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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紀之凡塵

章九十一 決意

神紀之凡塵 莫問凡生 2480 2020-03-12 12:09:39

  妖魔界,妖月魔日高懸于天。

  一人漫步于茫茫荒漠,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卻又如踏在虛空,足下不留絲毫痕跡。茫茫荒漠,孤身一人,不見來路,不知歸途。

  正是李凡。

  忽然,天地異變,狂風驟起,卷起漫天風沙,天穹聚起層層黑云。雷霆萬鈞,在白衣身影身旁轟鳴。

  李凡抬起頭,原本漆黑如墨的眸中閃爍著璀璨星芒。

  在如此磅礴可怖的天地之力面前,但凡生靈都必俯首,心懷恐懼。

  這是世界的狂怒!!!

  李凡凝立其中,絲毫不受影響。

  天地的陰影籠罩之下,一道道龐然無御的氣息降臨。一共一十三道。每一道氣息都帶著毀滅天地的瘋狂和威能。

  氣息碰撞之下,天穹崩碎,大地破裂。狂涌的能量席卷天地,所過之處,盡皆湮滅于虛無。

  一場大戰,瞬間爆發,只見光芒閃爍,無法得見其中真相。

  短短片刻,勝負已分。

  李凡渾身浴血,一襲華服已化為虛無。大大小小傷痕遍布全身,森森魔焰頑強的附著在傷口燒灼,李凡眼中也閃過綠色幽芒,似是靈魂也在承受傷痛,胸腔上有些傷口甚至可以看見蠕動的內臟,鮮血滴落,觸目驚心……

  然而,十三道龐然氣息盡數消散,原本廣袤無邊的天地完全湮滅,其間眾生靈亦隨之灰飛煙滅。

  黑暗虛空,如此平靜。

  只有鮮血和傷痛見證了戰爭,然而這些也終將消失。

  虛空中,魔日妖月躍出,再次將生機帶到世界上。天地再次重現灰暗的勃勃生機,之前的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

  只有李凡依舊是重傷模樣。

  此刻,李凡前方三五步遠,一男一女兩個小小的身影手牽著手和李凡面對而立。

  這是兩個六七歲的孩童。

  男孩一頭微顯凌亂的短發,面容清秀,原本應該純凈的雙眸此刻卻滿是戾氣。

  上身穿著略顯破舊的衣衫外套,下身穿著同樣破舊的長褲,看樣子也都是經過不少縫補。一雙老式布鞋套在腳上。

  身上穿著一點都不合適身形,一看便是別人穿過的舊衣服。

  要是放在人間,這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裝扮。可是出現在這里,就有些不同了。

  這孩子,赫然就是李凡七歲時的模樣。

  另一個略小一些的女童自然便是六歲時的雙兒。

  雙兒一身著裝也是樸素無華,上身粉色短袖,下身淺色牛仔褲,一雙白色小網鞋。

  頭上扎一雙羊角辮,粉色橡皮筋綁起,上墜兩個小小鈴鐺,盡顯俏皮活潑。這是雙兒最喜歡的,暫且算是首飾吧。

  那時雙兒長相亦是十分可人,小臉圓潤,有些嬰兒肥,一張櫻桃小嘴,瓊鼻圓潤,雙耳小巧。渾身皮膚柔嫩雪白,最大的亮點便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是此刻她的一雙明眸卻蘊滿淚水,一股濃濃的悲傷彌漫開來。

  那悲傷不只是孩子的簡單感受,而是更深層次的傷痛絕望。若有人看到此刻雙兒的憔悴容顏。必心碎欲絕,柔腸寸斷!!

  仿佛世間再無絲毫可珍惜留戀的人或物。

  “怎么?難道你們想殺了我嗎?”李凡開口問到,嘴角帶著無奈笑,眼中卻又帶著悲傷。

  “你搞砸了一切!你該死!!!”兒時李凡戾氣沖天,放聲咆哮。雖然身形是孩童,但此番氣勢恍如驚天大魔,震懾人心。

  “你沒有保護好雙兒,你讓雙兒受傷了……”兒時雙兒此時眼淚滴落,低聲哭訴。

  “我承認,我錯了。我以為只要我們融合,我就會變得完整。可是融合了之后我才發現,那只是造成了一個更大的缺失,無法彌補的空缺。一個人的靈魂,只是這個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擁有如此龐然之力,以為只要解析一部分,便能完整推演整個世界的規則與進程。可是,事情卻完全不是如此……”李凡虛弱的答到,耐心解釋,承認錯誤。只是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事實是,你愚蠢且自以為是的行為,破壞了整個世界的平衡,你得到了李凡的靈魂,看似擺脫了嚴苛的規則限制。實則產生了無數弱點。這個世界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是你的意識形成的世界,看似龐大無邊,實則千瘡百孔,處處都在崩塌!

  你再看看這里!”小李凡說著,伸手一指這片天地,這片灰暗蒼涼的妖魔之界。

  “這里原本應該充滿勃勃生機,鳥語花香,安寧平靜,只有歡樂和平。這里原本應該是李凡心中最幸福最美好的所在,世間最美麗的地方。

  只有兒時最美好記憶相伴。那時的雙兒和李凡都還無憂無慮。他們都將幸福快樂永遠存在于此。

  可是現在呢?這里幾乎淪為地獄,妖魔縱橫,世間最黑暗瘋狂的情緒都在此產生,最美好的地方成了最險惡之地。你看見那道貫穿天地的深淵裂縫了嗎?那就是你傷害了雙兒的代價!

  對于雙兒來說,李凡即是整個世界,對于李凡來說,雙兒亦是如此。他們絕不能失去彼此!你卻硬生生毀了一切!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在完整規則?如此下去,你也只會毀了自己!”小李凡越說越激動,到最后聲音已經嘶啞。

  小雙兒則在一邊低聲哭泣,盈滿淚水的雙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你們吵這些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李凡意識已經消散,只剩下我們這些殘存的記憶影像。雙兒又陷入迷失。現在還能怎么辦?”小雙兒聲音中滿是悲傷和痛苦。

  “事到如今,只有盡力彌補。你們無法毀掉我,也無法毀掉自己。我們都沒有其它選擇。盡力維持,或許還能保存些許意識,否則就只有消散。我們已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李凡開口說道,也是無可奈何。

  他已經不再是冰冷無情的規則意識。而是融合了李凡靈魂的新生靈,只是此刻的他似乎比凡人還要無助弱小。

  ……

  所有規則意識的化身都沉默了片刻。

  “我們是李凡殘存的最美好的記憶,其中蘊含了對雙兒的愛。無論如何,我都要陪她修完這一曲輪回,至于最后雙兒愿不愿意醒來,就看她自己的意愿了。”小李凡沉默了片刻,做了決定。

  于是兒時的雙兒和李凡漸漸融合,化為成年李凡。一身黑色短袖,牛仔褲,帆布鞋。短發隨意梳理,清秀的臉龐略帶些滄桑。

  這個世界也盡數崩塌,只余一片茫茫虛空。

  不只是這片妖魔界,凡是屬于李凡思緒記憶生成的所有世界,都在此刻消散。盡歸本源。

  兩個李凡相對而立。

  “你這樣,只會加速世界崩潰。

  罷了,便如此……”華服李凡說完,身影消散,回歸本源。

  李凡不管不顧,自行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是在一處繁華大城之中。街上各式行人穿衣打扮各不相同,從古到今的各種服飾風格,建筑風格也是古今交雜,甚至還有些科幻元素夾雜其中。甚至還有異獸,靈獸。此番種種交雜在一起,卻又都能融洽共存。

  如此天馬行空的風格,自然只有雙兒的思緒才能產生。

  世界消散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卻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都無人察覺。

  這都是三人靈魂意識的區別決定的。似乎相互都不受干擾,只要本人主意識不滅即可。

  此刻雙兒的主意識就在這座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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