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莫谷,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陽光變得越發耀眼,刺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白色的云朵,大片大片地在空中舒展,顯得十分愜意。
前廳,雨秋風、雨沐歌、云瀾、云舒、云起、云初大聲交談著,只是好像少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不急,不急,稍等片刻。
“父親,你們在這閑談都不叫我。”門口一襲白衣,翩然而立,絕代風華。
雨纖塵再一次創造了奇跡,他醒了,和以前一樣。
“師父,你醒了。”云瀾激動得要跳起來了,眼中閃耀著光芒,那是獨屬于雨纖塵的顏色。
“纖塵。”雨秋風緩緩站起身來,聲音有些顫抖。即使是他,也不能確保雨纖塵的醒來。
眾人皆驚喜地看著眼前這個白衣男子,那三個月都不曾鮮活的身影。他現在還是那樣立著,還是那樣冷淡,還是和以前一樣,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父親,云伯伯,雨師兄,云公子……”纖塵一一見禮,見著這么久沒見到的人,雨纖塵還是有些欣喜的。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云舒感嘆著。
“恭喜你再次重生。”雨沐歌祝福著,雨沐歌,是最能理解重生的感覺的人。
云起走上前來拍了拍雨纖塵的肩膀,然后又緊緊握住他的手,那種情感不用言說。
“對了,父親,后面的事?”雨纖塵有些好奇地問道。
“算了,反正也瞞不過,不如告訴你,讓你放心。”雨秋風自是知道雨纖塵的性子,也就沒有瞞著他的意思。
“多謝父親。”雨纖塵淡淡地道。
“皇上在你暈倒后不久就醒了,風木深的把戲自然做不長久。風家被判誅九族,所有財產充國庫。算算日子應該要行刑了。”
雨纖塵聽到此言,雖然和自己猜的相差不大,但還是有些難過。
畢竟風成為國出生入死,風雪曾經救過他的命,還有那么多無辜的人,甚至和他還有血緣關系。雨纖塵愣了許久,沒有說話。
雨秋風自然看出了,雨纖塵的不忍與糾結,知子莫若父,更何況,他與雨纖塵無話不談,情同友人。
雨秋風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隱瞞下去了,便緩緩地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什么可隱瞞的了,我的身份是風秋雨,風木深的弟弟,風家的兒子。”
說著,將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
在坐的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風兄,原來你沒死。”云舒顯得異常激動。
“云兄。”風秋雨站起身來,對著云舒深深一禮。然后兩人久久擁抱在一起,淚水濕了眼眶。
風秋雨和云舒年輕時都是明京最閃亮的少年,他們武藝超群,兵法策略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經常一起上戰場,在生死的廝殺中結下了深深的情誼。
在場的小輩,自然也是十分驚訝,但都十分有默契地不去打破這重逢的氣氛。
“風兄,當年我從戰場上回來,就聽說你去了的消息,不知道?”云舒的聲音有些顫抖,那是重逢的喜悅。
“云兄,不急,當年的事,等我慢慢說,你先坐。”風秋雨將云舒扶到一邊。
復而說道“當年,我和我的哥哥風木深同時喜歡上了明國公主明月,我為人開朗些,所以在哥哥前面取得了公主的芳心。
正在我和她準備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哥哥卻說動了我父親,為他提親,皇上有意進一步拉攏風家,自然樂見其成,第二天便搬下了圣旨。
說到這里,雨秋風的臉色越發痛苦,聲音也變得嘶啞,沉默一段時間后,繼續說道,皇命不可違,我和公主只能選擇私奔。
當時,我們四處逃亡,明月也懷上了我的孩子,雖然痛苦,倒還有些盼頭。
可惜哥哥始終不肯放過我,那一日,風雨大作,明月有生產的跡象,我們只好在一座廟里停留,不想哥哥派的死士找到了我們的落腳處,我們避無可避。
沒有辦法,我苦戰暈厥,明月無法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射來的銀針,心脈盡斷。”
聽到此處,雨纖塵的手緊緊握住,汗水浸濕了白衣。
“再后來的事情,想必云兄你也知道一點,我們被在外云游的云莫谷谷主所救,但可惜的是,明月……
不過好在明月腹中的胎兒被救了下來,就是纖塵。我心灰意冷,不再舞刀,拜了云谷主為師,便繼承了云莫谷。”
“那云莫谷主和云家有什么關系嗎?”云瀾好奇地問道。
“瀾兒呀,云谷主是我的父親,你的爺爺呀!”云舒感嘆道。
“爺爺,原來爺爺隱居在云莫谷,我是說怎么谷中的景色都這樣親切。”云瀾恍然大悟。
“因為爺爺救了風叔叔,才有了后來的雨家一諾,所以纖塵才會救哥哥,是嗎?”云起問道。
云舒望著云起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因為這一諾,瀾兒成了纖塵的徒弟,起兒成了纖塵的朋友,看來我們兩家緣分不淺。”云舒向著雨秋風笑道。
“嗯,我也沒想到我們有這樣的緣分,啊哈哈哈哈。”雨秋風也笑著。
笑了許久才收起笑意道“纖塵,往事如過眼云煙,都已經過去了,我們身上都流著風家的血,我們應該救救他們。”
“孩兒明白,孩兒被困風家的時候,承蒙風家小姐風雪照顧,她也算對孩兒有救命之恩。
況且最后要不是她放我出來,我也救不了陛下。
風家公子風成,雖然參與了謀反,但多年來戍守邊疆,為國為民。
風家還有很多無辜的人,更何況我們也是風家血脈,所以孩兒也想救他們。”
雨纖塵原本平靜的聲音微微有些激動。
“嗯,畢竟我們也是風家血脈,過兩日,我們一起入京吧,我也該去看看哥哥了。”雨秋風有些惆悵。
多年來的心結終于要解開了,不想見的人終于要見,也該做個了斷了,這是雨秋風多年的心結,如今也算是誤打誤撞地被他的兒子解了。果然世事逃不過因果循環,所有的一切都會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