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極樂樓搗亂,禮尚往來
舍剎鬼孩子脾氣,聽到新事物,注意力就被轉移了,他們仰起頭,也跟著問起來:“比你還好看?”
祈風一聽與自己比較,唇角彎彎,難掩得意的笑,勉強從模糊的記憶里回憶了好一會,道:“反正我沒見過那么好看的男的。不過具體的我記不清了,那監獄太暗,也看不清,我也沒心情欣賞他。”頓了頓,他又道:“是不是因為我,十絕殿下定決心跟咱們過不去了?”
重慕顏道:“有一定關系,但是更大原因應該是那塊冥鐵。我本來想用這塊冥鐵釣出神秘人,可現在,神秘人找不到,十絕殿還緊咬著不放。”
祈風思慮了一會,道:“那我們怎么辦?”
重慕顏向后一仰,翹起二郎腿,漫不經意地微笑道:“十絕殿給我們使絆子,極樂樓也不讓他們好過。不是喜歡收集天下情報嗎?給他們搞點事情做。”
有些對她來說沒用的東西,她重慕顏可以給,不過要是有人敢伸手來搶,那性質就變了。
一夜之間,十絕殿外,憑空多出來一尊展翅大鳥,不偏不倚,正對他們蟒蛇雕像,鋒銳的喙正好叼在蟒的頸椎上。遠遠看上去,儼然一派兇鳥擒蛇之景。
鬼劍拳頭微微攥緊,十絕殿門徒沖上去,三兩下就把巨鳥雕像砸的細碎,也不知道極樂樓塑了多少座羅剎鳥,無論十絕殿怎么砸,第二日準會送過來新的。
后來十絕殿知道這雕像砸也砸不完,干脆眼不見心不煩,都在殿內安心整理情報密件,極樂樓也跟著改了路子,嗩吶摻雜著別的噪音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地襲擊著眾人的耳膜。
這噪音不分日夜,還太刺耳,硯里的墨水都跟著聲浪微微顫動。
“砰”的一聲,一人把筆扔了,在地上留下一道墨跡。
又一人從一摞半人高的文件站起身來,捂著耳朵,心煩意亂道:“今天我已經抄錯八遍了。”
周圍紛紛響起撕紙聲,看來不只他一人抄錯了。
另一人道:“真的太吵了!吵得我好心塞。”
“這嗩吶聲快要把我送走了……”
“我感覺我把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的嗩吶都聽完了!”
越來越多的人也把筆一扔,靠在椅子上“罷工”。
不過下一刻,所有人噤聲。
是鬼劍鐵青著臉走了進來,冷道:“你們不會把耳朵堵上嗎?多久了,這批文件還整理不出來。”
聞言,大家忙伸手,把宣紙團成兩個小團,塞進耳朵里,什么怨氣都沒了,紛紛伏在案上奮筆疾書。
誰知,鬼劍剛要走,就聽身后有人驚道:“哎?我這邊情報有問題!”
鬼劍轉身道:“什么問題。”
那人道:“這情報明明是最新的,可我記得上面內容我好像整理過,讓我翻翻……”那人邊說邊動,在海量文件中埋頭翻找,終于抽出一卷宗文,細細比對后又道:“你看,果然,這條情報是三個月前的!不應該啊……”
鬼劍走來,接過那人手里的文件,自行比較起來,果然是老情報。
可新情報怎么會與舊情報重復?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我這邊情報是假的!這上面提到的知情人我是知道的,他早在兩年前就死了。現在還讓我去找他,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鬼劍:“……”
“我也剛收到了一封密函,打開一看,上面寫的是‘王婆的鴨三兩銀一只,陳公的瓜子是今年新下的……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鬼劍立在原地靜默了一陣,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匯報起自己手上出了問題。
亂了套了。
殿內炸開,忙成一團糟。大家都放下筆,拿著自己的情報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十絕殿原先的情報都是絕密與機密,可現在,大家手上拿著的東西,不是城東邊一寡婦再婚了,就是城西邊誰家生了雙胞胎,更有甚者,還有哪哪集市的豬肉降價了……
情報大宗十絕殿現在變成八卦殿。
他們的情報,早就被移花接木了。
不僅如此,游走在外的情報探子也受到了影響。
他們莫名其妙受到了干擾,本來要去南邊的探子,去了北邊。要去東邊的,去了西邊。
都是極樂樓放出的假消息,不僅讓他們折騰了一圈,南轅北轍,到頭來得到的還是個假情報。
平白耽誤了幾個月,結果一場空。
十絕殿的人力物力受到了嚴重破壞。
出于對極樂樓的報復,每每午夜,有人乞愿,十絕殿必去干擾。兩大勢力場場交手,次次不歡而散。兩邊結下的梁子也越來越深。
誰也別讓誰好過,誰也別讓誰痛快!
如此這般,相互折磨了很長一段時間。
人間折子戲出了新的,重慕顏抽空來人間茶館消遣。
懷川隨她上了二樓,立在重慕顏身側,小聲道:“小姐,以后怎么辦啊?只要有人乞愿,十絕殿必去。”
重慕顏食指在桌面上沒規律地敲著,心不在焉道:“聽書吧,別想了。”
穿著青色大褂的說書人上臺,簾布掀起,茶館內歡聲四起。
重慕顏頭一回看到茶館這么熱鬧,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內容,竟吸引了這么多人來聽。正覺得有意思,結果說出人一張口,懷川臉色變了,重慕顏卻是明眸微瞇。
那人開口一句是:“血扇羅剎鳥,尸壤彼岸花,此乃極樂樓。”
懷川都能猜到后面他要講什么,道:“小姐,我們走吧。”
重慕顏淡然道:“無妨,聽聽。”
說書人手指夾住醒木,舉起,在空中稍停,敲在案上,發出脆響,接著繪聲繪色道:“話說,那日夜深人靜,吳家碼頭卻忙碌至極。三大箱家禽被蒙上黑布,本是雞鴨家禽怎會如此沉,船工百思不得解,黑箱運上吳家船,忽然黑布落地,你猜怎著?”
下面真有人接茬:“怎著?”
說書人故作神秘道:“怪不得較其他貨箱沉重,原來家禽內另有玄機,竟藏有幾名女童。”
全場嘩然。
有人道:“吳家碼頭做的是販人買賣啊!?”
重慕顏微微納悶,他們怎么知道的?
說書人繼續道:“貨已上船,開船欲走,誰知船身紋絲不動,船老大立刻派人下水檢查,結果下去的人沒上來,上來的卻是一具死了多日的尸體,就在此時船身現骨手……”
這說書人講的都是當日發生的詳情,重慕顏越聽越納悶,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全了點。
觀眾們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有人插嘴問:“那人既然死了許久,那日日和他們在一起的是誰啊?”
重慕顏也想知道,忽然,一個黑影罩在她臉上,桌對面坐下有人落座,重慕顏偏頭去瞧,對上了兩張不想看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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