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上場的四人中,包括了墨羽和張團圓。他們兩人自然知道不是李孟的對手,也沒有上場的必要,那么李孟的對手便只剩下了凌陽和王魄兩人。
王魄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站起身看了不遠處的凌陽一眼,開口問道:“既然就剩下我們了,不如我先來?”
凌陽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王魄便只好自告奮勇走上了擂臺。
王魄對著李孟行了禮儀,開口道:“你的符箓的確厲害,不過我已經有應對的方法,咱們開始吧?”
李孟點頭道:“好,那就開始吧。”
王魄瞬間拿出那塊李孟看不出任何品階的黑布,招出了那個穿著一聲黑色道服的老者。
近在咫尺,李孟終于有些看清了那個老者的真面目。那明顯不是活人,枯瘦的身體下只剩下了皮包骨,卻充適著一股很濃的靈氣,而且與王魄的靈氣如出一轍。顯然老者是依附于王魄掌控之下的。
李孟毫不猶豫扔出數十張符箓,自己則躲在了那些五行符箓的墻壁之后,靜觀其變。
王魄笑道:“忘了告訴你了,陣法我其實也很熟。”
王魄跟在老者身后,左腳踏出一步,尋著一道符門沖去。臨近時老者一拳之下,那道五行之屬木門便應聲而碎,露出其中的一條通道。
李孟在陣中某處,符陣又與他靈氣息息相關,自然感覺到了王魄打算破陣的方法。
李孟心想有趣,沒想到還真和他說的一樣,對陣法有些了解。不過他這可不是普通的陣法,想要破解就要看你的造詣如何了。
王魄跟在老者身后,掐指而算,開口道:“右腳三步。”
道袍老者隨著王魄的聲音,向右邊踏出三步,打碎那扇火門。一前一后兩道身影便踏入其中,火門在他們身后再度融合。
“左手五步。”
“直走十步,破。”
場外的蒼云宗弟子視線被擋,自然看不出擂臺上的情況,唯有一陣陣轟隆的破碎聲從中傳出。
負責歲考,懸于高處的卓遠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他也看的出王魄確實在陣法上有些造詣。不過,很可惜,從這一場歲考開始一共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仍未找到李孟真身所在的地方。
卓遠對于陣法不甚了解,自然不知道王魄推演的方法,不過他卻看得到兩者的位置。從始至終,李孟就在陣中某個地方沒有動過。而且由于站的有些累了,他還從納戒中搬出了一張材質極為特殊的竹椅,雙手抱頭躺在了上面。
卓遠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個小子秘密還真多。光這一手陣法上的造詣,只要是與他修為相當,又被他先手放出符箓,就等于他先天立于了不敗之地。不過以后修為高了應該會好一點,畢竟修為越高,無論是道法還是劍術,施展的都極快。而符箓卻有個缺點,那就是符紙燃燒的速度,永遠不會變。只有等符箓燃燒完畢,才會顯現出符箓的作用。
王魄跟在老者身后,渾身都被汗水浸濕。他抬起顫抖的雙指不停的掐算,嘴里喃喃道:“沒道理啊,這里明明是生門,怎么又變成了死門。不對不對,這里剛才來過,難道,這座陣本身在不停的變化么,這怎么可能。陣法布置之后怎么會自行改變,這不符合陣法的常識啊。”
擎天峰山腰處,那七把椅子上只剩下了三人。韓天隨依然一副冷漠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赤陽真人則指著臺上那一幕道:“怎么樣,還是我弟子略勝一籌吧。”
玄微真人難得沒有反駁,點頭道:“是不錯,假以時日,也許我蒼云宗可以再出一個陣法奇才。赤陽,你收了個好弟子啊。”
玄微真人站起身,坐在一旁的赤陽真人便知道了他的打算。如果任由比賽進行下去,會對王魄將來的成長造成一些心理上的影響。畢竟他用盡全力,居然連對手的面都沒見到,這不單單是比試了,而是雙方對于陣法的理解,太過天差地別造成的結果。
在五行八陣圖中找不到出路,心若死灰的王魄忽然看到以前出現一位黑衣道簪的老者。
王魄抬起蒼白的臉頰,看向那個突兀出現在眼前的老人,低聲道:“師傅,弟子輸了。”
出現在王魄身前的自然是玄微真人,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無視陣法來去自如。而他到來后也稍稍釋放出了一絲氣息,傳入李孟腦海中。
“小子,實力不錯,可以開陣讓我這個徒弟出去了。”
李孟腦海中忽然蹦出這么一句,立即從竹椅上起身,伸手將那把材質特殊的竹椅收了起來,一揮手,解除了組成五行八陣圖的符箓。
卓遠從空中落下,來到玄微真人身前,躬身一拜道:“擎天峰弟子卓遠,參見玄微真人。”
場下議論紛紛,當玄微真人出現的時候大多數人都知道了比賽的結果。李孟又贏下了一場。
擂臺下,眾人紛紛低頭行禮。玄微真人是蒼云七峰之一天海峰峰主,修為通天,自然是他們所有人修行路上所要追趕的目標。
玄微真人隨意看了那個王魄招出的老者一眼,后者便瞬間消散,化作一塊黑布落入玄微真人手中。
玄微真人看向王魄道:“輸一次有什么,別忘了你的強項不在于陣法,而在于招靈拘靈之法。剛才為什么以你之短和你對手的長處比試,平時師兄弟幾個在陣法上不及你,便讓你有些自以為是,養成了自大的毛病。這一次可知道錯了。”
王魄聞言,認錯道:“是,弟子知道錯了,回峰之后一定加倍努力,爭取將師尊教授的拘靈法門再上一層。”
玄微真人點頭道:“嗯,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峰好好反省吧。”
王魄向著玄微真人一拜,獨自走下擂臺,走出了白露秘境。
玄微真人看向一旁的李孟,一改之前對王魄的嚴厲。這個小子他越看是越喜歡,可惜是赤陽那老頭子的徒弟,他還真不敢硬搶。雖然他和赤陽的關系極近,但搶徒弟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玄微真人道:“你叫李孟是吧。”
李孟立即躬身一拜道:“弟子李孟,見過玄微真人。”
玄微真人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天賦如此驚人,還這么懂禮貌。聽聞你還有一個身份,是我蒼云宗內門執事。既然如此,你可以去我天海峰每月的講習課看看,學到什么都算你的,不算偷學。”
李孟拜謝道:“多謝玄微真人,弟子會去的。”
場外,赤陽真人心中有些好笑,玄微真人的打算極其簡單,他稍微想一想便猜了個大概。去了天海峰聽講,那怎么說也算半個天海峰的人。將來大道上走的遠了,自然也不會忘記其中有天海峰一分功勞,何樂而不為。
玄微真人撫須而笑,身化黑氣,消失在擂臺之上。
卓遠在一旁有些緊張,畢竟是一峰之長。他雖然是蒼云掌門的親傳弟子,但在幾位峰主面前也不敢造次。
卓遠看向李孟詢問道:“怎么樣,要不要休息一下。”
李孟搖了搖頭道:“不用,剛才在陣中休息的差不多了。不是還有一場了么。卓遠師兄,是不是我贏了這一場,歲考第一名就是我的了。”
卓遠點頭道:“理論上確實如此,但前提是你要贏下這最后一場。”
李孟笑道:“好,那我就盡快解決這一戰,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家做飯了。”
卓遠心中納悶,我們修行之人但凡進入煉氣期起,便已經可以辟谷,不食凡間谷物了。你回家是做哪門子飯。不過他也不想多打聽,畢竟那是別人的事。
卓遠看向臺下道:“那今天最后一場比試,由李孟對戰飛來峰凌陽,比賽開始。”
凌陽從臺下一躍而起,飛臨擂臺,藍衣飄搖,左手握住‘孤雨’的劍鞘。右手伸向前方道:“飛來峰弟子凌陽,請賜教。”
李孟道了聲:“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以飛來峰的劍術與你一戰,看看誰強誰弱。”
凌陽自信道:“好,既然你主動放棄符箓,想和我比劍,那就別怪我了。那么,既然是比劍,你的劍呢。”
李孟抬起右手,一把通體青色的古樸長劍,便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得自那座不知名禁地中的‘蒼云’劍。劍名‘蒼云’,與宗門同名,但到底是先有這把劍,還是先有宗門呢?
李孟握劍瞬間,身形拔地而起躍上高空,凌空一踏握劍俯沖而下。
你可曾見過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
李孟這一招劍術,學自墨羽這一個多月中演練的多種劍法中的其中一式。
李孟對于這一招極為喜歡,因為它的名字極有詩意,名為‘風急天高鳥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