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著凌天城的東墻,展現著一番安詳,而在西面的城里已經硝煙四起。
凌帝國62年,凌帝王的哥哥凌浩造反,已經起兵殺入城中,帝王身邊的侍衛將近一半是凌浩的人,此時已經水深火熱。凌光,既是帝王的長子,也是他的貼身護衛。
凌光持劍,目光掃視了周圍的人,十幾個,持刀圍住了他們。
“父王,這些都是凌浩的人吧?”
“光兒啊…你自己逃吧,不要管我。”帝王病重,氣喘吁吁。
“兒臣與父王相依為命,絕對不會丟下父王不管。”
凌光話音落,揮劍與周圍的反賊廝殺。
刀劍的擊打聲彌漫在這凌天大殿中,落日的余暉映在沾滿血絲的刀刃上,凌光年輕力壯,揮起劍來鏗鏘有力,與反賊大戰兩三個回合,便收拾了周圍的反賊。
凌帝王從衣袖里掏出一張圖紙。
“兒啊,這是凌天城的一個無人知曉的密室。”
凌光攙扶著父王,事到如今,也只有去密室暫時躲躲了。
此時一個女子跑了進來,神情十分惶恐,又有點憂郁。
“我要跟你走。”
凌光疑惑……
“岑蘭,我不是早就叫你跟你爹走了嗎?你怎么還在這里?”
岑蘭眼神十分地堅定。
“不,我就要跟你走,我不會離開你的。”
凌帝王說:“光兒啊,你就帶上岑蘭一起走吧”
情況緊急,凌光只好向前拉住岑蘭一塊走了。
他們三人來到了密室,在密室的上方有個三寸大的天窗,凌光透過天窗,看見他的母后和他的兄弟姐妹被推上了斷頭臺!凌浩這是要干嘛?難道…
凌浩大吼:“凌毅!你個老不死的!給我出來,帶上你的兒子給我出來!”
他的聲音,猶如刀刃般無時無刻地在帝王心中割刺,凌光更是被他那魔鬼般的吼叫,驚出了冷汗,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
片刻過后,凌浩覺得毫無動靜,不出來是吧?好啊!于是他便給了侍衛一個眼神。
侍衛收到指示,拔刀而起,毫不留情地砍下了帝王的子女的人頭。凌光嚇得軟在地上,爬到父王邊。
“父王!父王!”
……
凌光不知所措,推了推父王的手,接著泣哭道:“他殺了我的弟弟妹妹啊。”
岑蘭依靠在凌光旁邊,也替他落淚。
帝王神情凝重,說道:“光兒,今天就是我凌天帝國最黑暗的一天。”
他輕撫著凌光的臉頰:“你和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
帝王長喘一口氣,接著說:“這密室后面有道門,直接通往安全地區。”
他指了指后面的小門,又說道:“岑蘭是個好姑娘,你倆呀,給我逃出去,好好活著。”
帝王看了看凌光。
凌浩在外邊的吼叫聲就沒停過,他每次吼叫,接著傳來的就是將臣和親人的慘叫聲。
凌光擦拭眼淚,對帝王說:“父王,你也跟我們一起走。”
帝王語重心長,搖了搖頭:“這凌天城,是當年我定奪天下,搭建的,在這也待了四十多年了,何況我現在半個身子都在黃土里了,我要死也要死在這凌天城里啊。”
凌光、岑蘭二人無奈之下,逃離了凌天城,在城南的一個世外桃源安居下來。
這場戰亂在一年后得以平息,凌天城的廢墟開始重建,凌浩加封新的凌帝王。一年前那凄叫與廝殺已經逐漸埋沒。
城南的風景可不是一般的美,靠北是康利山脈,春日桃園滿山,冬日銀裝素裹。靠南是榮茂平原,郁郁農田,潺潺溪流。妃河的水流就是從這匯入大海的。
桃花謝,桃花開,冬雪飄,春雨吹。眨眼間七年過去了,凌光和岑蘭執手過著沒有戰亂、沒有斗爭的日子。岑蘭在山腰的閣樓里,俯看的世外桃源,暖風拂過她的細發和紗裙,她伸手迎接飄過的細雨。凌光在身后輕輕摟住岑蘭,聞著她細發的飄香。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岑蘭感嘆。
“在這樣的亂世,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一天,我也知足了。”
凌光凝視前方。
岑蘭轉過身來,摟住凌光:“我好盼望我們的孩子們能快點長大……”
“誰都不知道他們將來在亂世中,會是什么命運。”
岑蘭眼神下移。
凌光抱住岑蘭,安慰道:“我們的孩子,堅強著呢,將來一定會是大英雄。”
說完,凌光拉著岑蘭的手:“今天,是咱們大兒子的生日,咱們呀,回去給他們做一頓好菜。”
小宅子煙囪冒出屢屢細煙。
“孩子們,吃飯啦~”
……
飯桌上,凌光高興:“康兒啊,今天是你的生日,爹賞你個雞腿。”
個頭較高,身材較壯的那個孩子,把雞腿讓給了旁邊那個身材較小的孩子,說:“弟弟身子骨比較瘦,我讓給弟弟吃。”
弟弟還了回去,稱:“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哥哥吃。”
父親見此情景,得意地大聲笑了起來,“今兒有你們這般兄弟情呀,爹可就放心了。”
母親也微笑著說:“還是康兒你吃吧,等明天啊,我再給榮兒也煮一個。”
……
這家子歡笑聲彌漫在整個桃園里,洋溢著美滿的幸福。
飯后,夕陽留著余暉,夜空出現稀疏星斑,風也靜了下來。樓臺上,父親和兩個兒子席地而坐,暢談著。
“爹,這山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樣的。”榮兒問。
父親和藹地說:“在山的外面,有一座王城,名叫凌天城,可這凌天城里卻住著一群惡狼,這群惡狼可兇狠著呢,成天廝殺百姓,百姓見了都得躲著它們。”
康兒搶著說:“這還不簡單,待我長大了,到山外邊,把惡狼都給殺了,讓百姓都過安詳的日子。”
父親長笑:“果然有抱負哇!”
父親指了指屋后的山,說:“這山呀,叫康利山,陡峭而堅挺的崖壁,既隔開的亂世,又賦予了我們這片安詳之地……”
他又指了指屋下的這片平原,說,“下面這叫榮茂平原,肥沃的土地,清澈的溪流,是這桃園的心臟呀。”
“孩兒明白爹的意思,爹給孩兒取名凌榮,是希望孩兒能像榮茂平原那樣,富有才華、膽識,成為帝國有用之才。”
“孩兒也明白爹的意思”,康兒說,“爹給孩兒取名凌康,是希望我能像康利山那樣,剛毅、堅強,胸懷寬廣,從善治惡。”
……
八年過去了,帝王凌浩病危,令大軍全國搜尋前帝國太子凌光的下落,聲稱在有生之年要看到凌毅斷子絕孫。
午時,桃園的小宅子里,凌光和往常一樣,躺在木椅上看書,只是眼睛珠黃,頭上也多了幾分銀發,身子也比之前消瘦了不少。宅子前,兄弟倆正在揮劍比武,此時的他們已經身材魁梧,相貌英俊,少了兒時的那般稚嫩,散發著男兒氣概。
岑蘭披著輕紗,帶著草帽,正提著籃子,在山腳下采果,哼著歌,與蝴蝶漫步,心想著給孩子們送水果去。
突然,一支突如其來的弓箭朝岑蘭竄去,沒等她回過神,弓箭已經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胸膛。噴涌而出的血液,染紅了她白色的紗裙,接著又有兩三支弓箭飛來,直接將她擊飛兩尺。岑蘭纖細的身軀,身中數箭,不復生還。眼里含著幾滴眼淚。籃子里的果兒,撒了個遍地。
……
凌光在屋里等了許久,發現情況不太對,愛妻怎么去這么久還沒回來?得下去看看才行。便攜兩個兒子下山去查看情況。
在果園里,岑蘭的尸體被吊在一根竹竿上,身插數箭,血跡斑斑。兩兄弟雙眼直瞪,怎么會這樣?這究竟是誰做的!
父親捂住他們的嘴巴,小聲地說:“當心有埋伏……”
父親說著,眼淚潤濕了眼眶。
“你們先留在這里,爹過去試探一下。”
凌光斬斷竹竿,把岑蘭抱在懷里,望著岑蘭血跡斑斑的身軀,不!這不是真的……
他顫抖的嘴唇,仿佛有話,卻難以說出,想不到,都這么多年了,凌浩還是不罷休!
他輕撫了蘭的臉頰,微微親吻了她的額頭,他閉上雙眼,兩滴淚珠滑落,長喘了一口氣。此時他的周圍已被一群官兵包圍。凌光斜視了周圍,苦笑著,來得正好,這幫畜生!
即刻,他揮劍與他們展開了戰斗。暗叢中,弓箭手的箭頭對準了凌光,欲拉弓射箭。
就在此時,凌康和凌榮從背后救援,重劍一揮,將弓箭手的身軀劈成兩段。
凌光轉過頭:“就是他們,殺死了你娘。不要放過任何一個!”
凌康、凌榮雖第一次殺敵,但經過多年的習武,已經爐火純青了,一怒之下,凌家父子三人,絞殺了十多個官兵。在這片果園里,灑滿了仇恨的鮮血。
凌光抬頭一看,發現半山的宅子已經冒起了濃煙,宅子的四周燃起了烈火,這一定是又一路官兵追來了,不行,得趕緊帶著孩子撤離。
這世外桃源很快就被猛火所覆蓋,兄弟倆舍不得在這生活了十多年的故鄉,一邊騎著馬,踱步遠方,一邊回頭眺望。
夕陽已盡,風塵四起,此時已經遠離故鄉十里之外,曾經那個幸福美滿的世界已經不復存在,天空僅剩下點點余暉。岔路口,凌父子緩了下來。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凌天城那群惡狼已經找上門。”
在這點點余暉下,凌光的背影顯得年邁。
凌光接著說:“去北方吧,北方還有地方可以歇息。”
凌榮望著遙不可及的北方,低了頭,說:“爹,我們這樣子逃亡,是沒有盡頭的。我要往南邊闖!”
凌康也回了一句:“斬殺這**賊,一直是孩兒的志向,如今,這**賊把娘給殺了,把咱們的家給燒了,孩兒不會容忍他們為所欲為!”
“爹,這把劍是您給孩兒的”,凌榮說著,拔劍舉起,“如今,孩兒將用它,與康兄一起,平亂世,除奸賊!”
“爹,您就去北方先避一避吧,等今后我和榮弟功成名就后,再邀你回來,展望屬于我們的盛世!”
夜幕降臨,此夜的繁星格外的靚麗,風塵靜了下來。父親看著這兩個孩子已經長大懂事,眼里灑滿淚光,他難以抵擋凌康和凌榮這般英雄豪氣。在岔路口,父子揮手離別。從此,凌家兄弟揮劍前赴亂世。父親回首,望著兄弟倆的身影逐漸消失,心底百感交集,蘭啊,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孩子,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