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發怒殺了你？”陸凡那空靈的聲音從上空傳來，不過大多數精神力都被羅勝腦中的特殊松果體以及心靈遮斷合金攔住了。

　　“我自然會有我自己的手段......”羅生清了清嗓子，同時將貪婪的目光放在哈莉身上。

　　上次因為哈莉武力過高且時間不夠沒有嘗試去探究對方身上的秘密，現在看來，確實很有挖掘的必要啊。

　　哈莉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曾經那一段令她徹夜難眠的記憶再次浮上腦海：被羅生打碎四肢的骨頭，喪失行動力之后又被切除了前腦葉，成為自動魔素提取機......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再原諒這個瘋子了——更何況羅生現在正在威脅她的主......

　　“可以。”陸凡答應的倒是頗為爽快，這讓哈莉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催眠自己。

　　“能夠為主奉獻生命不是我的終生追求嗎，而且不過是再次回到那個家伙手里罷了，這次事件過后只要先把這個家伙殺了再回到主的身邊......”哈莉沒有選擇直面自己的恐懼，而是選擇了逃避——然而正是這種想法，日后的她才會一步步再次步入絕望。

　　“勇者之契約，”羅生從褲兜里拿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文字，而陸凡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信仰之力。

　　“運用信仰之力的手段十分熟練，神位應該與契約有關......是某個舊神？”陸凡面無表情地望了一眼，推測出了其來歷。

　　“這是由偉大的束縛與囚禁之神——審判者·威科爾卡托——制造出來的契約，上面附上了祂的神力。”羅生在說“偉大”和“神力”二字時，透露出些許的不屑與鄙夷，“據說只要簽了約，上面的規定就會立即在簽約者身上生效，并同時排除一切信仰......真是不錯的工具啊~你說是么？”

　　“確實。”陸凡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稍微點了點頭，同時提醒道，“哈莉，過去簽約。”

　　“主......”哈莉表情雖然有點掙扎，但身體卻先于大腦開始了行動，她來到那份協議前，草草地看了一眼。

　　“威克爾協議——

　　第一條：簽約者不準違背主人的命令

　　第二條：簽約者不準做出危害主人的事情

　　第三條：簽約者無論何時，都必須在主人發出命令后第一時間趕到

　　......

　　第五十條：簽約者不得因為任何理由而背叛主人或者銷毀本協議

　　第五十一條：？？？”

　　最后一條沒有人填上，不過后面有說明：如果主人想要添加新的規矩，本協議會通過主人消耗一定的能量（不限種類）來執行條規。

　　或許一開始這張協議并沒有那么多規矩，但是后來的人們卻給他添上了這么多條規，正應證了那句話：人類的欲望（要求）總是會根據他們所獲得的增加。

　　哈莉看見在極長的一列規矩下面，有一條橫杠，前面用某種特殊的墨水寫上了“仆從”二字，而另外一邊的“主人”欄目上已經寫上了羅生的姓名。

　　哈莉微微顫抖的右手拿起了毛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姓名：哈莉·格林。

　　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正當她這么想的時候，她腦中的某種東西卻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哈莉沒感受到疼痛，只是覺得某種更深層的更為基本的東西，崩塌了。

　　有關黑淵的信仰已經從她腦內清除。

　　這一刻，哈莉自由了。

　　她不再是陸凡的狂教徒，而是一名密斯卡托尼亞學院的魔法師，當然，這一份自由也結束的很快。

　　就像是之前陸凡所說的一樣——只要活在世上，就一定會受到限制與約束，誰也不例外，你所認為的自由也不過是被不同的人拷上了枷鎖罷了。

　　......

　　“很好。”羅生那張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但那笑容仍像是被某人強制拉出來的一樣，“所以，《伊波恩之書》抄本？我知道你有收藏的。”

　　“瑪瑞安。”陸凡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而瑪瑞安答應了一聲，隨后便跑向后面的書房。

　　基地在烏肯別克襲擊過后已經整修了一遍，當然，位置也換了......

　　“你是怎么找到這的？”陸凡趁瑪瑞安去拿書的這一段時間，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不在交易范圍內吧。”

　　“你看，你自己都說這是交易了。”陸凡有意思的笑了一下，“交易又不是個人單方面的付出，他講究的是等量交換，先生，您不會只想讓我付出，而你自己半點東西不給吧？”陸凡說著，雙眼瞇了起來，語氣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先生，現在我想弄死你輕而易舉，但我被那些神祗捉到以后卻不會死亡，幾百萬年后我解封了也能繼續搞事，在被封印之前我甚至能再去溜達一會——而先生你，”陸凡的語氣變得有些嘲諷，“就算用什么方式復活了，也會遭到收容所的瘋狂報復，而那時的你卻是一無所有，只會被瞬間消滅。”

　　“所以說——你想用什么來跟我交換這些？”

　　“物資，還有知識。”羅生冷靜地回道，同時從兜內掏出了兩樣東西——一個裝載了銀白色金屬的小瓶子以及另一卷羊皮紙，只不過這張明顯要比那份威克爾協議新許多，“瓶子里裝載著一小塊心靈遮斷合金，這份手稿是我對于神秘學的所有見解。”

　　“沒了？就這樣？”陸凡看起來有些不爽——當然，是裝出來的。

　　“那你還想要什么？”

　　“比如說......你懷里那個本子？”陸凡試探著問道。

　　“不可能。”

　　“那把左輪手槍？”

　　“也不可能。”

　　“機械臂？”

　　“更不可能......你手下把書拿過來了。”說著，羅生將視線投向陸凡身后，同時將那兩樣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

　　“《伊波恩之書》，傳說中的魔法寶典......”羅生接過瑪瑞安遞來的書本，略略翻了一下，知道是真貨之后便也不再停留。

　　“哈莉，過來。”他冷冷地命令道，哈莉雖然心有不甘，但由于契約的作用，她還是老實地走了過去。

　　羅生左邊的機械臂中彈出一把造型怪異的槍，總體結構類似于槍械，但其前端卻是一串電圈，似乎是充電式的，并沒有發現彈夾之類的存在，只有中間的充能塊不斷閃爍著不詳的綠色光芒......

　　“走了，”他喊了一聲，拉住了哈莉的手，粗暴地將她拉到身邊，并同時朝下開了一槍，綠色的發光溶液從中射出，迅速覆蓋了周圍的地面，那些被覆蓋的區域，接著羅生和哈莉的身體開始下墜，就像是那一片地面憑空消失了一般。

　　“后會有期。”羅生說完這句話后，整個身體也完全掉入了溶液之下......

　　這一刻，所有收容所的人都徹底絕望了。

　　引發爆炸的啟動器安裝在羅生身上，這原本是計劃中最為關鍵，也是最需要保險的一步。

　　他們最大的不該就是讓羅生掌管最后的這一引爆系統。

　　而現在，隨著羅生的離開，TOU的最后一步——放逐計劃。

　　也算是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