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姆市老城區,楓葉街112號。
這是一棟獨門獨棟的別墅,占地600平方,院子里種植著高大的梧桐樹,遮蔽住陽光,密集的藤蔓將院墻包裹的沒有一絲縫隙,
蒼老的“加薩尼·希托”先生坐在搖椅上,冬季刺骨的寒風吹拂花白的頭發,他輕輕呼出一口熱氣。
“那幾個新加入的孩子們表現的都怎么樣?”他的聲音很蒼老,“我記得有一位騎士,兩位斥候,兩位步兵。”
在蒼老的希托先生身前,一位相貌英俊的男人正恭敬的跪在草地上。
“回先生的話,兩位步兵正在工業區制造惡靈,騎士被會內調去參加任務,一名斥候為了追查某件‘死魂遺物’的下落,離開了沃姆市,還有一名斥候在返回沃姆市的發現了銘刻的氣息……他已經得手了,不過卻送來了一封信。”
男人從懷里遞出一封信。
希托先生輕輕接過,仔仔細細的閱讀了一遍后,笑道:“每一枚野生的銘刻都具備有污染的力量,豈是他一個十階斥候可以觸碰的,不過看他在信中的語氣,應該是有一些把握。
罷了,我們會內是有規矩存在的,既然他付出了積分,我們這些引導者當然也不會坐視不理,麻煩你去跑一趟,跟周圍的勢力打一聲招呼……”
“那些大勢力肯定看不上一枚銘刻,但是那些多如蝗蟲一般的小勢力,我想他們肯定會需要一個明確的期限。”俊美的男子提醒道。
“一個月吧,就說希托先生很憤怒。”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擺擺手。
俊美的男子了然,垂著頭緩緩離開了院子。
……
之后日子,諾頓大部分時間在酒店里邊守著死靈書頁,裝死靈書頁的黑盒子妙用極大,可以隔絕的死靈書頁散發的能量,讓非凡者檢測不到。
少部分時間就是用葡萄糖延續金斯利的生命,同時用語言平穩住金斯利的心態,也就是讓他明白還有希望,不會突然想不開給自己爆頭了。
當然,還有一小丟的時間是陪著茉莉女士吃了頓晚餐……
這位年輕漂亮的姑娘顯然把諾頓當成了一位好朋友,并且言語中無不透露出她需要一名助手的想法。
諾頓對此沒有任何回應,他掛閑職掛的開心又快樂,絲毫沒有正經承辦公務忙到昏天暗地的想法。
有時間睡覺不好嘛?
金斯利寫的那封信確實有一定的用處,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內,諾頓不緊沒有收到騷擾,就連窺視他的人都少了很多。
20天后。
黃昏的時候,諾頓在酒店門外領到了自己的信件,是從法蘭克韋津大學郵寄過來的,封面上是粗糙的筆記,寫著“基蘭”兩個單詞。
不虧是教授,動作真快,諾頓不得不贊嘆起來,當然,也許也是因為那100鎊的支票。
拿著略顯沉甸的信件,諾頓腳步不停的回到房間,掏出鑰匙擰開了房門,屋內整潔不顯臟亂,聞起來全是單身的清香。
他坐在床鋪的邊緣,將臺燈調至合適的亮度,拆開了基蘭教授的信件。
里邊有一大份資料和一封隨意折疊的信件。
資料的內容是契月族歷史上有關于祭祀的記載,以及他們野蠻祭祀的后果,都是不公布于外的隱秘資料,真不知道基蘭教授是怎么找到的。
資料暫時先放一邊,諾頓翻開了那封回信:
“很感謝諾頓先生提供給我的圖案,這對于我的愛好以及事業來說都非常重要,為了不辜負你的這一份信任,或者說,你的100鎊漂亮的小金幣,我徹夜不休的在藏書室里翻找,才終于在一部典籍上找到這些胡亂的線條的意義。
“你一定不會相信,這些線條組合到一起的意思只有一個……殺戮!是的,你沒看錯,古代契月族將這些線條描繪在身體上,他們認為這樣會過得殺戮的力量。天吶,這些線條讓我感覺頭痛,希望您沒有偷偷解析這些線條的意思,因為那樣很容易招致詛咒。
“呼……也許我錯了,這些線條還存在了另一層意思,但具體是什么我還沒有查到,但就是有一種這樣的直覺,我認為,這些線條還不完整,應該還有另一半,作為支撐殺戮的根基……
“在我漫長的人生里接觸過很多古代圖案,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不會單獨的代表某種含義,例如安戈雷人的古代圖案就是復蘇和母樹,含義是母樹復蘇大地,滋養生靈。
“所以,我猜測契月族的這個圖案肯定還有另一部分,套用安戈雷人圖案的謎語就是,“什么帶來了殺戮”,或者“什么賜予我殺戮”,當然了,都是我一個老人的臆想,諾頓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期待下一次合作。”
看來,金斯利倒是說了一句坦誠的話,這枚銘刻的一半屬性是殺戮,另一半屬性他猜測是召喚,基蘭教授猜測是某種神靈,或者說是信仰的東西。
誰是對的,誰是錯的,諾頓也想知道答案,因為這關乎到他能不能成功的接觸非凡者世界……
還有一個問題,這枚銘刻是契月族通過獻祭產生的,還是本身就存在,只不過契月族用了獻祭的手段將它封印了。
諾頓傾向于第二種答案,因為死靈書頁內本身就存在法則,契月族的獻祭只不過是借用了邪神之力強行改變這種法則而已。
時間緊迫了,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今天晚上就要再次嘗試破解死靈書頁的封印……諾頓心中做了決定,把信紙撕碎。
接著來,他開始翻閱契月族的祭祀資料。
契月人通過祭祀,向他們信仰的存在獻祭人的鮮血,從而獲得抵抗病毒,身體強健等能力,不過這些鮮血大多來自于自身,用體內一半的鮮血,來置換某種祭祀種獲得未知液體。
換一種說法就是,用他們信仰之物的血來污染體內純正的血,從而獲得一些強大的力量,并且這些都可以在歷史上找到確切相關的資料。
“很像非凡者的儀式晉升。”
諾頓總結出了答案。
………………
深夜,濃墨一般,沃姆市陷入一片安靜,霓虹燈寂寞的閃爍,街道上沒有人,倒是偶爾出現一兩只老鼠追逐嬉戲,跑進骯臟的地下洞窟里。
諾頓開著租來的車,穿過小半個沃姆市城區,來到了郊外的森林里,此地遠離人群,烏鴉和貓頭鷹在這里筑巢,一條廢棄的鐵軌與之為鄰,再往深處走,能看到同樣被廢棄的伐木場。
很多年前,成群伐木工人的在這里工作,鋼鋸滑動的聲音從清晨響到日落,火車一趟接著一趟將成捆的木材送往遠方。
后來木頭被砍光了,沃姆市也開始了城區規劃,禁止周邊生態唄破壞,這條鐵軌和這座伐木場就被永遠的丟棄在了這里。
諾頓將車停靠在一個離路邊不遠,但絕對隱蔽的地方,然后打開了黑盒子,死靈書頁微微散發著灰色的光。
接著,他輕輕的觸碰了一下書頁的邊角,整個人立刻就癱在了座椅上,沒有一點聲音。
幾個小時后,天光微亮。
起霧了。
諾頓從車里醒來,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他瞇起眼睛,只見車內遍布鐵銹,底座滿是泥土,有些地方甚至長出了蘑菇。
他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從一旁拽過背包,從里邊翻找著能用的武器。
一把左輪槍,十三發子彈,一包炸藥,不銹鋼的短刀……這次的裝備跟上次沒差多少。
嘎吱——
諾頓用力一腳踹開了銹蝕嚴重的車門,一手握著槍,一手拿著刀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前兩次的經驗告訴他,每次解開一部分封印,表世界都會變得更加危險,不知道這次會有什么樣的怪物等待著他。
他沒有主動去探索迷霧,而是脫下自己的外套,將炸藥包裹了進去,之后將兩個袖子打結,做成了便于投擲的簡易手榴彈。
背著炸藥包,靠著破車,稍微等了一小會兒,霧氣里緩緩飄來一只圓滾肥胖的,沒有皮毛的黑貓,它用那雙碩大的瞳仁盯著諾頓,剛想咧開嘴說什么。
砰!!
一顆子彈打在黑貓身下的影子上,瞬間將影子打碎……
影子破碎的一瞬間,黑貓也跟著破碎了,化作滿天肉塊,成為了第一個犧牲的怪物。
沒什么好說的,只能說黑貓這種怪物只要掌握了弱點,比鐮頭婆好殺一萬倍,畢竟身嬌體柔……好下手。
沙沙沙、
林中有腳步聲響起,那是一個嬌小的身影,在霧氣里蹦蹦跳跳跑了過去。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竹筐,清晨光著小腳丫,走遍樹林和山崗~”
呢喃的歌謠響起……
砰!!
諾頓壓低槍管,瞄準霧氣里那個嬌小的身影,猛的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的一剎那,那個嬌小的身影應聲倒地,歌謠也戛然而止了。
但諾頓卻沒來由的,心里一陣發毛,他謹慎的盯著那里,盯著那個死去的嬌小身影。
下一秒!
一張巨大的,腥臭的,長滿人類牙齒的大嘴,從迷霧中迅速撲了出來,沒有眼睛,沒有身子,連接大嘴的是一條長長的脖子。
脖子一直蔓延到霧氣深處。
砰!!
危機時刻,諾頓打出第三發子彈,正好打在了這張大嘴的嗓子眼里。
呼啦——
一股酸臭的液體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