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牽扯到利益,無論再親密的關系都會出現裂縫,何況只是族人呢?
村長和族長帶頭到了魏家,說山里的那些東西是大家的,不屬于私人的,所以換來的那些物品,應該見者有份。
魏徴自然是說什么也不同意的,可原本的魏徴是個不爭不搶,孝順聽話的男子。如果他和以前的行為有太大差別的話,定然會引起魏母,以及周圍人懷疑的。
所以,為了身份不露餡兒,這件事他捏著鼻子認下了。
魏母怕得罪了全村的人,往后孤兒寡母的日子會更艱難,甚至還會影響到兒子的前程。于是對他們笑臉相迎,把那些物品全部都拿了出來。
那些人或許是忌憚魏徴的秀才功名,又或許是沒有泯滅良知,并沒有做的太絕。
魏徴那次用命換來的物品,被那些人分成了三份,他家里僅僅留下了一份。
剩下的一份拿來換成了人力和物品修葺了祠堂,一份由村長和族長拿來給村里人分了,的確也算是人人有份。
家里留得那一份,除了給魏母看病外,便是拿來以物換物修補了破爛的房子。
所以后來魏徴也算是明白了,他不再明著進山,只有實在缺錢用的時候才會偷偷進去轉一圈。
魏徴一臉淡然的說著這段過往,元暇聽的都替他憋屈,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途中休息了兩次,半個時辰后,兩人總算是到了鎮上。
鎮上也就是比村子大一些,說不上繁華,賣的東西倒還算齊全。元暇還是第一次來,聽見吆喝聲,好奇的東張西望著。
魏徴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停到了一家酒樓的門口,跟小二說找他們東家。
看樣子小二很熟悉他,先是笑著恭喜他成親,接著客氣的把兩人引到了后院。
元暇大大方方的跟在魏徴身后,雖然此時有很多的話想問他,可在外人面前,她始終淡笑著默不作聲,保持著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維護著魏徴的大男人形象。
如她心中所想,魏徴是個極要面子的男人,他暗中贊許的看了她一眼,對她此番的表現頗為滿意。
原本還怕她會不懂事的問東問西,沒想到,她在人前還是挺穩重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等在這里,不一會元暇便見一位身高體壯的中年男人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
這人姓程,皮膚黝黑,渾身上下的穿戴無不在向人顯示他家中富貴。
他看到魏徴后很熱情,先是拉著他敘了會兒舊,接著一臉稀奇的著架子車上的野豬咋舌:“魏小兄弟,你這又是一個人進山啦?”
“如程兄所見。”魏徴的話簡短明了,面上也只是淡淡的。
他這反應這倒是讓元暇有些搞不懂了,魏徴和他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程掌柜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夸了他兩句后,去喊了四五個人來把野豬抬了下去。
魏徴沒有要給他介紹元暇的意思,元暇乖巧的跟著魏徴后面,等去拿了錢,聽他們又寒暄了幾句后,兩人便又從后院離開了。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后,魏徴讓元暇先等著他,去把架子車借放在了家茶棚處。
之后兩人放慢了腳步閑逛著,魏徴主動跟元暇解釋:“這人姓程,與咱們知縣是連襟,程家也是咱們鎮上最富裕的人家。”
元暇對那人是誰并不感興趣,倒是有些好奇的看著魏徴問:“那你和他是屬于什么關系?他怎么對你的態度那么好?是因為你的秀才身份嗎?”
魏徴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側過臉對她勾唇輕笑道:“對于我來說,他只是點頭之交,他對我的態度好是因為我算是他兒子的半個先生。”
“先生就是先生,什么叫半個先生?”元暇歪著頭問道,眼神中寫滿了不解。
魏徴下意識的摸了下元暇的腦袋,回過神后手上頓了頓,接著若無其事的放下手道:“我們有師生之實,卻沒有師之名,所以我只能稱為那孩子的半個先生。”
他的解釋讓元暇心里更困惑了,古代不是應該很注重這種禮數的嗎?既然有師徒之實又怎么會沒有師徒之名呢?
見魏徴突然停在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大爺面前,她一愣,接著也歡喜的退了回去。
買了串糖葫蘆,魏徴見元暇對著他甜甜的一笑,有些失笑著遞給了她。
接過糖葫蘆吃著,聽他接著之前的話又說:“程員外人到中年才得一子,自然是歡喜異常,夫婦二人都對這孩子百般的寵溺。這孩子今年都已經五歲了,在三個月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目不識丁。”
元暇口中含著糖葫蘆,“唔”了一聲,云里霧里的點了點頭繼續聽他說。
“后來我聽說,程員外有意為這孩子尋一位習字先生,正好我在家中閑著,便去程家試了試。”
說到此,魏徴盯著遠處勾唇一笑,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道:“等我單獨見了這孩子后,卻發現這孩子雖大字不識,卻生的很高大,對習武也極有天分。”
“然后呢?難道夫君你會武功嗎?”元暇連忙問他,心里格外好奇。
“前幾年我身子骨弱,所以為了強身健體,自己在家中瞎練過一些。”說起慌來,魏徴臉不紅氣不喘。
元暇崇拜的看著他的眼睛,由衷的豎著大拇指贊嘆:“哇哦,文武雙全啊,夫君你好厲害!”
她的話讓魏徴一噎,臉上也微不可見的紅了紅。
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他們后,又扭過頭來看著元暇小聲嗔怪:“不準胡鬧!”
“夫君為何如此緊張,還有你的臉怎么紅了?”元暇面上憋的一本正經,心中卻已經笑得不行了。
魏徴不自在的咳了聲,繼續之前的話道:“從那以后,每隔五日,我便會去教咬金練……”
“咳咳咳……等等…”元暇被自己口水嗆住,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魏徴。
咬金?程咬金?
魏徴還以為她是吃糖葫蘆嗆到了,不悅的拿過她手里的糖葫蘆,毫不猶豫的丟到了一旁。
沒去糾結他的行為,元暇此刻感覺腦中天旋地轉,止住咳后急迫的看著魏徴問:“你曾說過,你叫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