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鄭九歌的蘇醒時間,這已經是一天一夜以后的事了。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非常長的夢,夢里依然有那些綠霧和紫色的道路,然而這一回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個月亮上的“9”就是指自己的順位。因為在這一回那個月亮上的“9”實在過于明顯,而這些都是伴隨著他逐漸掌握自己的能力而發生的。
此后的幾天鄭九歌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房間里研究自己的能力,偶爾才會在吃飯時間聽阿赤等人暢想著東方的未來。
東方的島似乎不是特別密集,從王都出發以后的大兄弟號經過了差不多兩個周才在他們碰到的第一個島登陸。與之前的王都相比,這個島上的城市甚至可以叫做原始村落。清一色的木質建筑在柱子的支撐下略微高出了地面一些,看上去像是用來避免木頭因長期浸泡在潮濕的地面上而腐爛的。但也正因為是木質建筑,盡管底下墊高了一節,最高的建筑也不超過五米。
“這個城鎮,算是這世界上比較落后的嗎?”鄭九歌這回是第一個踏出大兄弟號的人。或許是還沒擺脫宏偉的王都伏雷帶來的震撼,但眼前的這個小鎮怎么看都太過衰敗了。
“可能是因為距離王都太遠,行政機構力所不能及吧。不過遠方的那個是什么?”跟在鄭九歌身后的虞白荷拉下了她的單片眼鏡,在城鎮的遠方,在霧里有一個巨大的金屬建筑物若隱若現。
將大兄弟號停進船塢,眾人便進了這座城市。除了虞白荷和胖子有固定的采購燃料與食物的任務以外,其他四人便自由地在這島上閑逛,看看能不能在城市里找到任何一點他們所需要的知識。
阿赤和潘少徒二人晃進了一個酒吧里,讓人困惑的是,這個酒吧十分地蕭條。當他們進店的時候,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酒吧老板一個人無精打采地坐在吧臺處昏昏欲睡。
“老板,想問一下你們這里有營業嗎?”潘少徒靠近了吧臺想,小心翼翼地問道。
“酒就在酒柜里,自己拿吧,酒的下面有價格的標簽,然后把錢放在柜臺就好。”老板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把腳翹在了另一個椅子上,換了個姿勢便要接著午睡。
走近了的潘少徒發現店里大部分的椅子上都有薄薄的一層灰,很明顯已經很久沒有接待過客人,同時也沒有人在做日常清理。這酒吧還真在營業么?阿赤心里滿是疑問。
而另一方面,鄭九歌一個人走在路上,他想找找看這個鎮上有沒有鐵匠鋪或者武器店之類的地方。過去幾天鄭九歌一直待在房間里翻閱著關于這個世界礦產的書籍,盤算著是不是能稍微改進一下自己的武器。只靠機械臂里的幾把匕首確實是不夠看。
但鄭九歌很快就發現這個城鎮有不少古怪之處。最大的一個特征就是,他在城鎮里沒有看到任何一個裝有機械臂,或者其他機械零件的改造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大多見,并且那些普通人都有一種畏懼卻又厭惡的復雜眼神看著自己。
鄭九歌皺了皺眉,在入港的時候,他確實有看到帶著王國徽章的旗幟插在港口處。并且按照阿赤之前的說法,每個城鎮都應該有漢尼拔這種類型的鋼鐵士兵作為護衛隊存在。那么這個看上去排斥一切金屬物的城鎮是怎么回事呢?鄭九歌一邊想著,一邊沿著城鎮唯一的一條大路慢慢地走著,兩旁的店鋪大多是關閉的,就算還在營業中的也是門可羅雀,沒有什么客人。
不知不覺之中,鄭九歌發現自己越來越靠近剛才虞白荷所看到的那棟金屬建筑物。此刻靠近以后,才發現那棟建筑物著實高大,其高度甚至超過了王都伏雷的外城墻。完全由金屬制成的梯形結構一層一層地堆疊起來,除開每一層的形狀都不是特別規則以外,外形還有點像鄭九歌記憶中的塔樓。
塔樓的頂端懸掛著一面巨大的白色旗幟,因為沒有風的關系,那面旗幟只是無力地罩在塔樓的最頂層。雖然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點圖案,鄭九歌還是大概能斷定那就是王國的旗幟,而這棟樓則是王國在這座島上的行政機構。
鄭九歌沒有逗留太久便從那個塔的位置離開了。但直覺告訴他,不用多久他們就會進入到這個塔里面去探尋他們需要的真相。
同一時間,柳飛燕也正一個人在四處亂逛。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目標,或者說她對于目標這一件事并無所謂。最繁華的大城市與最落后的小漁村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也似乎不會對她的人生軌跡產生任何一絲影響。哪怕是對于她自己的生命來說,柳飛燕也一直認為自己不過是扮演著一個極其冷漠的旁觀者的角色而已。
她在想什么東西,一直是個迷,甚至對于她自己來說也是如此。但正逛著,柳飛燕聽到了港口附近傳來了一陣哭喊聲。
循聲而去,柳飛燕發現了有兩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人正在拉扯著一個似乎只有十歲不到的小女孩。還有一個腆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在指手畫腳地說些什么,仿佛他是那兩個瘦弱男人的老大。
柳飛燕是想直接略過的,但是那個女孩的哭喊聲不知為何讓她心里有些悸動,這讓她想起了一個人。于是她悄悄地靠了過去,想要搞清楚是什么情況。
“呵,小妹妹你穿得還挺豪華的嘛。”那個肥胖男人咧著嘴笑著:“看這胸前的絲巾,可是一件昂貴玩意兒呢。還有你佩戴的這些精巧的機件首飾,小妹妹,你是貴族吧?”
那個小女孩只是一直掙扎著,想要脫出她身后那兩個瘦弱男人的束縛,掙扎之間,還一腳提在了那肥胖男人的肚子上,讓后者痛得連續后退了好幾步:“好啊,小妮子,你喜歡玩這種粗暴的是吧。正好我也好這口!”
那肥胖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解下了自己的皮帶:“把她的衣服給老子脫了,老子倒要看看享用貴族是個什么樣的感覺!”
“畜生……”柳飛燕罵了一句,抽出了手槍,正準備一下打爆那個肥胖男人的頭。但想了不到一秒,她又把槍收了回去。
“還是用一些沒那么血腥的手段好了。”柳飛燕心里想著。幾息之間,她出現在了肥胖男人的身后,而那正準備脫褲子的肥胖男人則感覺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把冰涼涼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