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會怎么樣？”
“鐘鳴鍇一人足矣，北國最深處雖仍有貴族聚團頑抗，已不足為患。山辰和風(fēng)月駐扎甘霖縣，一方面是治疫、一方面是做守衛(wèi)。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我們回家安胎。”
“甘霖？”
“是你們這幾日待的地方的新名。據(jù)暗子打探，你剛落入這里的時候，遇到鄰村的歹徒了？”
“嗯，當(dāng)時村子里只剩下老弱病殘，鄰村一些逃了兵役的流氓到這里搶掠。你沒看到，似春持雙刀的樣子，哈哈，她將他們殺干抹盡，這邊才安全下來。”
“然后一場連日的大雨，導(dǎo)致奈河上游河堤崩塌，你們跑到山上去了？”
“那是，那也是似春耳朵靈，說服了我，我說服了村長，村長說服了守著房子不肯離開的老人家，在洪水來臨之前，大家搬上了村里唯一一座山。
時間緊急，聽村長說臨近的村落沒有高山，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躲過洪水的。等下，這個新名——甘霖，不會是你起的吧？”
“我想到我們剛相識的時候了，不然改名為及時雨也行。”
“瞧你說的，這場大雨，把村子的房屋都浸濕透了，幸好洪水沒有將房屋都沖毀，大雨過后又是連續(xù)的大晴天，大水過去了、房屋收拾一下還能繼續(xù)住人。”
“其實，鄰村的人去得也七七八八了。”
“什么意思？”
“掠村的流氓，其中幾人才是真正的流氓，其他都是富豪的公子哥兒和家丁，趁著康帝遠征，從內(nèi)陸深處來到邊境找樂子，不巧遇上你們而已。
如果不是大雨，他們的父母大有可能惱羞成怒，強迫縣令對你們所在的這個村子做什么措施呢？若非甘霖，后果不堪設(shè)想。洪水來臨的時候，他們應(yīng)該是在前往你們所在的村子的路上，嘩~沖洗干凈。”
“但是，除了他們，鄰村真正的村民呢？”
“據(jù)說都睡在屋頂，或者用了小舟，艱辛撐下來了。”
“那就好。山辰和風(fēng)月駐守在這里，他們……”
“不會，你就愛為別人擔(dān)心。只要不砥礪頑抗，我們會視他們?yōu)樘斐瘒瘛４笏^后無所居、無所食、無所依的人們，由千峰的梁太守安排糧草和筑屋工人的輸送，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嗯，你想的真周到。”
祈愿攬著夏可的腰，躺在他的膝上。夏可為她解了發(fā)飾，一下一下捋著她的發(fā)絲。
“這次這個孩子，真的挺堅強了，在里面一直沒有動靜，方才陳太醫(yī)為我把脈，我心里怕得很。”
“陳太醫(yī)說過了，胎像平穩(wěn)。回宮之后給你好好補補，你不怕她精神不起來。”
“但是也不能太補了，我從小吸收特別好，稍微吃好一些就像衣服里面鼓了風(fēng)一樣，膨脹起來了。”
“哈哈，你胖了，跑不動了，也好。”
“你說什么！誰說我經(jīng)常跑了！唉，不知圓歡樂現(xiàn)在會跑步?jīng)]有。”
“回宮的消息我已經(jīng)讓人飛鴿傳書回去了，行得慢的話半月，行得快的話十天，我們就回到京城了。”
“為什么冬華說她五天的時間從京城趕到罕珠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途中換了多少匹血汗寶馬，估計現(xiàn)在才在馬廄里緩過氣來。”
“哎呦……”
***
夏年坐在涼亭下，看著圓歡樂在花園內(nèi)捉迷藏打鬧。夏日炎炎，四歲的孩子不知疲倦和炎熱，額間淌著汗珠，不打鬧的話精力也無法消散。
“夏姨，娘親今天就會回來嗎？”
圓兒圓滾滾的肉手搭在夏年的膝上，臉蛋一揪一把肉，紅粉紅粉的，連發(fā)絲上滲出來的汗都如此可愛。夏年抽出手絹，給他細細擦汗。
“嗯，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京城了，晚膳之前，我們圓兒就能抱到娘親了。”
“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吃晚膳啊？”
“很快了，在那之前，要給你們?nèi)磦€澡，洗得香噴噴地才好見娘親。”
“那我先洗吧，他們還要玩呢。”
“圓兒怎么這么乖~百合，你在這里看著他們，我先帶圓兒回去沐浴。”
“是。”
圓兒摟住夏年的脖子，“夏姨，我會不會太重了啊？”
“哈哈，再多吃些就不行了，現(xiàn)在剛剛好。”
“那我就吃一點點，不多吃了。”
“你啊~怎么這么可愛，嗯？”
***
夏可祈愿回到宮中，先到和靜宮報平安，再到御花園找孩子。
夕陽斜下，御花園又是另一番景色，夏蟬鳴鳴，掩不住假山那邊的吵鬧聲。夏可扶著祈愿一步步靠近，聽見是什么人在吵架。
“你為什么要把那顆石子扔掉！你這個壞弟弟！”
“你為什么要把那朵花扔掉！你這個壞哥哥！”
“哎呀好皇子們，我求求你們了，別打了~”
“讓我看看是誰在這里打架。”
祈愿一出聲，打起來互糾頭發(fā)和衣領(lǐng)的兩個小團子立刻松了手，都沖過來抱住了祈愿的小腿。
“誒你別過來，等會兒娘親要摔倒了。”
“都是你，你這么壞，還敢抱娘親，等會兒讓爹爹揍你。”
“還吵啊？”
“娘親，我很乖的，要不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吧，我很暖和的。”
“嗤，這樣說話，你是樂兒吧。”
“娘，我是歡兒。”
“連你們娘親也無法區(qū)分開來，你們是有多像。”
夏可一手抱一個，將兩個肉團子從祈愿的小腿掰開。
“爹爹，我跟哥哥才不像……春姨說過，我是安靜的美男子。”
“你聽錯了吧，你春姨說的是我，我才是安靜的美男子。”
“有你們一天到晚嘰嘰喳喳，難怪爹娘說這段時間一點也不無聊，都是被你們鬧的吧。”
“你們哥哥在哪里？”
“百合說哥哥去洗澡了。”
“那是，圓兒最乖了，哪像你們兩個化骨龍。”
終于安靜下來，兩個孩子覺得滿頭的汗珠擱著不太舒服，在夏可身上來回蹭，要把汗珠擦干凈。
“祈愿，他們兩個真是糟糕，竟然將淋漓大喊的頭往我身上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爹爹最愛干凈，你們還把臟臟的汗往他身上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回去就給你們兩個洗干凈，別蹭了。”
“娘親，我是歡兒。”
“我是樂兒。”
“我知道啊。”
“樂兒他很壞，洗澡的時候就說自己是歡兒，然后您就把我當(dāng)成樂兒。”
“額那是因為你們兩個人的聲音和身體都很像啊，如果我又要再把你洗一遍，你就要告訴我，你是歡兒，那我就不會再抓著你了啊。”
“我說了，但是你還是把我當(dāng)成樂兒！那天我洗了三次澡！”
“男子大丈夫，別這樣小心眼，更何況，洗多幾次還更干凈呢。我說那天樂兒怎么臭臭的……”
“對啊他臭臭的。”
“哥哥才臭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