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熹微，清脆的鳥鳴聲透過窗戶傳來。

　　昨晚上晚睡了的秦歡睡到7：30，按下煩人的鬧鐘，從床上爬起來上廁所。原本她以為見到南覺會很尷尬，動作還有些躊躇，沒有想到南覺和姜翰兩人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失落。

　　吃了早飯之后，秦歡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電腦，瀏覽網頁上的招聘廣告。

　　這個世界里，秦歡是一個畢業即失業的三流大學里出來的學生，由于兩年沒有找到工作，誤入歧途，當了一個專業碰瓷的。上輩子，秦歡靠著碰瓷賺了不少錢。不過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秦歡最后還是被警察抓了，判了個20年的有期徒刑，出來的時候，秦奶奶已經去世了，她自己也人老珠黃，沒有謀生的手段，只能繼續坑蒙拐騙，這街坊鄰里都恨她恨得牙癢癢，最后她意外死在房子里一個星期也沒人愿意去關心一下。

　　這輩子秦歡過來了，也不想再重蹈覆轍，所以還是找個正經的工作要緊。

　　在晴空縣這種小地方，工作崗位很少。

　　秦歡看著網頁上的招聘信息，含在嘴巴里的水差點一口吐出來，因為這些工作真的太奇葩，像什么租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招小三的......簡直辣眼睛，秦歡直接關了電腦，感覺太不靠譜了，哪天她還是自己去找找看吧。

　　“歡歡，洗手吃飯了。”廚房里，秦奶奶的拿著最后一盤菜叫道。

　　“來了。”

　　秦歡走到客廳，南覺和姜翰已經回來了，兩人正在換鞋，高大的身體微微彎下，但也還是把門給掩住了。察覺到秦歡的注視，南覺抬起頭，兩人的視線相撞，秦歡率先轉過頭，南覺見狀微微勾了勾唇。

　　“小南、小姜，你倆也坐過來吃飯吧。”秦奶奶將盤子放在桌上，對剛回來的兩人說道。

　　“好的，謝謝奶奶。”兩人也不推辭，雖然在秦歡家住了幾天，但是兩人有空的時候還是會幫秦奶奶干些活兒，比如抬抬煤氣罐、換燈泡、修水管，秦奶奶挺喜歡他們的。

　　飯桌上的氣氛很安靜，吃到一半的時候，南覺突然開口說道：“秦奶奶，我和姜翰今天就走了，謝謝您和歡歡這幾天的照顧。”

　　姜翰放下碗筷。

　　埋頭吃菜的秦歡聞言頓了頓，咬著筷子抬頭看南覺，正好看到他朝她看過來的溫柔眼神，秦歡又低下了頭，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就要走了，是不是在奶奶家里住得不習慣？”秦奶奶聽到這話忙問道。

　　“不是，哪能呢，是單位給我倆分配了宿舍，搬到那兒工作也方便些。”姜翰接話道，他和南哥這兩天要不是為了等結果也不會在這里住下來，事實上，來晴空縣的第二天兩人就去了公安局，確定這里的人沒問題后兩人就完成了手續，上頭也分配了宿舍給他們。

　　“原來是這樣啊，沒事的，來，多吃點菜。”秦奶奶給兩人用勺子舀了些排骨。

　　餐桌上的氣氛更安靜了。

　　飯后，南覺和姜翰兩人進房間里收拾自己的東西，秦歡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看著她家的那臺老電視。

　　南覺挎著他黑色的包出來，后面跟著姜翰。兩人向著秦奶奶鞠了一個躬，往門外走去。

　　秦歡看著他兩人的背影，突然，南覺轉過頭，“歡歡，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在這里生活了幾天，南覺不知不覺中已經和秦奶奶一樣習慣了叫秦歡的小名歡歡。

　　秦歡一時反應不過來，秦奶奶見狀推了她一把，“歡歡，小南叫你哪。”

　　秦奶奶真的非常喜歡南覺，總想給他們兩人創造在一起的機會。

　　秦歡跟著他走到樓道盡頭，這里有一扇破舊的鐵窗。兩人站在窗前，南覺從包里抽出幾張紙遞給秦歡，秦歡接過，是體檢的結果。

　　“這是你的體檢結果，上面顯示你沒有受傷，本來是想抓你進局子好好教育的，”南覺看了秦歡一眼，“不過在你家住了那么久，小姑娘家家的，也不能真給你抓進去，但是，你記住了，下不為例，不然......“

　　南覺話沒有說完，但秦歡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當即抬頭說道：“謝謝你。”

　　她一雙眼睛睜得大，里面有光，南覺不自覺地伸出大手揉揉她的頭。

　　“嗯。”

　　南覺轉身朝著背光處走去，高大的身影堅實而可靠。

　　秦歡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過兩天去找工作。”

　　南覺聽到她這句話，步伐頓了頓，輕輕一笑。

　　......

　　離南覺和姜翰兩人離開已經幾天了，秦歡說是要找工作，只是這工作也挺難找的。不碰瓷了之后，她覺得錢真的太難賺了，都馬上要吃土了。

　　為了先撐過一段時間，秦歡暫時先干起了送外賣的活兒。

　　這天，她接到一個警察局的單子，下訂單的人竟然是姜翰。

　　秦歡從店里領了東西，騎上摩托車，繞過幾條大街，到了警察局門口。

　　姜翰從門口出來，見到秦歡，有些詫異，而后笑道：”是你啊，小騙子，怎么改行送外賣了？”

　　姜翰明顯調笑的話對秦歡沒什么影響，她自顧自地從車上拿下東西，往前一遞，“喏，你的外賣。”

　　姜翰瞥了一眼，說道：“哎，我拿不了那么多啊，你幫我拿進去吧。”

　　秦歡跟在他后面，走到一間大而明亮的辦公室。

　　“南哥，吃東西了。”

　　姜翰示意秦歡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他往旁邊側了身子。

　　秦歡看見坐在辦公桌旁邊的南覺，或許是太忙了，他有些憔悴。

　　南覺正在給一旁的女警交代要準備的資料，姜翰的話讓他抬起頭。

　　一旁的女警拿起桌上的東西，走了出去，只是在走的過程中，她看了秦歡好幾眼。

　　她可沒有錯過南覺往秦歡那邊看了幾眼的瞬間，雖然很短，但是在平時看起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南覺身上，卻很稀奇。

　　南覺向秦歡點點頭，臉上表情一開始也是驚訝，后來變得和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