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聽了噗嗤笑了一下,之后便隨她一起出了來,和外面的人要來了兩匹馬,兩個人前后上馬,不多久便將那慢吞吞的馬車甩在了后面。
“謝謝你。”
惜言對她道。
“謝什么,我只是看不慣她那幅樣子。”
韓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陶紋的厭惡,也不知那個郡主有什么法術,幾句話就能讓人討厭成這樣。
這時候韓柯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勒馬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身后是騎馬一路追上來的思懷。
她二人心照不宣的都停了下來等他,等思懷到了眼前,他開口第一句就是埋怨道怎么獨獨留他一個人在車上對著那個郡主。
韓柯聽了轉頭笑笑:
“你這不是跟上來了么。”
而此時的思懷卻看呆在了原地,剛剛想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畢竟誰能想到這時候居然見到韓柯笑了。
她此時迎著風,頭發高高束起,簡單的攏成一個發髻,幾乎沒有任何的配飾。
過午的陽光照映在臉上,手中勒著韁繩,身姿挺拔,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還要英朗。
思懷此時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她,她應該是屬于天空和大地的行者,而不是一方窄窄的院子里任人擺布的好看的傀儡。
在這個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特別是那些女子,她們總是身不由己。
可是那一瞬間思懷決定,他一定要幫韓柯爭奪屬于她應有的這個權力。
惜言見他不說話,便問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心里想著總不至于還要回去陪著那個郡主。
思懷瑤瑤頭,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走吧。”
說完三人策馬啟程,一路的隊伍前后拉的很長,那些原本就騎馬的人此時在最前面,離她們尚有一段距離。
韓柯獨自一人仰鞭奔在最前,惜言和思懷則跟在后面,洋洋灑灑的漫步在平原之上,不多久就看不見了韓柯的身影。
路上惜言不經意的問起他關于辛慕少年時期的事情,她在搜羅著把自己腦海里的那個畫像拼全。
可若是拼出來發現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呢?
說來思懷也不記得多少,他和辛慕雖是兩個輩分的人,但也就相差不過十歲,自他有印象起,大約就是辛慕已經十二三歲的樣子。
在思懷的口中,她聽到的辛慕完全就是一個沉穩的長輩的樣子,即使他自己也就是個孩子,甚至還沒有現在的思懷大。
“那你可記得什么他的糗事?人總要有個缺點吧!”
惜言不死心道。
“真的沒有了...舅舅他從小到大都是這么厲害的?!?p> 惜言聽了有點喪氣,印象中的那個人說話有點磕磕巴巴的,可現在自己身邊這人怎么就無懈可擊呢。
“啊,不過好像確實有一件。”
思懷忽然想到了什么,對她道。
“如何?”
“說來還要怪剛剛車上那位?!?p> “陶紋郡主?”
惜言問道。
“嗯,她也是從小便和我們一同長大,別看舅舅現在對她以禮相待,但是小時候,可被她煩的不行。舅舅有一段時間想方設法的想要擺脫他?!?p> “為什么啊?”
惜言現在好像在聽一個和自己完全沒關系的人的事情,剛剛還悶著氣,現在卻充滿了興致。
“還不是她總纏著舅舅,那時候舅舅比現在要靦腆的多,從不愿與外人多講話,陶紋一天到晚嘰嘰喳喳的,舅舅躲她都來不及,有時候可能是被折騰的有點可憐。”
思懷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說完不由自己笑了起來,心情看起來特別的好。
這時候惜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思索了不一會兒便決定再問道:
“那時候他身邊是誰在照看?”
“啊?林姑姑吧,她跟在舅舅身邊很久了,”
思懷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據說從舅舅搬出皇宮自立王府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邊?!?p> 惜言瞬間明白了剛剛思懷看起來的猶豫是為了什么,辛慕出宮就是從皇帝登基、繆賀長公主遠走西陲那時候的事情。
對于他們來說這是多年姐弟情開始產生分裂的拐點,但是對于思懷,那只是他剛剛出生的起點。
惜言不知接下來的事情要怎么說,她指的并不是照顧他飲食起居的林姑姑,而是....
她之前不是沒懷疑過那個護衛會不會是紫藤,但是最近這段日子她在腦子里把紫藤的樣子和當年那個護衛對比了個遍,最后得出結論: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可是當時那個少年身邊的護衛看起來也是極其親近的人,若是現在還在,絕不可能至今她沒有見過,而若是人已經不在了,那....
她不由陷入沉默,此時夕陽的余暉浩浩湯湯灑在平川大地上,他們身邊沒有幾個人,只是幾個侍衛隨身跟著,現在也離得有點距離。
其余的人或在前在后,雖然冷清,但是別有一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思懷在她身側,見她一臉凝重。
還沒等惜言回應,思懷忽然抬手指向前方示意她看去,兩個人并肩而騎,同時抬眼望去。
前面很遠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人,那兩個人同樣騎著馬朝正他們這里來。
等惜言看定,才發現回來的是辛慕帶著韓柯。
辛慕錦衣長袍身形健朗,足上蹬著一雙高高的馬靴襯的他小腿修長,真是無論什么時候在哪里出現他都會是惜言意中人的模樣。
惜言認出他來便揚鞭前迎,思懷趕忙也追了上去。
“你們怎么都出來了?”
人到跟前辛慕熟練的勒馬,在原地來回轉了幾轉,對他們幾個人問道。
“難得出來一趟,只是呆在車里豈不是空空浪費了美好時間?”
惜言沒有說旁的什么,但是辛慕似乎猜出了幾分,關于陶紋的脾性他比誰都清楚,甚至曾經還深受其害。
不過現在畢竟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為了躲著她偷偷跑出來的事情未免有點不懂事。
辛慕看著現在的惜言,有一瞬好像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無奈又委屈,不愿和人計較什么,最后只能自己跑出來的模樣。
他沒有多說什么,惜言愿意,那她就去做就好了。
但是這個韓柯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