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好悶啊。”肖一寶滿頭大汗。
“把外套脫掉,口罩不能摘。”連漪幫肖一寶解下外套,擦了擦汗。
“好舒服。媽媽,我想喝水。”好動的肖一寶坐在小箱子上一步一挪,又抬頭央求道。
“沒有。之前要你多喝點,這里不能摘口罩。”連漪皺了皺眉頭。
“那我能摘掉一只口罩嗎,兩個太難受了。”肖一寶悶聲說道。
“不可以。你看嘉嘉他們,大家都這樣帶著。他們戴的N95口罩,比你這個悶多了。忍著。”連漪拿出嘉嘉舉例。
只見秦思綿一家都是里外兩層口罩,嘉嘉滿頭大汗,以手為扇,猛烈搖晃著,神色蔫蔫的。
髙可卿和服務人員協調,安排她高齡老父進入特殊照顧渠道。
隊伍的盡頭,工作人員手持額溫槍,對每一個經過的人測量體溫。
連漪忍不住用手輕觸了肖一寶的額頭。
“喂,你家孩子發燒了?”旁邊一位中年美婦突然問道,聲音很大,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沒有啊。”連漪答道,這個鍋不能背,謠言不及時澄清就會惹麻煩。
“我看你剛才的動作,以為你家小孩發熱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很敏感,不要輕易做這些容易惹人誤會的動作。不然我們會舉報的。”中年美婦用著不甚標準的普通話半開玩笑半是警告。
連漪笑笑,沒有搭話。疫情已經讓人們的神經脆弱不堪,稍有風吹草動,就如驚弓之鳥。
“不知道,我們這班飛機有沒有HB和WH人?”髙可卿疑問道。
“問過了,沒有,現在HB和WH都是專班。之前爆出的新聞,沒有事先告知乘客,后來查出確診,導致整個航班的人全體隔離,從這之后,航空公司都調整政策了。”寧小舟插嘴道。
“那就好。”秦思綿壓了壓她的圓形小禮帽,很是慶幸。“很多地方都已經禁止HB和WH人入境。”
真擔心HB和WH人,他們太慘了。看到大家的態度,連漪覺得有點難受,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省份,省內的人外出是否也會面臨同樣的境遇?!無法得知封城生活,但從歷史看,那里的人們必然要付出巨大的犧牲。
回國的飛機,乘客與來時熙熙攘攘相比,真的冷冷清清。
一排六人的座位,基本是坐兩人。有很多排都是空的。
即使座位相隔,人們也主動去空位落座。人與人之間都開始保持明顯的距離,甚至有人選取前后幾排無人的中間座位。
所有人都顯得疲憊不堪,神情懨懨。
“女士,你好,請問你們需要喝些什么。”美麗的空姐推車過來,溫柔詢問。
“謝謝,不用了。”連漪抬頭答道。
“好的,請問這位男士和寶貝呢?”空姐繼續問道。
肖長宏看著連漪,目露詢問。
“謝謝,他們也都不用。”連漪冷起心腸,堅決拒絕。
肖長宏嘆了一口氣,閉眼睡覺。
“媽媽,我渴了,想喝水。”肖一寶眼巴巴地看著推車里的飲料。
“睡覺吧,睡醒了,就可以喝水了。”連漪將肖一寶的眼睛合上,勸哄道。
“媽媽,我太難了。”肖一寶突然冒出一句話,不知從哪里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