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經歷,唐錦瑟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掙扎,最后都會被江尋送到寢室樓下。她突然好恨,自己為什么不能出生早一點?
車上播放著周惠的《約定》,歌詞里面唱著一路從泥濘走到了美景,習慣在彼此眼中找勇氣,累到無力總會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艱辛,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要做快樂的自己照顧自己,就算某天一個人孤寂,你我約定一爭吵很快要喊停,也說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會好好地愛你,傻傻愛你,不去計較公平不公平。
唐錦瑟聽著,仿若世間所有的深情厚誼都深藏在了這些情歌里面。她愛聽周杰倫,尤愛那潛藏在歌詞里面無與倫比的凄傷與絕美。
都是平凡人,誰都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當多年之后,兩人重逢,再聽這首歌,淚水靜靜地從兩人的臉上滑落,淚中繁花,他們在彼此眼中蛻變成了各自最美的相思。
那是往昔郵寄來的一帛錦書,帶著落筆成章的恢弘氣勢,將兩人之間欠缺彼此的七年,緩慢的連接在了那時那刻。
由于是平安夜,大街上是毫無疑問擁堵的。唐錦瑟不著急,她坐在車里,看著大街上那些過節的男男女女,突兀地蹦出一句:“你說今晚上酒店是不是爆滿?”
江尋抬手敲在她的腦袋上:“有時候,我真的挺想撬開你的小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
“當然是吃?!碧棋\瑟揉著腦袋上被江尋敲過的地方,故意拖長尾音:“你?!?p> 江尋很想問:“你們學醫的都這么直白嗎?”
可他的話還沒有出口,唐錦瑟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欠缺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她曲解著自己的話語:“其實是這樣的,我每次走進超市,選水果時,我的挑選標準是它們誰長得美,我就選誰。?!?p> 江尋眉頭微皺:“這么說,你是把我當成了那些擺出來供人們挑選的水果?”
“放心,你要是水果,也是最美的那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把自己銷售出去。而我,就是買主?!?p> 江尋左手搭在車門上,扶額搖頭,在心底念叨:“唐錦瑟不會烤串吃太多,變傻了吧?”
有人說過,我可以陪你鬧,也可以陪你靜,只是和你。
自從唐錦瑟闖入江尋的世界之后,他世界里面的冷淡在面對唐錦瑟時便會自動隱退。他被唐錦瑟所帶動,跟著她的腳步,或笑或鬧,甚至偶爾會跟著她作出一些幼稚的動作。如今看來,或許韓斯年的話也不無道理。
韓斯年曾問他:“這么多追你的女生,為什么你卻選擇了唐錦瑟?”
對于唐錦瑟,此時他更多的只是將自己心底衍生出來的情感歸結為好奇?;蛟S還有一種身為同類人的惺惺相惜:“在我看來,智商能與我相配的唯有唐錦瑟?!?p> 韓斯年反駁:“大哥,你這是談戀愛,不是搞學術研究。”
“一樣。與聰明人談戀愛,省心?!?p> “可是,有句話叫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嚴重的時候,可以下降到負數值?!?p> 江尋挑眉一笑,有些同情地看著他:“我或許知道,為何當年你要復讀一年,才能考上T大?”
韓斯年心塞。
節日的氣氛在歡愉中透著小浪漫的唯美,每對從唐錦瑟眼中走過的情侶,她似乎都在他們的眼睛里面看見了星星。
當車行駛到一處江氏百貨的大門前,為了迎合節日氣氛,那里擺放著一顆五米多高的圣誕樹,在星星,雪花,禮物以及燈光的裝飾之下,為它原本的清幽平添了一抹都市的爛漫。
下面圍著許多拍照紀念的年輕人,有情侶,有閨蜜,還有父母與孩子。唐錦瑟激動地讓江尋停車,說自己要下去。
江尋將車停在街邊,唐錦瑟焦急地推門下車,江尋緊跟其后。
這刻,唐錦瑟倒真的表現出了自己的孩子天性,她站在圣誕樹下,一次次地跳起來,想要伸手摘下掛在上面的一顆星星。這一舉動引起了大門口保安的注意。
兩位保安走過來,伸手攔在她的身前:“小姐,這個是不可以摘下來的?!?p> “一顆,我就只摘一顆?!?p> “一顆也不行。如果小姐喜歡,商場里面有賣的。”
“在哪里?”
“負一樓超市?!?p> 唐錦瑟對著江尋說了一句等我,便獨自跑進了超市。
大多數感情的最初,總是伴隨著唯美的追求,會讓你在后來的時光中,每每想起都是回味無窮,頗有一種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感嘆。
不管是感情還是東西,在最初的時候,才是它們最美的樣子。
這份最美,能打動這世間的每顆心。
二十多分鐘后,唐錦瑟抱著一顆與圣誕樹上一模一樣的星星走出商場。她站在圣誕樹前,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江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大聲吼道:“江尋,我喜歡你?!?p> “嗯,我知道。”江尋笑容里泛著碎碎星光。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但是我爸說了,必須要等到我成年之后才能談戀愛?!比缓螅缘赖男闹约簩瓕さ闹鳈啵骸八?,你不能在我滿十八歲之前把自己交代出去?!?p> 哎,誰叫覬覦她家美人的人多呢?
江尋雙手插兜,笑容媚色,故意逗她:“可是我爸說,我20歲了,可以找女朋友了?!?p> 錦瑟昂起頭:“那也不行?!?p> “如果我要找女朋友呢?”
錦瑟低下頭:“那我只好去向我爸爸懺悔了?!?p> 江尋笑著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聽叔叔的話比較好。”
唐錦瑟喜出望外,張開雙臂朝著江尋飛奔而去,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
江尋抱著她,寵溺的說道:“鬼精靈?!?p> 她抱著江尋的脖子,提前享受著作為江尋女朋友的權利:“你抱我去車上?!?p> 江尋無奈,只得將唐錦瑟抱上車。到了寢室外面,下車前,唐錦瑟將自己買來的星星塞到江尋的手中。最后,在江尋的臉上蜻蜓點水的一吻,才心滿意足的推門下車。走到寢室大門口時,還不忘回頭對著江尋眨眼一笑。
坐在車里的江尋,看著唐錦瑟的俏皮,只有嘆笑搖頭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