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會兒秋千,他忽上忽下的練了一會兒單杠以后來到我的身后,幫我晃秋千。
先是輕輕的,可是沒一會兒,就像是有力氣沒處使一樣,突然很大力的把我推出去,嚇得我啊一聲叫出來。
但他很快接住我,我就不怕。
接連這樣晃高又掉下來,我已經習慣了,他卻又突然把我晃出去以后,跑到我的對面站著。
眼看著就要撞上,我趕緊吼他:
“走開呀,撞死啦!”
他卻毫不在意的,在我閉上眼睛撞過來的時候,彎下腰,迅速的親我的唇。
我嚇得趕緊從秋千上下來,但是沒有站穩一下子跌在地上。
他跑來扶我,被我推開。
“姐姐——”
我往回走,他站在我身后喊我。
“我們可沒有一個人是抱養的。”
我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就往前跑。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一回來,關上院門,我的心就開始撲通撲通的亂跳,臉也變得火燒一般滾燙。
我跑去衛生間洗漱,用冷水來洗滾燙的臉,但是剛洗過又火紅一片。
坐在房間的床上,我思索著,這樣劇烈的心臟跳動的感覺,我是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猶記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跳動,還是在高中校園的走廊上,對那個迎面走來的隔壁班帥氣班主任。
想著想著,噗嗤笑出來,接著便關燈睡了。
他什么時候在門外的,還是一夜都沒有走。
清晨打開屋子的門,一眼就看到,臉色發青的他頂著濕漉漉的頭發站在院門外。
明明知道伸手進來拉開插銷就可以進來,卻一直站在外面。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打開院門讓他進來,猶豫著站在門口。
他也一言不發的站在院門外,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歡迎我嗎?”
良久,他哆嗦著嘴唇問我。
他的嘴唇清晰可見的發烏了,睫毛和肩膀上的霜被剛剛升起來的陽光一照,閃閃發亮,像個精靈,神秘漂亮。
我呆呆的走過去,隔著院門站在他的面前。
他低頭,又問我:
“歡迎我嗎?”
我還是沒說話,他卻伸手進來,不過不是去拔插銷,而是伸向我的臉。
我往后躲,他失望的放下手。
“我喜歡你,是個秘密。姐姐,你也可以秘密的喜歡我嗎?”
他站在門外對我說,而我不想搭理他,只想回到房間躲起來。
他伸手進來拔開插銷。
我關上大門,他就站在院子里,站在我臥室的外面,看著里面的我。
我去把窗簾拉上,他的影子卻被陽光照耀著,歪歪扭扭的落在窗簾上。
我準備答應蔣藝的求婚,在他走了以后的當天下午。
蔣藝發消息來說希望我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我還沒有意識到他說這句話的意思,他已經捧著九十九朵玫瑰站在我的院門口。
“我以后有機會不叫你老師,叫你老婆嗎?”
他單膝跪在門外。
我一臉吃驚的站在門口,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想法的。
但是吃驚過后,我想到,我們已經相處了快五年,雖然一直都是經紀人和畫師的關系,但我們的互相了解甚過于一般的夫妻。
我猶豫了,慢慢的走向院門。
他滿含期待與驚喜的眼睛一直看著我,透過白色的院門的空檔。
我打開院門,望著因為感到幸福而滿臉紅光的他。
小區里早起的老太太和老頭子以及趕去上學的學生都停在周圍看我們。
我的臉一定紅極了,才會昏頭接過他的花。
但是當他激動的站起來,從口袋里掏出戒指朝我遞過來的時候,我轉身回屋里。
他跟進來,但其他的人說說笑笑的散了,這讓我自在一些。
“嫁給我,我會愛你長長久久!”
他在我客廳里又單膝跪下,但我已經開始后悔。
我轉過身來,把花捧著送到他的面前,雖然難以開口,但還是鼓起勇氣說:
“你是我的經紀人,我們合作的很愉快,我希望能多考慮一下,我們都沒有談過戀愛,你一點也沒有表示出對我特別的感情啊!”
他沒有接我的花,只是站起來,微笑著勉強解釋道:
“我一直都愛你,只是怕你有負擔,影響你的創作才沒有說,以前更因為我是有婦之夫,現在我終于離婚,我是為了你!”
我伸手阻止它繼續說下去。
“我需要想想。”
我說。
他站在我的院門口,在那些看熱鬧的人走了以后。
蔣藝出去的時候,正好跟他擦肩而過。
他走進來,堂而皇之的站在蔣藝之前站過的位置質問我:
“拒絕我,又拒絕他,姐姐,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一個人活到死嗎?生病了一個人捱著,受委屈了一個人扛著,忙著繪畫的時候顧不上吃飯就不吃,因為工作忙,沒時間交朋友,逛的商場也總是那一個,姐姐,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人生嗎?我從家人那里聽到的你跟你現在可完全不一樣!”
我全身冰冷,被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孩子質疑讓我的心非常的受傷,我冷笑道:
“你從家人那里聽到了怎樣的我?”
“聰慧、特立獨行、為了夢想孤注一擲,學習好,玩的也好,不被任何東西拘束,灑脫英勇的像個女戰士,你是我一直崇拜的偶像啊!我們只見過一兩次,你甚至都不認識我,但我從小就知道你啊,從爸爸那里,從爺爺那里,從兩個姑姑那里!你的成功讓我們都覺得,夢想是一定可以實現的,人生也可以多姿多彩,按照想要的方式生活!”
“現在的方式就是我想要的。”
我說。
“孤獨終老嗎?”
他問。
“沒有什么不好。”
我回答他。
他的眼神里透露著失望,但我不知道為什么不接受他就要讓她對我這個人失望,他落寞的離開。
我也渾身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感到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