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香突然的擁抱,使得弭靳受寵若驚,竟頓然不知要說些什么,只是伸出手輕撫她的后背,表示一份慰藉。
結香也知道男女授受不清,自己對弭靳如此摟抱確實是有些唐突與冒昧,便立即離了那懷抱,轉而問道:“弭靳,你可還記得園主衡之?”
“你怎會如此問我?只不過是三年過去,我記得你自然也記得他人,過去杏觀園里的所有人我都記得。”弭靳抓著結香的兩肩與其對視,十分肯定道,“雖說當時我與園主很少接觸,但我也不至于三年就把他給忘記了。”
看來衡之當時離去的匆匆,竟遺忘了遠在京城的弭靳也曾與他見過面,所以銷聲匿跡以前還沒能將弭靳的記憶抹除,結香緊接著說道:“你當真記得?”她又低頭反復細語著,“你記得便好,記得便好。”
弭靳還記得衡之,那么,至少結香往后再次提起衡之時,便不會是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在臆想,她還能給自己一個安慰證明她沒有做夢,衡之曾經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可是發生了何事?”結香那像是自問自答的奇怪話語,讓弭靳疑惑不解。
結香連忙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我將這次舞曲表演結束,再與你細細道來。”
結香欲到玥舞坊的后臺,卻被弭靳一手拉住道:“我說過只要我回來了,你就不必再拋頭露面,為他人演……”
結香沒等他說完,便輕輕將弭靳的手移開,道:“我也曾和他作注,所以即便是最后一曲,也要認真舞完,或許他正在藏在某處看著呢。”語畢,她拖著落地紅紗裳,踏上了數人追求仰慕的勾欄。
弭靳緊隨著轉去正門進入玥舞坊內,看著臺上那身眾人追捧的鮮亮紅衣,他不禁低語道:“結香,是不是我終究回來晚了一步?你的心早已屬于他人。”
然而,舞曲之聲在玥舞坊內清亮環繞,早已掩住臺下孤人毫不起眼地沉沉低吟。
此時,玥舞坊的其中一角,還佇立著一人在時刻觀察著結香的一舉一動,那人早已摘下以往的黑色斗笠面紗,但身上依舊配著那把銀色寶劍,只望著勾欄上那血色的哀傷舞動,神情頹然,又無奈地笑嘆一聲。
那人正是當年只對結香留下過簡單姓名,便匆忙離去的面紗俠客——陶延。
結香的一曲《血色記憶》舞的令人陶醉,令人想要將她愛憐。
舞曲結束之時,鮮花與掌聲紛紛朝勾欄而去,賓客的歡呼雀躍聲不斷,結香卻沒有因此久留一刻。
景程進來準備維護賓客離場秩序時,正巧與陶延撞個正著,兩人面面相覷,相互指著對方道:“你……”心底萌生的詫異,已經使他們頓時對彼此啞口無言。
景程忽而低頭道:“實在不好意思,這位客官,請安全離場。”
“殿……?”
還沒等陶延完全說出口,景程便指著陶延,連忙低聲打斷道:“不許說出去,你與我并不認識,你認錯人了。”他又笑臉盈盈送客,“客官,請走好了。”
“告辭。”陶延已知其意,臉上似笑非笑,亦沒有打算多留與立即拆穿景程真實的身份。
望著陶延持劍離去后,景程心底突來的慌張才能徹底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