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夜，不管是早還是凌晨，都很美，美到讓人看不清自己，美到如夢如幻。

　　陸漫上了車，等我將車開到錢塘江邊后，她才問：“這車多少錢？你今天新買的？”

　　“200萬左右，不是我買的，但它是我的！”我說。

　　莫莉的事，我不想跟陸漫說，除非某天我們兩個人真的走到了一起，要不然，我想我跟莫莉家的關系，我永遠不會告訴別的人，張瑤跟我在一起一年多兩年，她也不知道。陸漫用復雜的眼神看了我一陣，然后打開車門，走到江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等我點上煙，她才緩緩開口說：“顧余生，我越來越好奇，你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我不是告訴你了么？我是一個怎么樣的人！”我說。

　　陸漫說：“不，我雖然是個虛偽的女人，很不喜歡男人，但仔細觀察下來，我發現你跟我見過的男人，真的挺不一樣的！”

　　“不一樣，是不是因為我有錢，但是我不炫耀？”我笑著問道。

　　“是，也不是！”陸漫搖搖頭，說：“具體什么地方不一樣，我也說不好，總之就是有那么一點不同，我想應該是我還不了解你吧！所以我說不上來，你身上的不同是什么。不過沒關系，反正現在我們兩個人領證了，以后我有的是時間來觀察你了解你！”

　　“我勸你，別嘗試著來了解我，因為我的身上有很多的東西，我都不會說，所以你也無法了解我。說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真的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雖然我不知道，我們這場交易什么時候能結束，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走不進我的心里，因為，從始至終，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感覺和想法，我現在還樂意跟你呆在這里，只不過是念及到小時候的那一絲絲情誼罷了！”

　　“看你說的好像我就對你有感覺一樣，說真的，顧余生，我不知道為什么，相親那天見到你的時候，我憤怒的很厲害，好像我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的，你知道嗎？我以前對誰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所以我這段時間，想了很久，最后我終于想起來我為什么那么恨你了。”陸漫收回眺望遠方的目光，看向我，正好午夜的風，吹起了她臉頰上的長發，露出了她那張好看又迷人的瓜子臉。

　　一雙烏黑的丹鳳眼，夾帶著一絲的憤怒，望著我繼續說道：“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你帶著我去學校背后廢棄的磚窯廠，我不知道因為什么跟你吵架，你就把我關在磚窯窯洞中的小黑屋里，然后走了，結果害我在那里面關了三天，要不是因為我爸媽他們到學校找我，最后又在磚窯之中發現我的話，我估計已經死了，我就是從那時候起，換上了黑暗恐懼癥，所以，你要對我負責！在我沒有擺脫這個心理疾病之前，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原本，我也很好奇，上次在出門前薛璐就說過陸漫特別恐懼黑暗的原因。

　　聽她說完，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有這么回事的我，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我比同齡人晚兩年讀小學，所以我讀小學的時候已經9歲，陸漫還沒滿七歲，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已經10歲快11歲，而陸漫才八歲左右。記憶里，我唯一記得的就是開學的第一天，陸漫的爸媽就跟我爸媽說我是陸漫的哥哥，以后讀書的時候，要多照顧她一下，讀書在街上，比較遠，只有一條路，所以在我爸媽的叮囑下，我每天都會在通往學校的岔路口，也就是我們隊跟陸漫家那個生產隊到街上的交匯處等她。

　　說起來，我那時候對陸漫還是不錯的，因為我們當時都窮。

　　學校里的食堂，不是現在這樣有飯菜的，而是只有一個負責給學生蒸飯的人，那時候家庭好一點的自己帶米和鋁合金制作的飯盒到學校，一斤米拿到學校那個負責蒸飯的人，會給幾張用煙盒紙寫著一兩二兩三兩不同字樣的紙片，中午要吃一兩二兩或者吃得多的人吃三兩，拿票給蒸飯的人，他會拿屬于學生自己帶去的飯盒蒸飯。

　　然后菜需要花錢買，一般就1毛，都是青菜，沒有肉。

　　一個月下來，只有一餐有肉，那餐肉都是從學生帶去的米里扣出來的，因為老師基本不用帶米，蒸飯的人也不用帶，學生都還小，根本吃不了多少米，所以一斤米最多能吃半斤，多出來的就歸老師。一個一百來個人的學校，老師一般就四五個。大部分都是沒證的代課老師，我見過我們學校最小的老師是一個剛讀完初中的女孩在來教一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