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韓柯的了解并不多,但也知曉她會騎馬射御,估計也是個待不住的,看樣子她和那些嬌生慣養滿身只曉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并不一樣。
在此之前她甚至有點期待在這里見到韓柯。
思懷一臉不情愿:
“她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這里,任何出風頭的事情對她來說都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她的事情也過去一段時間了,辛慕也不與他計較,你們還在顧慮什么?”
惜言不明所以。
“大...大舅舅?!?p> 思懷小聲的提醒她。
對了,還有皇上,當初說她欺君來著。
的確,畢竟伴君如伴虎,思懷這孩子從來沒大沒小還能健全的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不好再替別人擋刀了。
“可惜?!?p> 她想了想不禁感嘆道。
“就是說,不過昨晚,我偷偷問了孫將軍,這里可還有什么無人知曉的其他入口?!?p> “可有?”
“還真讓我問著了,我將她安排在那里進場,離這里尚有一段距離,也比較偏僻,被人發現的可能不大?!?p> “可能不大,但是你膽子倒是不小?!?p> 惜言打趣道。
“這算什么?!?p> 同時她聽見思懷語氣略帶驕傲。
可轉眼她又見思懷支支吾吾的似乎想問她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說,便又一臉愁苦的模樣。
真是個陰晴不定的娃。
惜言決定幫她一把:
“你是不是想問韓柯的事情?”
思懷瞬間瞪大了眼睛,一臉渴望的表情,又想掩飾一點但是心思絲毫藏不住。
“我對她了解也不多,她在府上向來很受寵,但是骨子里有著一股倔勁兒,一旦決定了什么哪怕很大代價也在所不惜。”
“她還有得不到的東西?”
在思懷的概念里,韓柯是一個和他差不多的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會想在自己的院子里養一匹馬么?”
“什么?”
“但是她曾經想過,在很小的時候?!?p> “為什么要在自己的院子里養馬?”
“因為她喜歡。”
“那后來真的養了么?”
“沒有,韓大人自然不會同意。”
“那她....”
思懷想了想若是自己的住的院子里安了一個馬廄,那樣子,還真是,
挺別致的。
“三天沒吃飯沒出門也沒發脾氣,就自己一個人呆著,后來韓錚意識到不對了,總算是答應了許她學習御馬騎射,她的那些本事應該都是那時候學會的。”
惜言說起這些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點吃驚,之前從沒有想過,原來韓柯是這樣一個人。
思懷聽完:
“若是她以后還想要什么,我一定全部都會答應她的。”
惜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里道這孩子未免想的太遠了吧。
兩人在林子里轉了許久,終于繞到他方才說的那個入口。
但是入口處沒有見到人。
思懷怔在了原地,一瞬間腦子里是空白的:既然約好在這里,那她為什么不見了?
惜言跟在后面,也是個完全不知道狀況的,這里周圍已經沒有什么人,看起來也不想有什么獵物的樣子。
從這里出去可以繞回山前,惜言見他著急也不是辦法,便商量看兩人分兩個方向,分散開來找找看,也許是可能根本就是韓柯今天沒出來罷了。
但是不管怎樣,現在總不能讓她撞到皇上那些人面前。
思懷還有點兒猶豫,惜言知道他想什么,現在是丟了一個,他還擔了任務要照顧一個,只差把自己分身成兩半,早知道就多帶兩個人了。
惜言搖搖頭:
“你覺得咱倆誰厲害?”
“???那自然是姐姐了?!?p> “那遇到危險咱倆誰照顧誰?”
“我照顧你啊?!?p> 思懷說的沒有一絲猶豫。
“你怎么照顧我?”
惜言覺得他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但是直說又怕傷害孩子自尊心。
“我雖然沒有你厲害,但是也有點小厲害的。”
“那姐姐相信你一個人一定可以,姐姐就不跟著你了。”
惜言趕緊把話接過去,沒有和他多糾纏這個事情,等思懷反應過來,想說點什么的時候人已經只能看見個背影了。
孫逸在這兒呆了20多年,要是有什么事情早就說了,若是沒有,那也說明確實沒什么好擔心的。
唯一有點兒困難的就是,惜言獨自一人,不認識這里的路線。
當初可怎么就沒想到呢。
惜言看著眼前的日頭,周圍空無一人,怎么才走出來沒多久,再回頭連思懷都看不見了。
這孩子莫不是生氣了?
前面的路難行,惜言牽著馬,獨自一人走在林子里。
別說人,連個兔子都看不見。
日頭已過午時,不知不覺她越走越遠。
眼前是一片迷霧。
惜言被籠罩在大霧之中,甚至轉身看不清牽著的馬兒。
這么大的霧,其他人可怎么辦?
她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著,一手撐著一只樹枝,不時的探路、撥弄著身側的矮木。
正在這時,身后的馬兒忽然長嘶一聲,緊接著韁繩便脫手,馬兒似受了什么驚嚇,一路向前奔去,可沒過多久,便再沒了聲音。
惜言被嚇了一跳,這時候身邊的霧還沒有一點散退的跡象,她再往前走兩步,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一處懸崖邊上!
若不是剛剛的馬兒跑了之后便忽然沒了動靜,她甚至意識不到自己面前已經這般危險。
她站在崖邊,耳旁的風呼嘯而過,眼前唯一能看清的不知是云還是霧。
過了一會兒,惜言正準備要走,忽然身后迅速向她一支箭射來,不知從何方向,她轉身的同時已經來不及,那只劍直接擦過她的肩膀,帶著她直接落了下去,而面對這一切,她完全都毫無任何防備!
下落的同時她隱約看見當時自己站的地方,現在有一個人影,看不清是誰,也看不清在做什么,只是向下張望。
她想張口說話,但是現在卻也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
惜言肩膀中箭,那懸崖似是還不低,落下來的時候她撞到幾處從崖壁上伸出來的樹枝,整個人被絆的不清,接下來就是一段不知多長時間的無意識,這回在昏迷之前她甚至沒有感到多少疼痛。
究竟找誰惹誰了她。
這是在昏迷之前惜言腦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
此時懸崖上的人向下望去不見人影不聞聲音,呆了一回便轉身走了,消失在了大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