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珍涂了幾天雪花膏之后,不僅干燥的皮膚變得潤滑了,就連臉上也是白里透紅,歐陽前輩的藥方太神奇了,她喝了好些天之后,精氣神好了,氣息調(diào)理好了,就連膚色也跟著變了。
“姑娘,奴婢怎么覺得這回您死里逃生之后,變得越發(fā)美艷動人了?”
透過銅鏡,代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認,來到這里之后,將軍府的人待她如上賓,雖然鄯文宇冷漠、孤僻,但是卻對她不薄,很多事情一開始是困難的,但走到最后卻也平平順順。想起來,確實是比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舒服多了。
當醫(yī)生的日子很苦,病人很多,她是新人,醫(yī)院總會安排她值夜班,有時候忙起來,晚上是幾乎沒得休息,第二天暈乎乎地回家,一沾床就秒睡。那時候她的父母經(jīng)常說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經(jīng)常白天不見人,晚上更是見不到人,難得見一次,就會被她那個超級可怕的黑眼圈嚇死。
“嗯,好像是氣色好了不少,歐陽前輩真厲害!”
“姑娘,話說少將軍這送您的雪花膏……是從哪里買來的?”
春蓮好羨慕啊,這東西一看就名貴,她曾經(jīng)聽宮中的人提過江南有不少胭脂水粉,只是她們這荒漠地區(qū),要想買一瓶這樣的雪花膏,可不是有銀兩就可以解決的,更何況她可是連銀兩都沒有的人呢。
“春蓮,你閉上眼睛,我送你一樣東西。”
“姑娘,做甚?”
“快,快閉上眼睛吧!”
春蓮聽話地閉上眼睛。代珍便從袖口處取出一個小木盒子,輕輕地放在春蓮的掌心里。
“可以了,你看看吧!”
春蓮睜開眼睛一看,掌心里的木盒子異常精致,瓶蓋上還雕刻著一朵花。
“這是什么花?”
“哎呀春蓮妹妹啊,你的注意力怎么那么奇怪?你應該打開瓶蓋看看里面,里面的東西才是重點!”
代珍笑著看了看春蓮,春蓮害羞地打開瓶蓋,哇,里面淡淡的綠色,看得人眼睛極為舒服,還有清新的香味。
“姑娘,這是什么?”
代珍站了起來,春蓮比她小,長得比她矮一點,她伸手摸了摸春蓮的辮子,說:“我答應過你,給你制一瓶保護皮膚的東西不是嗎?這可是我用銀杏和玫瑰花干、當歸磨粉,加以蜂蜜、白芨熬出來的水,經(jīng)過攪拌、調(diào)和、萃取得出的膏體。”
春蓮雖然聽不太懂那些中草藥都是些什么東西,但是聽起來就很厲害啊,她家姑娘一向厲害能干,做出來的東西都是上等品。
“春蓮,你用這膏體擦臉,約莫十來天,你的臉就可以白很多,并且皮膚會變得嫩滑,哎呀,國色天香春蓮妹妹,你有沒有中意的如意郎君啊?”
春蓮被代珍說得臉都紅了,她嬌羞地說:“姑娘,您就別拿奴婢說笑了。”
就在她倆說話的間隙,云叔過來了,他請代珍到書房一趟。
代珍跟著云叔到了書房門口。
“代姑娘,請,少將軍在里面候著。”
“謝過云叔。”
云叔是個眼明之人,他對代珍姑娘也是打從心眼里喜歡。這姑娘善解人意,老將軍的頭疾也是這姑娘給治好了。如今初一也不見少將軍難受,這姑娘醫(yī)術(shù)精湛。再加上上回他也跟著沾光,吃了那個叫做“紫面包”的糕點,味道奇好,他至今也忘不了。
代珍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聽得里面一句“進”,她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書房里有一股墨水的味道,代珍看了眼四周,好幾個木架子上堆滿了竹子卷好的“書”,還有一些是用線裝好的土黃色的紙張。原來他們還不懂得印刷術(shù),就連書本的材質(zhì)也是比較質(zhì)樸的。
看著眼前的女子從一進來到現(xiàn)在,一雙大大的眼睛周圍看,卻沒有看看他,鄯文宇的心里有點難以理解。他難道就那么不受歡迎嗎?怎么她連正眼都沒有瞧自己?
“怎么?好奇?”
低沉的嗓音,在這靜謐的環(huán)境中顯得尤為突兀。
代珍被嚇了一跳。
“少將軍,您叫我過來是為何事?”
代珍連忙小跑過去,一屁股坐在鄯文宇的對面,這種榻榻米式的書房構(gòu)造,跟日本還挺像的,原來這個時候他們就有此種建造思維了,真厲害!
“識字?”
代珍原本信心不大,畢竟古代的文字和她從小到大學的文字出入太大,但是目測她眼前的那張黃色紙上的文字,也就是繁體加個別甲骨文小模型變異之后的類型,雖然不太懂,但是應該能猜得出來。她也就覺得放心了。
“略懂一二。”
鄯文宇微微一笑:“如此謙虛?”
“少將軍為何如此說?”
“之前看你給御醫(yī)和歐陽前輩寫藥方,雖然有個別字同我鄯善國文字有些出入,但也能猜出一二,想必你不是略懂,而是挺懂。”
代珍想笑,可卻又不能表現(xiàn)得過于輕浮,也是,她一個21世紀的獨立女性,怎么可能沒有點技能呢?
“少將軍過獎了。不知您把我喚來,可是與文字有關(guān)?”
鄯文宇也不隱藏,把壓在黃色紙張下面的一張小紙條遞了過去:“你看看此張藥方,所治何病?”
代珍接過紙條,認真地看了看。鄯文宇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可發(fā)現(xiàn)端倪?”
代珍抬眸,不太高興地問:“少將軍,此藥方是何人所寫?”
“無可奉告。”
“可是有心人所寫?莫非?還是楊妃?莫不是那個讓我中劇毒的岳皇子?”
“你且告知本將軍此藥方的用途即可,其余的,知道得越少,你就越安全。”
代珍輕嘆一口氣:“黃岑、黃連、黃柏、龍膽,這些都是極寒之物,有著清熱解毒之功效,對這鄯善國的氣候來說,確實是非常適合的。”
“那就是意味著這藥方可行?”
代珍搖搖頭:“并非如此。若是喝上半月,可以使一個仿若我等這般女子變得身體孱弱,不就便苦寒敗胃;若是喝上半年,可以讓程氏兄弟身體發(fā)軟,三月便可武功全廢;若是喝上更長久的時間……”她看了眼鄯文宇,然后對著他伸出了手指,手指在他的肩膀處輕輕一點,接著說:“可以讓像少將軍這樣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變得手無縛雞之力,這一輩子都無法動用真氣,甚至連生活也不能自理,最后全身癱軟,直至死去。”
鄯文宇聽完,一雙眸子變得深邃。
“莫不是少將軍您……喝了?”
“看來,這岳皇子與莫非之間的關(guān)系,的確不簡單啊!”
“有人要害您?”
鄯文宇勾唇一笑:“本將軍還不至于如此愚蠢。明天隨我進宮吧,帶你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