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元月并不是太冷，溫度基本維持在零度上下，難受的是刺骨的風，足足四五級的大風，從領口灌進去，讓人忍不住顫栗。

　　冬天的色調有點朦朧，像是有一層很厚實的霧籠罩在整個城市上空，車里并沒有空調，顧北和孫艷姿兩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在車里聊著天，哈著冷氣。

　　顧北的右手放在衣兜里，顯得格外溫暖，手心握著的另一只手來自孫艷姿，兩個人就這么靠在一起，看著舞蹈學院的門口。

　　“你說，你妹妹會喜歡我嗎？”

　　“會的，她喜歡你唱的歌。”顧北寬慰了一句，就看見孤零零的校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在沒有多少人的道路上顯得格外孤單。

　　16歲的劉師師穿上鞋有一米七高，見到顧北也滿是笑臉相迎，只是看到顧北身后的孫艷姿，微微愣了一下神。

　　顧北將剛買的羽絨服遞了過去：“丫頭，這是給你買的羽絨服，最新款的，而且比以前的更保暖一下。”

　　“謝謝。”劉師師接了過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打開，可能是和孫艷姿還不熟悉，有點生疏，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劉師師總是話很少。

　　“跟我客氣什么。”顧北揉了一下劉師師的額頭，笑道，“怎么樣，上大學之后還習慣吧？學校的課程多不多？”

　　“挺好的，課程也不多。”

　　“中午先帶你去和你們學校的幾位老師吃個飯，然后送你回家，陪你外公吃飯。”

　　“好。”劉師師應了一聲，沉默幾分鐘，問道，“她是？”

　　“哦！”顧北這才牽著孫艷姿的手，介紹道，“她就是我一直跟你們說的孫艷姿，現在她是你嫂子了，給你的羽絨服都是艷姿幫著我挑的。”

　　“師師，你好，在你長的真可愛。”孫艷姿眼睛彎成月牙，對著劉師師說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不過可以拿回去換。”

　　顧北想了一下，說道：“丫頭，要不你現在穿上試試吧，買衣服的時候我都沒想到你已經長這么高了。”

　　“不用試，你買的我都喜歡。”劉師師露出了見到顧北之后的第一抹微笑，緊跟著就把裝衣服的袋子遞給了顧北，挽上了孫艷姿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聲，“嫂子。”

　　把東西放好，顧北便載著兩位大小美女前往了事先已經安排好的酒店，孫艷姿主要是陪著顧北去，也不在意別人會怎樣看待。

　　宴請的之然是之前合作過的孫影教授，孫影也叫了幾個自己熟悉的舞蹈學院老師，而且特意把芭蕾舞系的系主任給邀請了過來，還有劉師師班上的導員和專業課老師。

　　這樣的場合，顧北很少參與，也并不太感冒，但南宮老頭都已經提了這件事，顧北自然是盡心盡力去完成。

　　在車上，兩個女孩兒說了很多，劉師師把自己以前的糗事都抖了出來，聽著銀鈴般的笑聲，顧北感覺這種和睦真的很美好。

　　聽劉師師準備把自己和梁欣那段往事抖摟出來，顧北都后悔把什么事都跟小丫頭說了，趕忙打岔道：“丫頭，昨天元旦，有在學校表演什么節目嗎？”

　　“有，班級排練了一段巴黎舞，不過舞蹈學院會跳舞的人太多了，我們沒有拿到獎。”

　　“獎項還是其次的，主要你自己得跳好。”顧北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頭一次以一種長輩的口吻對劉師師說這話，“你以后想做什么？或者說有什么想從事的職業？”

　　“我不知道，小時候爸媽讓我去學評書，那位老先生說女孩兒學評書不好，就建議我學音樂或者舞蹈，我媽媽很喜歡芭蕾舞，所以就把我送去了舞蹈學校。”劉師師一邊回憶著，也有了一點多愁善感，“我以前相當一個芭蕾舞者，可是隨著身體慢慢定型之后，很多老師都說我不是很適合，當時挺難過的，畢竟學了這么多年，現在我只想畢業以后，做一個芭蕾舞老師。”

　　學了這么多年，就這樣被否定了，擱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很難受，顧北只好安慰道：“我也是從小就被我媽媽逼著學鋼琴，學了這么多年，我反倒做了演員，其實路要走過才知道，你做不了芭蕾舞者也沒關系，喜歡就一直跳下去，也可以從事其他行業，比如說和我一樣，做演員。”

　　“全演戲？”劉師師剛一想，就搖了搖頭，“算了吧，這可和我太遙遠了。”

　　孫艷姿說道：“師師，你要是想拍戲，可以找你哥哥啊，阿北認識不少導演，自己也在投資電影，你長得這么可愛，觀眾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嫂子，你也很漂亮呀！讓壞蛋給你拍部電影吧。”

　　“我沒有你好看，你哥都不認為我好看，我剛認識他不久的時候，他就這么說我的。”孫艷姿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兩只漂亮的眼睛微瞇，似是而非地打量著前面開著車的顧北。

　　顧北感覺后背有股寒風吹來，趕忙辯解道：“我那會兒是這么說的，但喜歡上你之后，我的眼里已經容不下別的女人了，你對我來說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壞蛋！”小丫頭受不了了，氣憤道，“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肉麻？這還是你嗎？”

　　沒有搭理小丫頭的埋怨，顧北把車停在酒店的停車場，就領著劉師師和孫艷姿走了進去，邀請的舞蹈學院老師也陸陸續續都到了，孫影教授算是中間人，顧北為了完成老頭的使命，一杯接著一杯的給這些老師敬著酒。

　　對于劉師師，顧北只是在飯局開始的時候提了幾句，過程中只字不提，有一些人很反感，尤其是搞文藝的老前輩，顧北很清楚什么事過猶不及，只是陪著這些老教授隨意的聊著，對于舞蹈和教育上的事，顧北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插上幾句話完全不成問題。

　　這段飯吃得顧北腳下輕飄飄的，送別孫影老師一群人之后，顧北給胖子打了一個電話，微熏的狀態開車有點危險，只好讓人過來接一下。

　　在街上一邊散著步，一邊等著胖子過來，三個人這次都沒有說話，吃飽喝足之后只想安安靜靜地放空自己。

　　十幾分鐘之后，劉師師停了下來，看著顧北說道：“壞蛋！”

　　“怎么了？”顧北和孫艷姿停下了腳步。

　　“我累了，背我！”

　　熟悉的語氣，不留情面的命令，顧北無奈一笑，蹲了下去，說道：“都上大學了，還讓我背，哇，你怎么變得這么重了？是不是長胖了？”

　　孫艷姿會心地笑了笑，看著兩個人打鬧感覺到一種歲月靜好，很希望時光就這樣，無憂無慮。

　　劉師師沒有像往常一樣頂嘴，趴在顧北的肩上，在顧北的耳邊輕聲說道：“壞蛋，我有嫂子了，真好。”

　　愣了一下，顧北笑著回道：“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