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徐朝暖一人在書房里查找,她明明看見了徐江沅什么都沒帶走,難道,于他而言,什么都不重要?還是根本就沒有重要的秘密在這里?
她明明白白的記著,祖父經常來書房內找東西,偷偷摸摸的藏著些什么。她看見了一個帶鎖的盒子,她二話不說,將那柜子往地下一扔。
“小姐怎么了?”
“沒事,外公的小盒子不小心被我碰到地下了。”徐朝暖不知道這盒子的來歷,但一直在書房一塊的侍女絕對了解。
“哦。”
輕描淡寫,這個盒子絕對貴重,但她只是“哦”了一下,說明這個盒子一定很防摔,而且不容易壞掉,那么?裝著的到底是什么呢?
“小姐,鑰匙給您,丞相交代,您如果一定要看,鑰匙就給您。”
“嗯,給我。”徐朝暖沒有好奇心了,徐江沅不可能會將把柄給她,除非這個盒子是他故意放在這的。但,她不可能就此放棄這個盒子。
“是個鑰匙。騰云閣?”徐朝暖看到一把鑰匙,仔細看到了鑰匙上的字。她想不通,到底騰云閣在哪里。良久,她知道了。在偏室!
“何人!”徐云容待在那里,她看不見徐朝暖,她的雙目被人剜去,但她可以聽到,這個腳步聲,她沒有聽過。
“徐朝暖,求見閣主。”徐朝暖沒有認出這個女子,但,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見也見到了。小暖,你看我是誰?”徐云容知道她的蘇暖回到徐府了,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全城都知道的大事,還是自己家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知。閣下可否告知。”徐朝暖記憶中的母親不過一個平常婦女的樣子,眼前的這個女人,瘦瘦高高,看起來雍容華貴,怎能相比?
“小暖?真的不認識娘了?”
“不認識了。”徐朝暖實話實說。
“蘇木怎么不回來?難道他?”
“家弟很好,不必關心。”徐朝暖始終看起來非常見外。
“嗯。小暖在平家可還適應。”
“平家不勝關心,令人無比榮幸。”
“哦。”徐云容是愧于徐朝暖的,雖然每一天都在思念著兩姐弟,但這也不能改變她對不起她們的事實。她不逼迫徐朝暖喊她一句娘親,她不配。但,再來一次,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回來。那是唯一之計,她自然不后悔。
“我來此,只為知道徐丞相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
“哦,那我便告退了。”徐朝暖不是一個無禮之人,只不過眼前這個人讓她無法平靜對待,她不能理解為什么要把她扔在那里,那個黑夜里,再也再也看不見了。
“小暖,你還會來這嗎?”
“當然。誰讓你是我娘,養了我七年,多少不會就此不管。”徐朝暖留下一個背影,離開了。
“徐朝暖,這本書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應該能夠注意到上面的墨點了吧?”
“當然。”
“想喝點什么嗎?”
“今天有點冷。”平生易兜圈子。
“那來溫些酒吧。”
“不了,熱酒傷肝,冷酒傷肺。”
“哦,那來點熱水喝。”
“徐朝暖,你知道嗎?我今天發現了,那本書是贗品。”平生易道。
“當然,我模仿書上的筆記寫得。”
“我覺得,那本書里應該有什么秘密。”
“我當然確定這一點,如果沒有用,我就扔了。”徐朝暖沒有什么喜歡亂送東西的習慣。
“我今天,偶然間打探到了一點有關你祖父的消息。”
“從哪兒來的。”
“你外婆的墳里。”
“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
“你猜啊,我告訴你,你謄抄的也是贗品,我手上才有正品。”
“所以呢?”
“等我看完。”平生易道。
“先給我看。”
“不給我就告你私自挖人祖墳。”
“大人。我好怕你哦,草民好怕怕哦,大人,放小的一命。”平生易可沒興趣,于是將那本書拿給徐朝暖。
……
……
徐朝暖看完了那本書,便將書燒了。這可不是徐江沅的秘密,這是徐府的秘密,留不得。這不是把柄,但這絕對是他軟肋,甚至是徐家的軟肋。
“誒,怎的會是這樣。”徐朝暖感嘆到。
徐朝暖腦海里回憶著這個故事……
泗水有一縣令,生得一個啞巴女兒。徐縣令將她從小養在他叔父家中,徐縣令覺得這女兒晦氣。但奈何他膝下無子,只得將女兒接回。取名徐蘭,想讓她像花木蘭一樣,結果她的性子太過溫順,縣令氣不過她不開竅,于是,十五歲便許個人家嫁了。還是嫁給自己的養子江浣。
成親當晚沒有幾個人祝福,新郎自始至終也沒有笑。而新娘不光沒有笑,甚至在發抖。
“小啞巴,今夜僅你我二人,我相信,你是不喜歡我的,你也討厭你父親的意思吧?”江浣喝得醉醺醺,一只手就將蓋頭扔到一邊去了。他看著她在發抖,說,“放心,我不動你,你也別怕,等你爹一死,咱們就各過各的,互不干涉!”
徐蘭說不出話來,但眼里盡是失望,新婚當夜,徐蘭便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相公呼呼大睡。給他蓋好被子,安靜的什么也不做。
“小啞巴?你怎么沒睡?”江浣問她。
她提筆寫,“不困。”
江浣笑了一下,說,“喊你啞巴,結果還在等你開口回答我。”
她瞪著他,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看人時的神情,如果不是個啞巴,怕是嫁給皇上,在后宮里,都是不失顏色的美人。可是江浣看不上眼,他喜歡情投意合的,娶她無非是巴結他的義父。
“你是看我睡在那兒,嫌惡心吧。”江浣說道。
男兒有志,江浣當時一身稚氣未脫,以為自己可以一展抱負,卻低聲下氣的做了上門女婿。他努力考取功名,卻無論寫出什么錦繡文章都不能及第,解元永遠是那些個富家公子的碗中之物。他,江浣,在蕓蕓莽夫之中不過爾爾。甚至,想想自己是入贅的小白臉,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江浣討厭徐縣令,但他卻不討厭這個夫人。畢竟,她同他一樣,可憐,被人像棋子一樣利用,說到底,只有她是最可憐的,誰讓江浣自己不也是在利用她來攀附徐縣令的嗎?這個傀儡,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