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泰然自若的斗篷老者從護城軍后緩緩走出來,落落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冷笑一聲,飛到了她不遠處,遠遠看著她。
想到北門的滄月和已經潛入城中的父親,她握緊了火刃,盯著面前的那個精靈。
“小姑娘,你還這么年輕,沒有勝算的,別掙扎了。以為兵分兩路就能夠打個措手不及?真是天真。”
落落冷笑了一聲,將匕首對準了那精靈的喉嚨,沖了上去:“沒交手就說這樣的話,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事實如此。”那老者拿著法杖輕輕一擋,就接住了落落的火刃。
幾個回合下來,那老者似乎并未受絲毫影響,落落卻有些吃不消。翅膀上的傷口仿佛有點裂開了,隨著她飛行的動作開始疼。倘若再這樣拖下去,她遲早要死在那精靈的法術之下。
怎么辦,父親還未發信號給她,可是她卻已經開始由進攻變成了吃力的防守。
晨光從地平線上升起,放眼望去,這藏春城南門的里里外外,躺的全是精靈尸體。
血似乎順著落落撕開的傷口流了出來,她咬著牙,看著面前氣定神閑的斗篷精靈,心里不住的祈禱著。
“差不多也陪你玩夠了,該結束了。”那斗篷精靈用沙啞的語調說著舉起法杖,對著不遠處已經搖搖欲墜的落落。
詭異的精靈語響起,天空中的火焰信號從城內某處炸裂開來。落落笑了起來,看著那斗篷精靈抬起法杖發出了紫色光芒,她用盡力氣沖了過去,硬生生用火焰盾抗下了一擊。
嘴唇有血滲了出來,那是她咬破的,她看著自己周身逐漸褪去的火焰光輝,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落落!”露露的匕首插進面前敵人的心臟,跑過來接住從天上掉下來已經遍體鱗傷的落落。
“還沒有結束,還沒有結束。”落落不停的念著這句話,艱難的站了起來。
“你不會是想要用‘那個’吧?不行不行,萬一失敗了你會死的。”
“我們馬上就要贏了,只要再撐一會兒,不會有事的。”
露露強行拽著落落一步一步往回走:“你已經受傷了,別勉強自己,你休息一會兒,我替你打。”
“沒事的,我還能撐一會兒。”落落艱難的站起來,拼盡全力飛了起來,對著她說道,“發動法陣需要一點時間,露露,掩護我。”
露露看著渾身是傷的落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這個時候,要是和尚在的話就好了。”露露心想著,突然從身后襲來一個精靈,險些刺傷她的胳膊。
落落的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空,她用盡自己最后的法力,快速的動著手指,開始發動法陣。斗篷老者緊握法杖,兩股迥然不同的力量在天空中對立著。
對于那個法術的記憶,那還是在落落很小的時候。赫炎城里,她坐在父親膝上,看著父親翻看著一本她看不懂的書。
“爸爸,這是什么啊?”
落亦涵摸摸她的頭,溫柔的對她說:“這是我們火系精靈三大強力法術之一,叫做‘審判?光明’。從洪荒時期開始,這便是我們火系精靈的至高法術,需要很強大的力量和內心才能發動。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爸爸就教給你。”
小小的落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后來,因為鐘無期的被捕,她再也沒見過父親。
那本書被她放在書架最高處,一直都未曾打開過。直到來赫炎城之前,她猶豫再三,才翻出了這本書。
天空中,一道紫色的法術從老者的法杖飛出,沖著落落襲來。眼看著在距離不到一米的地方就要擊中落落,露露一個翻身召喚出水流擊偏了那道法術。
老者似乎沒想到她會這個,心下一氣抬手就向她襲來。
“落落救我!”露露用力往前跑著,大喊道。
這時,落落睜開眼睛,瞬間火光點亮了整個天空。
她只覺得時間仿若靜止,從遠處傳來了自己平靜的聲音,正在不停的念動精靈語。
“審判,光明。”
幾股火焰從她的身體內飛了出去,吞噬了所有的法術。
“該死!她居然已經學會了這個!”斗篷精靈手一揮,精靈們圍上來想要替他擋,好讓他趁亂溜走。
可是落落只是手一抬,那些精靈就齊齊的掉了下去。那幾道火焰直直沖著他去,立刻束縛住他的手腳,直到越來越多的火焰圍在他周圍,包裹住那個斗篷精靈,將他囚禁在里面。
地面上的精靈通通失去了法力,已經開始肉搏,落落飛上前去,聽到那斗篷精靈低低的笑聲。
“沒想到你居然可以發動這個法陣,算我敗給你了。”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幫鐘詡?”
“我是誰不重要,至于幫,我幫的是自己。”
法陣不斷的吸食著這個斗篷精靈的法術,落落用火焰鏈將他捆住往自己這邊拽,想要取下他的斗篷一探究竟。
就在這時,藏春城南門里,落亦涵拎著劍,傷痕累累的殺了出來,可是他身邊并沒有夏知秋。
“父親!”落落一時慌了神,手里一緊,那個斗篷精靈便被她甩在了地上,火焰迅速蔓延,變成一張網,將他封印在里面。
落落跟著落了下來,去迎落亦涵,只聽身后的那個斗篷精靈說道:“你以為我們看不穿你們的把戲嗎?好不容易抓到的精靈,我們怎么會輕易讓你們救走?落落,你雖然贏了我,可是這一局,是我們贏了!”
“我母親在哪里?”落落冷著臉,轉身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斗篷精靈只是低聲地笑,笑到著笑著開始放聲大笑。落落冷靜了一下,她一抬手火鏈子飛了起來,迅速捆著那個精靈收回了她手里。
落落一把抓住了那個斗篷精靈的衣領,將帽子一把扯下。然而帽子后面露出來的臉,讓落落吃了一驚。
“風,風長老......”
那張臉明明與風長老一模一樣,卻又給人一種與平時浩然正氣的風長老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平靜的看著落落,仿若落落小時候第一次見他的樣子。
那時候的風長老和藹可親,他會給落落買她最喜歡的桂花蜜,會耐心指導她學業上的問題。與今日這樣的狠辣決絕的精靈迥然不同。
“不,不對!你不是他!”
“大長老,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怎么樣?我告訴你母親在哪里,你放我走。”
落落沉默著,她看了看四周,堆成山的精靈尸體,精疲力盡的父親和露露。眼淚從她眼中滑了出來,她緩緩的開口:“好,我答應你。”
與此同時,北門的滄月手持風刃,正努力和對方周旋著。突然他面前出現一發熟悉的風漩渦,滄月側身一躲,笑了一聲。
“你總算來了。”
鐘詡聽到這句話也冷笑一聲說道:“好久不見啊滄月,怎么,我找了你這么多年,你都躲過去了,如今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自然是有筆賬要和你算一算!”
“正好,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猜你會不會像你父親那樣,被我慢慢折磨死?”
鐘詡這句話說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意,滄月看著他那張臉,不斷壓抑著怒火,讓自己冷靜下來。
“鐘詡,你這是自尋死路。”
兩柄風刃碰撞在一起,滄月抓住他分神的一瞬用風幻影繞到他身后,瞬間拿風刃抵住了他的喉嚨。
“哦?要不是你們幾次三番壞我的好事,精靈,人類,萬獸,整個西塞那大陸,現在早已經臣服于我,拜倒在我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