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納蘭明羽就回到了十阿哥宮里。
只是,十阿哥從來沒讓她失望過,真是不學無術,每日只知道吃喝玩樂。
明羽覺得無奈,你永遠無法敲醒一個不想學習的人。
萬歲爺點了自己當伴讀,督促學習,到了他這,成了貼身宮女,做飯做菜,端茶倒水,這跟在御膳房的時候有什么區別?
只是細想,十阿哥身邊除了自己,好似沒有貼身的太監和宮女,平時都不讓人近身。
一日,她去了養心殿上書房內,十阿哥妥妥的又翹課了。
明羽一人顯得有些突兀,硬撐下了學,領了課業,匆匆準備走了。
“你身體沒什么大礙了吧?“十三阿哥關切的問道。
“好很多了,奴婢謝十三爺關心。”
明羽自知一個奴婢切莫與皇子攀談,免的遭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欠了欠身,趕緊離開了。
十三啊哥也知道她的心思,沒有攔她。
回到宮里,十阿哥已經早起,在院里逗鳥,卻也像是在等她。
“今天先生教了什么?”
“《孟子》“,說了你也恐怕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明羽自是把后面那句擱心里。
“留了課業,我一會放您書房。“
“嗯,你一會收拾收拾,明天秋季狩獵,我帶你一塊去。“
“狩獵?“明羽腦子里在搜索相關信息。
清朝是“馬上“民族,必精于騎射,弓箭,康熙爺更是重視皇子們的馬上功夫。
這真是大開眼界的好機會,明羽心癢癢地立刻著手準備,她完全不知道這是破天荒的機會。
寢殿內,明羽正收拾行裝,十阿哥拿著課業來到了她跟前。
“你的字,沒被其他人見著過吧?這真是丟了我皇子的臉,鬼畫符都比你好看。“
“那能怎么辦,你去上課啊,我不就不用寫了?“
明羽翻了白眼,這十阿哥定是五十步笑百步,他的字想必又能好到哪去?一個人的字和心性是多大的關系!
“不思進取,你好歹也是我的伴讀,隨我來。“
十阿哥領明羽到了書桌前,拿起毛筆,寫下“仁“,“義”,”禮”,“智”。
這字寫的行云流水般,字字平穩有力,筆鋒蒼勁,一氣呵成,是行書。
她滿腹狐疑,拿起紙張,認真察看。
十阿哥能寫出這樣風格雄強俊秀之字,與她認識的,大有出入啊!這人不會是假的吧?!
明羽心里雖然懷疑萬分,嘴上卻說,
“寫的真好,下筆堅定有力,不拖泥帶水,十爺能教我嗎?”
明羽一個現代過來的,自是用不慣毛筆,更別提寫出什么名堂來。
她一邊欣賞,一邊試探地問他。
十阿哥很順從地遞過筆,示意她先寫。
明羽模仿著十阿哥的字體,寫了一番。
十阿哥見她寫的別扭,難得法門,于是,走近她從身后,扣住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
“哎,有點樣子了。”明羽一個回頭,正好對上十阿哥的眼。
兩人此時臉貼的極近,十阿哥正環抱著她。
氣氛突然一時尷尬,十阿哥耳朵一熱,迅速放開明羽的手,退后幾步,兩人都別過臉去。
“我知道怎么寫了,十爺的字我先拿走了。我去收拾別的東西。”
明羽先開了口,說完轉身離開了。
十阿哥看她離去的背影,拿起了毛筆,輕聲笑了笑,內心的某處微微敞開了門。
第二日,天蒙蒙放亮,院里就熱鬧起來了,一行人把大大小小的箱子搬上馬車。
皇家馬車,金絲楠木雕刻著多樣精致的花紋,車身四面由高檔的絲綢面料包裹,內部寬大舒適,座椅上鋪著柔軟光滑的綢緞,盡顯豪華氣派。
為了不讓人看她是鄉下土老帽,明羽盡量不東張西望,私下頭和偷偷觀察。
她上了馬車,只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就出發了,并沒有見到十阿哥。
一路出行,隊伍聲勢浩蕩,大約午時,抵達了皇家御用狩獵場,木蘭圍場。
當下陽光普照,不熱不燥,涼風徐徐,目之所及,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廣闊草原。
場外樹林金黃一片,是秋天的顏色,真是令人心曠神怡,令人神往。
明羽強按耐住內心想要大聲吶喊的沖動,眼睛一倍一倍的放大,十阿哥此時來到她的身旁,見了她這副樣子,搖頭笑了笑。
當下各宮安營扎寨,蒙古包早已事先搭好,宮人們正忙著搬著行李,有幾個阿哥按耐不住,早已騎著馬兒奔馳起來。
明羽是妥妥的南方人,此時就是恨自己不會騎馬,只能遠觀,正當她羨慕地張揚時,
“你就是十阿哥的陪讀。”,一個女聲響起。
只見來人,一襲水粉長袍粉紅馬甲,旗頭上垂著兩束短流蘇,左右插著艷麗的珠花扎著金釵。
橢圓形的臉蛋,眉若輕煙,挺俏的鼻子下兩瓣紅唇,妝容下了十二分的功夫,肌膚如雪,眼里透著柔弱,此時正端詳著她。
“大膽奴婢,見了我們主子還不行禮。”
“不可無禮。”
明羽犯難,壓根不知道面前這主兒是誰。
“奴婢給您請安。”明羽欠了欠身。
“免禮吧,興許以后我們會常常見面。”一行人漸漸走遠,明羽疑惑地起身。
“那是赫舍里.玉萱,一品吏部尚書之女,金枝玉葉,咱京城里數一數二的美人,聽說為人也甚為和善,待人接物端莊大方。”小包子說完,又湊近說道。
“沒準,以后也會是是我們的主兒了,成十福晉。”
“真的啊,那我們可要擦亮眼睛。”,納蘭明羽挑了挑眉毛。
夜晚,篝火起。
皇上坐于高臺正中央,德妃娘娘居右位,太子次之。
左邊邊上坐著蒙古的首領和小公主,阿哥和臣子分坐在臺下左右兩側。
一時載歌載舞,歡聲笑語。
明羽站在十阿哥身旁,端著酒壺,看的目不暇接。
蒙古小公主獻上一曲舞蹈,異國風情,婀娜多姿,小公主動作柔軟,靈巧,仿佛踏雪飛燕。這甚是另一番美輪美奐,在座的無一鼓掌稱贊。
明羽環顧周邊,有位阿哥,姿態端正,俊美的臉龐冷若如霜,不茍言笑。
他雙眸冷峻堅毅,嘴唇緊閉,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四阿哥”吧。
晚些時候,皇上與蒙古首領移架別處。
場內的氛圍輕松了些,在場一大臣,提議行個酒令,娛樂助興,阿哥們一隊,大臣們一隊。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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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行飛花令,每句必含花,花字按順序排,場內氣氛當下即活躍緊張起來。
輪到十阿哥時,十阿哥停留了會。
明羽料定他答不出來,故作上前斟酒,在十阿哥身旁念道: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
誰知,十阿哥置若罔聞,拿起酒杯,“這也忒為難本王了,罰一杯就是了。”然后憨笑一聲,一杯飲盡。
納蘭明羽汗顏,只是不識呂洞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