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被他左一句東夷右一句東夷繞的頭暈,這地方究竟有什么魔力,這么多人都追著不放。
除了眼前的,她忽然想到星竹此時應該已經身在東夷了,或許等他回來可以問上一問。
可是就這時候,明未離的神情變得特別嚴肅。
他正對著惜言,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雙手緊緊都扣著她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就是我東夷人。”
轟——
忽然之間一道閃電橫空劈過,映著惜言的臉色煞白,她始終對蔡氏的那句她不屬于韓府耿耿于懷,可不至于直接都給她趕出大岳吧?
這個大個地方怎么到處都容不下她了還。
“你,你說什么?”
她的聲音微顫,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用這么堅定的語氣說這種話!
而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發現,此時的巷角,辛慕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那里。
剛剛明未離以為甩掉了身后追自己的人,但是辛慕的眼光從未離開過惜言,她的忽然被帶跑他怎么會沒發現。
而那些人怎么能和他比。
只是被這樣的一群人阻隔的太遠,最后找到這里尚花了點功夫,再找到時眼前只見到明未離一臉嚴肅,握著惜言的肩膀,而惜言背對著他,看不見神情。
辛慕詫異于此時的自己那種出奇的冷靜,他一步一步向兩個人走去,惜言見不到,但是明未離一抬頭便望見來人,
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忽然俯身低頭,緊貼她的耳朵,小聲說著話,同時眼睛看向辛慕:
“因為我們,是一類人啊。”
惜言猛的轉頭看向他,兩個人離的極近,彼此的呼吸聲在這一刻無比的清晰。
緊接著他又說了一句:
“小心身邊人,我會再來找你的,今天就到這里啦。”
說完沖她猛的一揮手后轉身便躍上身旁的墻端,幾步便消失在視線之內。
而惜言被他一番話搞的不明所以,她本想跟著追上去,但是剛剛跑了太久,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她一開始運氣便感到渾身無力,此時只能停在原地,抬頭向上看去:
“等等!你回來給我把話說清楚!”
而剛剛辛慕本想追上去,見他虛晃一招以為他對惜言做了什么,注意力最后都集中在惜言身上,只是沒想打惜言還要找這個人。
惜言喊了一句后便再忍不住,整個人蹲在地上一陣猛烈的咳嗽,她撫著自己的胸口急促的呼吸著,頭痛欲裂。
這時候她感到有一只手輕輕撫著自己的背,她抬頭便對上辛慕關切的目光:
“你追來了。”
說完她便再沒有一絲力氣的倒在他的懷里,今晚,可以到此為止了吧。
“言言,剛剛那人...”
“沒事,他抓錯人罷了。”
惜言沒有和他說實話,因為此時的她,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明未離的斷言,雖然她現在還不知自己的身世,但她若真的是大岳人,辛慕能接受么?
她應該相信他的,但是,大岳的皇上能接受么?大岳的百姓能接受么?一國王妃居然是他國之臣?
甚至連她自己想想都覺得荒唐。
明未離說他以后還會再來找自己的,他是什么身份,還有那些追他的人,都是怎么回事。
夜晚的云遮蔽了月光,所以連惜言都沒有發現,此時的辛慕已經面如死灰,他不用費任何的猶豫就可以看出來惜言在騙他。
惜言在騙他。
為什么?為了保護那個人么?
今夜的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不久后一行人便回了安陵城。
這幾日辛慕對那日惜言對那個人的態度一直耿耿于懷,而她又沒有和他解釋過什么,兩個人之間似乎被隔了一層什么,說不清道不明,卻沒有人先聲捅破。
只是辛慕也沒想到變化來的這么快。
回安陵當日他便吩咐了祁子業去查那人的來路,但是又沒有任何的頭緒,搞的祁子業也是一頭霧水:
“老大,你倒是說清楚這人到底什么模樣什么身份什么目的,總得有一個吧?”
此時的他簡直欲哭無淚,這安陵城幾十萬的人,天知道他要找的是哪個?
“最不正常的。”
辛慕想了想,似乎只有這點了。
“那我知道,這我今天還真見過你說的這么個人。”
“在哪兒?”
接下來的祁子業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旁的人再不正常還能有今天的辛慕不正常?
他一邊想著自己的機智,一邊感嘆自己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再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要被辛慕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
但是這回的辛慕沒有說什么,而是從他進門開始就一直在想著那天的事情:
“他應該挺多仇家的,那天見到的時候,他正在被一群人追。”
“這么關鍵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說?”
就算不知道什么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惹了什么事兒。
只要在安陵的地界內,城東走丟了一只貓,城西的小姐跟人私奔,城南的賣菜婆子要鬧和離,就算是城北的老槐樹上昨天開了幾朵花,這要他想知道的,就沒有打聽不到的。
何況還是當街鬧事被追殺誒,大事兒了算!
接下了這活兒,剩下的就是守在這里等人將人給送上門了。
這幾日他不是看不出來惜言心里有事情,但是又不知如何去問,平日里只有思懷帶著韓柯來看她的時候,她才會多說幾句話。
不知怎么,他感到那日之后,惜言似乎有意無意的在躲著他。
同樣地,惜言其實才是內心最為不安的人。
旁的人不知道,她的身邊已經沒了師傅和星竹,若是和辛慕再出現裂痕,那她就是徹徹底底的孤身一人。
若真的身份有異,她自然不懼與天下人為敵,可是現在處在這個位置上,她不能連累辛慕。
兩個人各自被自己的心思所牽絆,幾次辛慕說想要帶她出去走走,總是呆在府里怕是要悶壞了,若是平常惜言定是會應下,而是現在,每一次他都被拒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