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發(fā)亮,承天門還是沒有攻下,這邊火燒,那邊土掩。太子率九門衛(wèi)一萬趕到承天門,說道:破承天門者,賞萬戶侯,世襲罔替。
加上這一萬生力軍,承天門上的內(nèi)衛(wèi)漸漸不支,門外的太子士卒望到了承天門內(nèi)的萬安宮牌匾,李曄從門縫中看到東宮衛(wèi)和九門衛(wèi)殺進來了。晉王和陳默邊戰(zhàn)邊退,緊閉萬安宮門。
胡慶說道:陛下,從地下通道中走吧,去城外,還有機會。
陳默說道:陛下快走,我等死站不退!
李曄說道:朕為天子,怎能這樣狼狽逃出!
裝作很不情愿的被晉王架走,慌張的逃出了。
陸文亨在外喊道:晉王廣德、大將軍吳道濟、內(nèi)衛(wèi)使陳默謀反,太子奉詔率兵勤王護駕。
太子廣茂說道:萬安宮內(nèi),一個不留。
眾人殺進萬安宮,發(fā)現(xiàn)人都跑了。陳默負傷而跑,一直跑到嘉濟伯府中。
太子慌張道:快,追!
殿下放心,跑不了的。陸文亨說道。
建鄴城中,百官不知何事,也沒人敢出門!只望見承天門火起,知有變故,更是觀望!
李曄一行跑到大街上,到了朝天門,告訴守門的人宮廷政變成功了,讓城門官去九門都指揮使衙門聽示,待守門官走了之后,又慌稱奉太子手諭,前往精武衛(wèi)頒旨,賺開了城門。李曄在路上正遇到吳道濟一行。
李曄說道:回精武衛(wèi)大營。
天亮了,太子控制了建鄴城,蘇皇后在春風殿聞的變故,知是太子有所動作。太子也來到了春風殿,痛苦不已。
蘇皇后講道:事已至此,當勉力為之。宮中珍寶,當盡賞將士。
太子廣茂又召集百官至垂德殿,有的是自動來的,有的是拖過來的。
陸文亨講道:晉王、大將軍謀反,太子率東宮衛(wèi)平叛,皇帝崩。太子繼位,百官賀。
太子一黨早已跪下,還有一些隨風倒的官員也跪下了。
陸文亨看著一部分官員還沒有跪下,拿劍詫道:天子在上,不跪當斬!眾官員跪下,口稱萬歲。
百官賀畢,陸文亨講道:天子在上,諸位當侍君左右,暫居垂德殿內(nèi)。百官都被困在垂德殿中,守衛(wèi)的士兵是東宮衛(wèi)。
萬安宮中,太子廣茂說道:如今皇帝在外,精兵在手,如之奈何?
陸文亨講道,應(yīng)募城中百姓守城,急發(fā)文許趙王廣盛為太弟,發(fā)兵來勤王。
太子說道:言之有理,可行。
陸文亨講道:揚州為天下九州之一,自古繁華,戶口殷實,士卒堪戰(zhàn),刺史陸卓嵩乃松江陸氏,我當親往,讓他率師來援。
秦仁堂講道:此刻越是派重臣前往,恐怕陸刺史不會來。他會覺得我們不能掌控局勢,反而投靠皇帝。
莫佑得講道:不如選派一名東宮僚屬前去,態(tài)度傲慢些。
太子廣茂說道:如此可行。
陸文亨繼續(xù)講道:豫州大郡,人口百萬,士兵精悍。刺史顧竺炯一心想為豫州牧,當派人安撫,他兩不相幫也是好的。
太子廣茂道:派何人前去呢?
莫佑得說道:不如派前中書令趙明鏡去…
陸文亨說道:他是晉王廣德岳父,怎么會聽我們的話?
莫佑得說道:如今情形不明,內(nèi)外消息不通,豫州治所姑舒離此不過百里,一日可至,我們選派東宮僚屬和他一起去,趙明鏡自知晉王廣德已死,自己革職在家,前途未卜,他也要做新朝功臣啊!豫州刺史顧竺炯還是他一手保薦的,此人最為合適。
太子廣茂說道:如此可行,宣他到萬安宮來。
趙明鏡來到萬安宮,跪下口頌道:皇帝陛下萬歲!
太子廣茂道:愛卿請起!如今新朝肇始,卿三朝老臣,當為國家盡力。
趙明鏡說道:陛下不以臣老邁,臣敢不竭盡所能。
太子廣茂道:好,著卿為八道宣慰使,與東宮詹事一起,前往豫州宣慰,升豫州刺史顧竺炯為豫州牧,旨到即領(lǐng)軍趕往京師參加軍隊大閱!
趙明鏡說道:老臣遵旨!
城外的精武衛(wèi)到達了建鄴城外,豎起了天子旌旗,城上的九門衛(wèi)大驚,一陣箭雨將討伐太子的檄文射進了城中。
九門外,出去了兩波人,一波朝揚州而去,一波朝豫州而去。
卻說揚州刺史陸卓嵩正在二十四橋(今江蘇省揚州市瘦西湖景區(qū))賞花賞歌舞,一眾官僚如癡如醉。所謂“二十四橋明月夜,何處玉人教吹簫”可映此景。忽報朝廷使者至,陸卓嵩急忙叫停了大型音樂娛樂party,過來參拜使者。
使者說道:奉上諭,揚州刺史陸卓嵩夙興夜寐,心憂國事,權(quán)領(lǐng)揚州牧事,著旨到即領(lǐng)軍赴京師參加軍隊大閱!
陸卓嵩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痛哭道:臣謝主隆恩!
接過圣旨,發(fā)現(xiàn)上面蓋的是太子廣茂的印璽。陸卓嵩不解,使者看到陸卓嵩心有疑惑,說道:另有密旨,著權(quán)揚州牧事陸卓嵩偏殿接旨。
陸卓嵩和使者來到偏殿,使者將宮中情形說了一遍,并將陸文亨所寫親筆信交給陸卓嵩。
陸卓嵩內(nèi)心雖然驚訝,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對使者說道:我松江陸氏自當為太子效力,但大軍集結(jié),耗費時日,最早明日出發(fā),我這就去布置,貴使稍候。
使者說道:陸州牧用心,當為新朝重臣。
陸卓嵩說道:為太子效力。來人,帶使者下去休息。
陸卓嵩安排了揚州有名的服務(wù)項目,使者累了一天,這下更累了,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
陸卓嵩急忙找來了族中老少,商量該怎么辦。
一老者說道:這保錯了人,可是抄家滅門的罪過!
另一少年講道:太子已居宮禁,手握重兵,伯父在位多年,只不過是一州刺史,太子讓伯父領(lǐng)州牧,可見太子對伯父委以重任。當起兵護衛(wèi)太子。
另一老者說道:太子這封信,看似親切,實則拉攏,文亨所寫,態(tài)度傲慢,看似大局已定,實則內(nèi)心惶恐。不如觀望,大軍先集結(jié),太子出了手,皇帝也會出手。
陸卓嵩說道:族叔所見,甚為高明。況且文亨在新朝有擁立之功,我們陸氏能長保不敗。(世家大族所信奉的就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毫無忠誠度可言,只要不侵犯他們的利益或者能保護他們的利益,就擁護。比如三國的諸葛家族,在蜀有丞相諸葛亮、在魏有南方軍區(qū)總司令諸葛誕、在吳有托孤重臣諸葛恪)
趙明鏡也進入了豫州鏡內(nèi),他一路上終于把事情想明白了,這事不對啊,皇帝沒有崩,還活著,要不把百官關(guān)起來干什么,怕他們里應(yīng)外合。皇帝肯定在精武衛(wèi)大營。
他捋了捋胡須,想到一條計策。到了姑舒城的豫州刺史府,他宣了旨。
顧竺炯很高興,說道:皇帝天恩,中書令辛苦,小人屢遭大人提攜,真是感愧莫名。
趙明鏡拍了拍他肩膀,說道:這都是皇帝的恩典,好好款待使者。
顧竺炯會意,兩人在席間將使者一頓猛夸,一系列彩虹屁,把使者弄的暈頭轉(zhuǎn)向,喝醉了……所謂“姜還是老的辣”正應(yīng)此景。
趙明鏡見使者醉了,讓人抬他出去,對顧竺炯說道:皇帝蒙難,這可是千古難遇的機會啊。老兄的機會來了。
顧竺炯說道:依老哥所見,當如何。趙明鏡閉著眼睛說道:起兵勤王護駕,太子被廢!皇帝嫡子可只剩趙王廣盛了,你家那侄子不在他手下么?以后我這個位置就是他的。
顧竺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干就干!先把外面那小子宰了。
趙明鏡說道:好氣魄。不著急,他還有用。趙明鏡對著顧竺炯說道如此如此,兩人大笑。
第二日,豫州軍就出發(fā)了!陳帝李曄慌張?zhí)拥骄湫l(wèi)大營,看著身邊的軍隊他感覺力量涌上來了,穩(wěn)定了心神。
他對胡慶說道:傳旨,申斥揚州刺史陸卓嵩,識人不明,薦人不當,罰俸一年;豫州刺史顧竺炯即刻率軍至精武衛(wèi)大營,平叛勤王!
吳道濟講道:當今之計,攻心為上,天子旌旗一建,附逆者免罪,首惡者誅戮!陛下此時激怒陸卓嵩恐怕不妥。
李曄說道:你只管打好仗,余事不問。
陳帝李曄的兩路使者,一路到了豫州,回報說豫州刺史已經(jīng)率軍走了,豫州刺史府書辦感到奇怪,怎么一天之內(nèi)來了兩波使者,都帶著天子儀仗。那使者急忙回大營赴命,陳帝李曄感到大事不好,被太子捷足先登了。
忽報豫州刺史軍中長史來營,李曄說道:快讓他進來。那長史進來,見到李曄。說道:拜見陛下,豫州刺史顧竺炯率軍五萬來援,因事起倉促,不得請旨,請陛下降罪。
李曄端了端架子,說道:顧刺史臨事有斷,朕當重賞。現(xiàn)人在何處?
長史道:已開赴建鄴去了。
李曄說道:為何不來大營?
長史說道:中書令趙大人已和敕史顧大人定下了請君入甕之計,到時恭迎陛下回鑾。
李曄說道:好,愛卿一路奔波,下去休息吧。
另一路到了揚州,揚州刺史陸卓嵩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也是一陣懵逼。
莫佑得也派人送了一封信給陸卓嵩,勸告他不要摻和。這莫佑得本為江南四族之一陸氏,姓陸單名一個丘字。因看不慣世家做派,自出門戶,以求博名于世,終被朝廷賞識,拔擢于朝廷。
接到這封信,陸卓嵩終于想明白了,皇帝是讓他不摻和太子的事,否則秋后算賬!陸卓嵩不僅一身冷汗,想起當年楚王的事,和前陣子齊王的事。陸卓嵩將太子派來的使者殺了交由皇帝派來的使者帶回去,陳帝李曄看著這顆人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卻說趙明鏡一行到了建鄴城外,叫城上人開門,城上人去稟報。太子廣茂知道趙明鏡一行到了,大喜過望,來到了城門上。
太子廣茂見豫州軍一副像是攻城的樣子,產(chǎn)生了懷疑。急喚派去的東宮僚屬,那僚屬一路上也看出點不對勁,趙明鏡有事老是和顧竺炯商量,仿佛有事背著他。那僚屬示意太子不要開門。
趙明鏡見如此情形,說道:大軍已到,還望陛下開門入城。
樓上蘇文說道:陛下旨意,中書令趙明鏡、豫州刺史顧竺炯進城受封,大軍駐扎城外,留待犒賞。
趙明鏡見入不了城,說道:太子謀反,附從者當滅三族,今大軍五萬,彈指間,可破城!還不速降!
樓上蘇文一只箭射下來,多虧盔甲護著,差點要了趙明鏡的老命。顧竺炯見狀,下令攻城。城上城下打起來了!
太子廣茂急令鎮(zhèn)東將軍董余鵬、鎮(zhèn)南將軍陳中原守城。
陳帝李曄率精武衛(wèi)大軍也趕來了,晉王廣德看到是鎮(zhèn)南將軍陳中原守城門,乃向城樓的柱子上射了一箭,箭上有信,陳中原趁夜開了城門,大軍入城。
蘇文力戰(zhàn)中箭而亡,太子廣茂見大勢已去,勸蘇皇后一起走,蘇皇后說道:我兒快走,我在這拖延時間,去你趙王弟那。
太子廣茂含淚磕頭而去,太子妃蘇婧和小皇孫叔源化妝成農(nóng)婦一起向成都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