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芽杯全國作文大賽的決賽地點在京市,離北森市大概五六百公里,放在十五年后,在四通八達的高鐵大網絡里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事情。
但現在北森市到京市的高速公路剛修好沒多久,自己開車都要將近7個小時,客車更慢。更遑論是這個年代還沒提速的綠皮火車了。
但綠皮火車比起客車來有個好處,就是可以坐臥鋪,那樣就輕松很多。
為了保證學生可以安全,并且相對舒適的到達京市參加比賽,學校大手一揮,決定讓兩個老師帶紀邈邈坐周五下午的火車,周六上午到了之后休息一天,周日參加比賽,周一早上再坐火車回來。
說起來,紀邈邈還沒有坐過臥鋪。上輩子讀大學時曾經跟同學跑到離北森市兩千多公里的北西省玩,回來的時候沒錢了,只能買了個綠皮火車的硬座票,最慘的是那個同學老家還不在北森市,最后是紀邈邈一個人抱著書包,硬生生坐了三十幾個小時的硬座回家。
所以對于這次能坐臥鋪,還能在火車上過夜,紀邈邈還是很期待的。
誰知道回家把這個事情一說,紀滿軍和林玉秋都大喜過望。
尤其是紀滿軍,沒想到女兒不聲不響的就拿回了一個這么大的榮譽——全國作文大賽總決賽,就算最后只能拿到安慰獎,那也夠他在親戚和朋友面前吹一年的了。
所以他強烈要求自己開車送紀邈邈過去,不要說是七個小時,就算是十七個小時,他也有動力可以撐下來。
“不用了吧。”紀邈邈皺著眉,有些冷淡的說道:“學校安排了兩個老師帶我過去,你開車怎么帶?”
紀滿軍說:“我可以借老陳的七座商務車,他剛買沒多久的新款車,我上回坐了一次,挺寬敞的,路上還可以隨走隨停,不比你們坐火車舒服?再說了,臥鋪不衛生,那些床單被套的,誰知道什么人睡過呢。”
紀邈邈有些不耐煩。
雖然紀滿軍這幾個月一直都表現的很安分,平時除了去公司和應酬就是呆在家里,一副浪子回頭的樣子,紀邈邈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跟外面那個碎花裙斷干凈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斷干凈了,但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當不存在,紀邈邈在這方面又尤其嚴酷——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幾乎是她的處世準則之一,所以就算紀滿軍真的回歸家庭,紀邈邈對他也再回不到過去那樣毫無芥蒂的依賴親近了。
所以她對紀滿軍硬是要跟著來這個事情感到很不耐煩,剛想直言讓他不要來,就聽到紀滿軍興高采烈的給人打電話。
“喂!老黎啊,是這樣的,這個周末的同學聚會我恐怕去不了咯……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我女兒要去京市參加比賽。什么比賽?什么發芽杯全國作文大賽,她進了決賽,全國幾千幾萬個學生參加了呢,就只有50個人進了決賽。……哈哈哈哈小孩子鬧著玩的,這算什么出息,你太過獎了……”
紀邈邈聽到‘同學聚會’時心里莫名一跳,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么事情。
她小聲問在一旁幫她切蘋果的林玉秋:“媽,他要去什么同學聚會?”
“你爸以前的高中同學組織了一場同學聚會,也在這周日,就在隔壁南實市,本來他是打算去的,現在看來是下了決心要送你去京市了。”
聽到‘南實市’時,紀邈邈的心跳驟然加快,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她腦中的記憶匣子。
她終于想起自己忘記什么事了。
上輩子也是在高一,紀滿軍曾經出過一次不大不小的車禍,就是在去南實市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