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正是結香花爭相開放的時節。
月神廟前的結香花亦是金黃燦爛地盛放著,隨著暖和春風吹過,飄來迷人淡雅芬芳,為情愛中的男女增添幾分微醺的愛意。
衡之和結香手挽手來到月神廟,相互在廟前的結香花柔軟的枝條上打下枝結,這時衡之輕撫結香臉側的發絲,欲要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吻。
“砰砰砰!”
衡之才剛低下頭,就被突然的響聲打斷,問道:“是不是有人在敲門?”
結香此時內心是一萬個咒罵點,心道:“誰在打擾本姑娘的清夢啊!”
咦,什么清夢?
她猛然醒來,才發現自己果然是在做夢。該死的,怎么會做這種春夢,還是與衡之那個妖孽男有關的夢。
但是此時外頭確實有人在敲門,還傳來雪兒急忙的聲音:“結香,你快點起來,趕緊去議事院一趟。”
聽到雪兒如此著急催促,必定是有大事發生,結香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穿上外衣,頭上的黃色發帶也來不及多做整理,便隨著雪兒匆匆趕去了議事院。
議事院內。
園中的人員早已到齊,男女分開各站一邊。
雪兒二話不說,拉著結香慌忙排到隊伍后頭。
這時結香才發現,在堂前正坐著一名男子,他身穿暗藍色刺繡綢錦,烏黑束起的亮發下,有著一雙如葡萄般晶瑩明亮的眼眸,他微微低側精致的臉龐,正安逸雅致地撫摸著腿上安睡的白貓。
結香頓時驚呆,一下沒把持住,上前指著衡之問道:“你今天怎么這般模樣,是學過變戲法嗎?”
衡之依舊低頭撫摸著手中絨毛,似是沒有聽進結香所說,又像根本不認識眼前女子一般,絲毫不屑與她應答。
站在最前頭的五娘,看到結香這般無理,立馬低聲呵斥道:“結香,你這是在做什么,在園主面前還有沒有一點規矩?趕快給我站回后頭去。”
“結香,你快回來。”后頭的雪兒也跟著低聲叫喚她。
結香這才自知有失禮儀,便退后幾步,灰溜溜地回到了雪兒身后。
五娘生怕衡之為此責罰結香,立馬笑臉相迎道:“主人,結香她才剛入園,年紀尚小不懂事,請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這次的無禮吧。”
衡之輕拍白球的尾椎,白球瞬間清醒,識趣地跳走,并離開了議事院內。衡之這才對其視若無睹道:“既然人已到齊,議事也可以開始,為了不影響今日園里開門,我也就長話短說。
“雖然我衡之幾乎沒有親自管理過杏觀園,與你們也并不是很熟悉,但我現在既然已經來了,規矩就更不能忘。你們在此期間,對我這位園子的主人該有的尊稱還是要有的。
“而后我還要感謝五娘和立班主二位在我空位期間的這些年,把杏觀園打理的井然有序,雖然立班主接任的戲班與杏觀園只是合作關系,但仍能負責地把園丁與各位小生管理有序,對此我很欣慰,不過畢竟老班主在世時就已經把戲班帶到杏觀園里,實則戲班與園子已然一體。
“最后我希望今后我在園中視察的這段期間,能夠看到你們有更大的進展,將杏觀園的良好名聲繼續傳揚。”
明眼人都聽的明白,衡之一開始就是在就結香無理的行為說事,結香自是不服,心不在焉地在后頭碎碎念叨著:“死妖孽,裝什么大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是有意見?”衡之忽然將目光轉向結香。
結香剛開始對此還不以為意,直到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隨著衡之紛紛投向她,她才后知后覺地嬉皮笑臉道:“沒有沒有,我怎敢對您老有意見?”
‘您老’一詞讓衡之聽的心里仍舊不舒坦,他萬不能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任何不悅失去儀態,勉強和顏悅色道:“既然沒有意見,大家就此散了,各忙各的罷。”
“是,主人。”大家異口同聲地恭敬應聲過后,都散去回到前園忙活去了。
雪兒拉著結香的手直徑而去,后園的長廊長的似乎沒有盡頭。
“結香,你不是說園主銀發金瞳嗎,怎么今日所見和你此前描述的有所偏差啊?”雪兒兩手撫摸臉蛋,迷戀的表情不自覺表露出來,“不過他的確像你所說的那般俊朗迷人。”
“我怎么知道這個妖孽用的什么妖術,就當我真的是神話故事看多了,給你們描述地出神入化了吧。”就連結香也說不通的事,她又怎敢隨意與人解答。
“站住。”幽幽的一聲從長廊后頭傳來。
結香和雪兒立即怔住腳步往回看,只見衡之遠遠抬起藍色衣袖,伸出手指著結香道:“你,給我留下。”
“結香,祝你好運。”雪兒把話撂下,頷首露出嬌羞的笑容,抬眼又不敢抬眼地向衡之行了個退禮,便踏著碎步離去了。
結香還來不及叫住雪兒,衡之卻已經向她走近,那即將靠近的距離就同在夢境里一般,畫面不受控制地又在結香腦海浮現,她頓然蹙眉表情糾結,內心又是一萬個咒罵點:天啊,我是內心犯賤才會做那樣的夢,害的現在一看到這妖孽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來。
“在想些什么?”衡之試圖再次讀取結香內心的想法,不料仍是徒勞,便說道,“隨我去一趟合禧院。”
“哦。”結香應聲道,乖乖跟在了衡之身后去往合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