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王大軍自舞威與匈奴聯合大軍作戰,縷縷險勝殲敵數萬,而虎衛本身也損失慘重,再勇猛的精銳也敵不過各部落的聯合反擊,攻下的寸土來不及穩固,又被卷土重來的流寇席卷騷擾,只能說思王的大軍兵馬太少了。
當初思王出征大軍號稱數十萬,只不過虛張聲勢而已,天子是不放心讓他統領那么大的威脅,自己原舊部虎衛兵馬不過將就五萬,而天子派出的兩萬禁衛精銳只不過監視虎衛而已。
戰場上思王從不讓禁衛軍擔任主線戰線,不是信不過禁衛而是打光了無法向天子交差,死磨硬磕戰線越拉越長,兵馬越來越少而敵越來越強,由于腹背受敵最近幾戰雖勝猶敗,最近更是被反擊的節節敗退。
艱苦的環境和蚊蟲的騷擾,士兵出現了可怕的瘧疾,嚴重的士兵嘔吐腹瀉,完全喪失了戰斗力,而思王也是面紅口赤嘴角起了血泡,不得已帶軍返回平夕城休整。
這個地方也十分不如人意,可以說八面臨敵,孤單單的平夕城有四面楚歌的籠罩,風吹黃沙依舊翻滾,草瘦馬更瘦,兵弱糧更少的悲慘局面。
思王披衣站在疆圖前,他久久盯著眼前這塊地方,也是大軍休整之地平夕城內,他召來了挽風和左玄進帳,見左玄率先趕到他捂住嘴干咳嗽幾聲:“愚老先生什么時候能夠趕到?”
左玄行完軍禮起身回答:“回殿下,據斥候來報他們已經沖出楠安,如不出意外明日日落便可趕到夕平。”
思王見挽風也已經進帳叩拜,他轉身問挽風:“前線如何?這平夕城早撤早好!”
挽風抬手行禮回答:“回殿下,末將經過仔細勘察,探得胡羌各部已經集結數萬叛軍朝錦城靠攏。”
思王轉身盯著疆圖眼睛鎖定楠安來回來去,他突然轉身朝挽風下令:“集結兵馬,即刻出發錦城,平夕城不要了!”
挽風向左玄對視一眼起手一聲:“殿下三思!”
思王咳嗽一陣他捂住嘴彎起了腰,背身揚揚袖子像是擦眼淚,他扯下疆圖攥在手里:“本王意欲以決!帶你們回家……。”
左玄突然鼻子一酸,她撞了一下挽風輕聲:“快去吧。”她說完邁步出了思王軍帳。
一輪月牙掛在天邊,風掀起一陣沙浪,庸醫帶著沐彤受思王邀請隨小隊虎衛向錦城出發,不會騎馬的庸醫苦不堪言,沐彤更是幾度趴在馬背上,甚至有被斥候背著趕路的場景。
月牙嬌羞,似暗弓滿弦,只等他們靠近射距,便有風送箭羽的可能,越行越近越走越輕,突然排頭兵身子一搖晃,他已手捂胸口跪了下去,隨后而來的便是卷風而來的熱浪,和驚心動魄的吶喊:“什么人?”
庸醫一行人停了下來,眼觀漫天火把靠攏,隨行虎衛紛紛拔彎刀迎敵,庸醫慌忙下馬來到假扮匈奴的虎衛身邊,他悄悄拍拍虎衛的刀柄示意挾持他,庸醫被虎衛押著來到陣前高呼:“救救我,快救救我!”
對面胡敵將軍十分警惕,他刀一抽怒問:“什么情況快快報來!”
庸醫突然一跪向胡敵將軍磕頭:“小民乃是一介庸醫,不慎被他們擄來,說是要給他們主子行醫問藥,請將軍明查。”
胡敵將軍刀放回鞘中問庸醫身后的虎衛:“哪部的?主事的是誰?”
虎衛刀也收起抱拳回答:“琢塔木木汗之部,我家大汗夫人及部下身染惡疾,命在下尋找郎中,便捉得此人,請將軍給予方便放我等過去!”
“哈哈哈……”胡敵將軍仰天大笑收住,然后手一指虎衛:“本將軍憑什么相信你?”
虎衛刀指胡敵將軍怒吼:“將軍可以不信!不過我部向來與貴部互不干擾,眼下合力抗外賊,望將軍莫要強人所難!”
胡敵將軍拍拍手,左右兩邊的弓箭手搭箭挽弓,他向虎衛靠近又問:“本將軍若是不放會怎樣?”
虎衛也不甘示弱挺身而出:“我等死不足惜,壞了規矩我部大汗定會起兵伐爾等!”
胡敵將軍剛要發怒,身后謀士拍馬上前趕了過來,他馬上傾身朝那將軍耳語幾句,然后又拍馬回到了陣中,胡敵將軍招手命身后弓箭手撤下,然后看著庸醫問:“先生能治瘧疾?”
庸醫慌忙上前爬兩步回答:“愚人不才,略懂而已。”
“好!”他野蠻的拎起庸醫然后朝身后虎衛吩咐:“醫的好我主,便放你們前去,否則統統馬踏而罰!”
胡敵將軍擄走了庸醫,命令繳械了虎衛小隊長兵器,胡虜謀士的計策兩不失美,既能借機為他們治病,又能不得罪不好招惹的匈奴,反正錦城就在他們眼下,萬一有詐錦城攔截也手拿擒來。
一聲馬驚,月隱霧繞,思王大軍退撤錦城的途中便于蠻胡相遇,兩軍瞬間拉開了大戰,軍憤馬怒廝殺連天,思王戰刀舞擺殺的羌敵兵翻馬亂,刀鋒襲卷著氣浪,震的來敵畏縮后退。
挽風已經殺紅了眼,雖身受創傷仍舊猛虎沖山林,他憤怒而不失頭腦,避強而打弱目的是制造恐慌,他刀已經和手上的血黏在一起,人也像一頭吸血如命的餓狼,所到之處碾石如滾場粉碎著一切。
而此刻的左玄立場就沒那么樂觀,棄弩玩刀不是她強項,眼看胡蠻越壓越緊她已經進退兩難,胯下戰馬已被胡敵擁堵,邁不開腿也蹬不了踢,突然一聲馬悲,左玄已經馬斃人翻,不等她反應數把大刀已直抵咽喉。
思王他們三人各自帶兵攻打,首尾不能互相顧忌,甚至根本無心觀察對方,血依舊浸潤著黃沙,一具具尸首橫七豎八,兵戎相迎兩軍徹底進入混亂,一場只認衣服不認人的廝殺進入悲壯化。
庸醫被帶到胡軍大營內,眼觀敵軍的癥狀心里有了低,他被帶進大帳內見一個十分年輕的面孔,他一不客套二不問癥,直接呈上煎好的藥讓敵軍士卒先試藥。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過后,那試藥敵卒情況好轉,那年輕的領主才急不可耐的服下藥,藥到病除他感覺十分輕松,問庸醫討來了配方才十分不舍的放他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