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九歌醒來時,早已是日落西山。
“噢九歌你醒了啊。”潘少徒拍了拍鄭九歌:“想不到你小子進步神速啊,早上才跟人家一起去買個機械臂,下午就已經睡在人家床上了。”
阿赤也在一旁笑道:“這是人家鄭九歌魅力十足。九歌不用害臊啊,這波我支持你。”
鄭九歌這時才明白眼前這兩個人在笑什么,正想反駁,只覺得自己的右臂傳來一陣劇痛,但再之后便是自由活動的舒暢感。
“我去叫她們過來開會吧。”阿赤說著就開門離去,而潘少徒則和鄭九歌一起研究起了機械臂的控制。
幾分鐘后,眾人便圍著吃飯用的餐桌坐開了。
“那么就讓我來匯總一下我們打聽到的情報吧。”潘少杰咳了兩聲,脫下了自己紳士帽:“首先,藥廠位于這個城市是千真萬確的,并且它就坐落在鏈野城的西北角。雖然表面看上去與其他工廠無異,但根據情報來看,是這樣沒錯。”
潘少杰停了幾秒,接著說道:“第二點,就在兩天以后將有一名王國煉藥術士來到鏈野城。他會將藥方帶來,并安排藥品的下一波生產。由于這是一次常規作業安排,跟隨在那名術士身邊的,估計只會有一些來自中央的帝都護衛隊和鏈野城所安排的地方自衛隊。相對來說,下手難度要比在帝都要小很多。”
阿赤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的作戰目標將改為活捉那名煉藥術士,或是至少拿到他手里的藥方。相比起根據藥廠的作業流程胡亂猜測,現在的這個機會可相當于是中了大獎。”
“那么作戰計劃呢?”鄭九歌問道。
潘少杰繼續說道:“根據情報,那名煉藥術士的到達時間將會是兩天后下午五點左右,或者我們可以挑那個時間段出手。”
阿赤應了一聲:“襲敵于不備。到時他們將在港口登陸,我們得手以后,可以直接乘上大兄弟號離開。”
“我是新人,這么說可能于理不合。但是我想問一個問題,藥方是否非常重要?”鄭九歌向眾人問道。
接話的是虞白荷:“是的,如果藥方落入他人手中,雖然絕大多數的煉藥術士都被王國收歸國有,但只要找到一個合格的煉藥術士,便能找到破解這份藥方的解藥。一旦將解藥大面積發放或者噴灑,帝國多年來的努力就瞬間毀于一旦。”
“好,那既然如此,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藥方有被搶奪危險,那會怎樣?”鄭九歌追問道。
阿赤倒吸一口氣:“那么,就算那名煉藥術士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得將那個藥方當場毀掉。”
“沒錯了,所以我們決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明搶。而是要等到那名煉藥術士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對他進行綁架,或是暗殺。”鄭九歌冷冷地說道:“而最為不備的時候,便是那名煉藥術士完成任務,踏上歸途的那時候。所以我們要將大兄弟號保持在駕駛狀態,等到我們在船上伏擊得手以后,便能撤離到大兄弟號上。”
潘少杰忽然拍起了手來:“強啊,真不愧是你。”
阿赤也點頭道:“這個主意確實可以,那么我們就要兵分三路。一路將前往船上埋伏,另一路將在煉藥術士離開后引爆藥廠。少徒,你對本地熟,引爆工廠的任務就交給你和飛燕了。九歌,白荷,我們三人將提前埋伏到船內,等待時機。作為計劃的輔助,胖子,駕駛大兄弟號的事就交給你了。不過引爆工廠的話,少徒,你有什么想法嗎?”
“阿標應該可以幫到我們,他門路多得很。”潘少徒笑道。
阿赤點了點頭:“那么我們就約定在島的西北角,到時候我們和胖子會過去那邊的岸上接你們。”
計劃敲定,剩下的便只待執行。除了鄭九歌與虞白荷曾經外出選購暗器以外,其他人便只是待在旅店里養精蓄銳。直到兩天后,一艘黑色的巨大鐵制汽艇頂著巨大的船帆靠近了港口。不像是大兄弟號那樣使用熱氣球,這艘船靠的是船帆后的蒸汽噴射器,以此來達到更快的航速和穩定的方向控制。船首是一頭深紫色的狼,這是王國煉藥術士專用的狼船,其裝載的動力允許它在天空中飛上一個月還不用填充燃料。
那一天,鏈野城九成的自衛隊都到港口集合,列隊等候煉藥術士的到來。不多時,船側出現了一個身披紫色斗篷,胸前佩戴狼頭掛飾的男人。他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的模樣,臉上是一個接一個的因常年煉藥而腐蝕的傷口。對于某些煉藥術士來說,這似乎是能力與資歷的勛章。
“風巖大人,升降梯已經準備好了。”在那名煉藥術士的身后,一個穿著像侍從模樣的人用右手搭在左肩上,輕輕彎腰像這名叫做風巖的煉藥術士行禮。
“嗯。”風巖走上了懸掛在船邊的升降梯,只聽幾聲機械齒輪轉動,風巖便被緩緩地送下了船。
兩排身披鐵架,手持火槍的士兵整齊有序地走在寬敞的街道上。在他們的最前排,那個披著紫色斗篷的風巖,正在兩名金屬怪物漢尼拔的簇擁下前進。煉藥術士是多么重要的資產,如此陣仗便可見一斑。
在道路的另一端,一個戴著單片眼鏡,身披斗篷,一身有多處由黃金打造的齒輪作為裝飾的男人正等候著風巖的到來。他的身旁是大約三十名自衛隊成員,在后方還有兩個高大的身影,陽光在他們的身上產生反光,那也同樣是漢尼拔型號的金屬巨人。
“難怪要定在這樣的高樓,深思遠慮啊。”窗前,虞白荷拉了她狙擊所使用狙擊鏡,那是一個由金屬管和可塑彈簧,以及幾個能自由滑動組合鏡片組成的單片眼鏡,一旦帶上,甚至能看到一公里外飛行的麻雀。
“嗯,視野確實不錯。”在虞白荷一旁的是鄭九歌,他拿著一根長約半米的望遠鏡也在眺望著同一個地方。
在他們二人身后的是阿赤,他正坐在椅子和胖子一起吃著肉:“他們到了是吧,那我們得抓緊時間行動了。”
落日的余暉照進房間,照在了那把柳飛燕只要閑下來,便會一直精心擦拭的槍上。
入夜,萬籟俱靜,唯有幾個身影在月下穿梭。
刺殺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