是一張嫌疑人的照片。她就像是中學時想不起來名字的那個同學,也想不起關于她的一星半點。

  匡平翻到了下一頁,是她的口供。匡平依稀還有印象,那天早晨,他和她擦肩而過,但是他的目光被朝陽下的蘇華山所吸引,他們就這么擦身而過。

  口供記錄下了沈苑發現蘇華山尸體的經過。她習慣于晨跑,晨跑的時候路過了桃和路,看見了蘇華山在馬路中間,已經沒有了氣息。她報了警,在警方的指示下保護了現場。

  匡平一字一句地看著她所講述地內容,是她嗎?這么巧就在現場?匡平看了三遍,拿起了手機,來到了朱平平桌前。

  “朱平平。”

  “啊?”朱平平顯得有些緊張。

  “看一下沈苑的家,離幾個案發現場近嗎?先看蘇華山的。”

  朱平平飛快地操作著,“離蘇華山不是很近啊,有4公里了。”

  “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有點距離。”

  “你看一眼,她從醫院下班回家,會不會經過周海,也就是第二個案子的受害人那條巷子,周海也算是被她意外碰到的了。”

  “周海。回家可以有好幾條路,從小巷子這里走,算是一條近道。”

  “朱平平,記一下,查一下沈苑在周海遇害的那天是不是上了夜班,幾點下班的,醫院應該有打卡機,看一下時間是不是對得上。”

  “好。”朱平平立馬掏出便簽寫下來。

  “還有什么,還有什么?”匡平來回踱步,“還有,程隊不是讓幾個案子的現場周圍都拍了照片嗎?既然第三個案件她就忍不住到現場來當第一發現人,她一定出現在其他案發現場的周圍,監控,照片,全部做一下匹配。”

  “匡平。”

  “嗯?”

  “我們要抓住她了,是嗎?”

  “我覺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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