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
時寥頓了頓,又說:“沈爺爺喊停是因為在海外的沈家人都被舉報了,以莫須有的罪名進入法堂。有的甚至已經判刑入獄。”
“那場大火沒有消防隊來滅,據說有人拖住他們,威逼利誘,最后將他們鎖在一處,不允許滅火。”
宿江聽完以后,心里一陣震撼。
“而喵喵,也是這樣失聲的。”
繆虞心理崩潰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
他的腦海里一直有著那幾聲呼喊。在火場里,他卻感覺置身地獄。
“那你們……為什么那么討厭申梓軒?”
時寥的手緊緊握起,眼底都帶著猩紅:“因為——就是他毀了一切。沈爺爺在離開后曾給我發過消息,申梓軒讓他們入獄。”
“訂婚前入獄,訂婚當天沈家滅門。在富城,勢力比沈家大的也只有申家。如果申梓軒不想沈家滅門,一定會拼盡全力讓消防隊滅火的。可惜,我連他一面都沒有見過。”
一個月前的火海似乎又在他腦海中浮現,繆虞撕心裂肺的呼喊,炙熱的溫度,兇殘的火舌。
宿江看到時寥這樣,用手打了個響指。
時寥猛地清醒過來。
宿江看著樓梯口,語氣有些激動。
“時寥,你聽我說。我懷疑——”
——
太陽從東方升起,將陽光帶進病房。
已經是三周以后了。
申梓軒從病房外走了進來,繆虞才剛剛睡醒。
申梓軒低下頭撫摸了一下繆虞的臉,將她扶坐起來。
“梓軒,我想出院。”
申梓軒原本柔和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不行。你受傷了,還得再養養。”
繆虞拉著他的一條胳膊,抱住左右晃了晃。
還沒說話,申梓軒就抬起另一條胳膊將她壁咚在墻上。
“小魚兒,你知道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是什么嗎?”
繆虞眨了下眼睛,俊臉在眼前不斷放大。
申梓軒臉側開,在繆虞耳邊低聲呢喃:
“‘你現在還小,我不動你。可你如果和我說分手,我就馬上要了你,讓你一輩子都跟著我。’”
說著,他還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想改一下:你現在還在生病,我不動你。可你如果和我說出院,我就馬上要了你,讓你在病床上多待幾天。”
繆虞的身體僵了一下,不再說話。
申梓軒摸了摸繆虞的腦袋,從一旁的包里拿出一頂假發。
“頭發都剃光了,帶上假發會好一點。”
然后和繆虞說了一些甜言蜜語,喂她喝了些粥,這才走人。
他走后的半個小時,宿江走了進來。
他看著躺在那里的繆虞翻了個白眼。
“我說,你不會真的因為他說的那句話而心動吧?”
繆虞將枕頭砸向宿江:“你怎么又來了,出去。”
嗓子特別疼。
宿江聽到繆虞不對勁的聲音,連忙給她接了杯水。
“那孫子是不是喂你吃別的東西了?”
繆虞抿唇接過水:“有點辣。”
很像碗底放了青椒。
宿江想彈繆虞腦瓜,手一轉,彈到自己腦門上:“那你還吃。”
“關你什么事,滾出去。”
這三周以來,只要申梓軒一走,他絕對進來。
說要拯救她?
宿江當做沒聽到,撐著下巴:“我剛剛可都聽到了哦,你想出院。”
繆虞臉色微紅。
宿江看到她這樣,心口都被凝了一瞬。
宿江猛地湊近她,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兩個人的心弦都為之顫抖。
繆虞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宿江瞇著眼,說:“我親你一下,你反應這么大。那申梓軒說要你,你和泛春一樣。不是他說的話那么惡心你就怦然心動了?”
“梓軒是梓軒,你是你。神經病啊。”
繆虞伸手想擦嘴唇。
宿江又湊過去,壓住她的唇,溫熱的呼吸相互糾纏。
“真的,給我一次機會吧。”
宿江含住繆虞的唇,一點點啃咬。
繆虞垂著眸光,原本反抗的手也放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宿江才放開繆虞。
繆虞躺下去,聲音沙啞。
“滾。我不想看到你。”
繆虞拿被子蒙住自己,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宿江則被時寥叫了出去。
“我喜歡你,你記得給我個機會。”
宿江走的時候還不忘扭頭告訴一下繆虞。
繆虞沒說話。
等到門被關上,繆虞才把被子掀開,面色潮紅。
她恨鐵不成鋼地戳著自己的心口,惡狠狠道:“別跳了你。”
——
宿江剛走到樓梯間,時寥就飛起給他一拳。
“你不是說裝模作樣的嗎?怎么親上了!”
宿江悄悄的舔了舔唇。
“喜歡。”
三周。
他從來都不知道三周就可以喜歡一個人。
他以為他一直就是沒有感情的。
有女生追他,不知道被他傷了多少次心。
但是他依舊沒有一點波瀾。
唯獨繆虞。
他早就該知道繆虞是他的例外。
時寥看了他一眼,把一份資料遞給他。
“宿市少爺?”
宿市和富城不同,宿家一家獨大,新興技術也比帝都強大,是一座科技城市。
宿江微微一笑:“時二少這么快就查到了。”
時寥冷哼一聲:“不是你把資料白送到我眼前的?”
“我記得宿家少爺在三年前就不做心理醫生了,怎么?”
“繆虞,是我的例外。”宿江摩挲著手,瞇眼笑道。
時寥:“那你也知道了繆虞的背景?”
宿江點頭。
前沈家千金,現繆家大小姐。
繆家在帝都的影響力,絲毫不比宿家在宿市的影響力小。
時寥看他半天,不說話。
宿江也沒說話,也不敢坐下,就乖乖的站在時寥對面。
時寥算是繆虞的娘家人。
不能得罪。
半晌,時寥才開口:“喜歡喵喵到什么程度?”
“把宿家雙手奉上,讓敲死申梓軒就敲死他。”
時寥:……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是——你總要表白吧?你表白的時候就說‘我幫你敲死申梓軒’嗎?”
宿江連忙搖頭。
但隨即一愣:“你同意了?”
“我同意有什么用,喵喵同意才行。”
時寥翻了個白眼,又補充道:“而且我只是覺得你比申梓軒好那么一點點。”
說著還比了一個小半個指甲蓋。
宿江一下子就笑的和個二傻子一樣。
他和時寥說了聲等他,又蹦回到繆虞的病房里。
他坐在病床旁,撐著下巴,拽拽繆虞的被子。
“親愛的——我幫你去辦出院手續。反正申梓軒那鱉孫只讓你不和他提出院,那咱悄悄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