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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葉澍走過來,熊桉桉也站了起來。
“你怎么不回家?等我有事嗎?”
“沒事啊,這么早回去也沒什么事,要不咱倆走走?”
“可以,那我請你吃點東西吧,上學(xué)期吃了你那么多零食,是該還你?!?p> “好啊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吃什么?”
“嗯…………酸辣粉!”
一會兒功夫,只見少女手里捧著一碗狼牙土豆,手腕還掛著幾個口袋,分別裝了烤肉串,烤魷魚還有各種烤素菜,葉澍手里還幫她抱著一個插了吸管的椰子。
少年一臉黑線,看著她滿嘴孜然和辣椒面,忍不住開口:“你確定你待會兒還能吃得下酸辣粉?”
“唔……吃得下啊,這只是飯前醒胃嘛!”只見熊桉桉嘴里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回答。
看著她這貪吃的滑稽樣,葉澍噗嗤一聲笑了,冬日黃昏的暖陽肆意傾灑在他的發(fā)梢,他的臉部輪廓被光影模糊了一些,整個人帥得犯規(guī)。
熊桉桉見葉澍笑得這樣陽光,都看呆了,在學(xué)校沒有看他這么笑過,還真是個禍水,難怪把她們兩姐妹吃得死死的。
幾乎是下意識地,把一串自己吃了一半的土豆片塞進了他嘴里。
“咳咳咳……喂……你……咳咳……什么毛???”
“好吃吧,嘿嘿~”
葉澍暗暗順氣,緩過了辣椒面的嗆口,慢慢咀嚼這片土豆片,仿佛上面有她的味道,甜滋滋的。
熊桉桉吃一口,就湊過去吸一口椰汁,葉澍看著眼前粉嫩的少女,心里柔軟得不像樣,如果一直這么寵著,她會一直這么柔軟乖巧嗎?
倆人吃著吃著,就到了酸辣粉的小店鋪,進去坐下后,葉澍把背包放下,去上了個洗手間。
葉澍在包里拿了紙巾,沒有把拉鏈拉好,熊桉桉喝著椰汁,不經(jīng)意地瞥了葉澍的書包一眼。
咦,什么東西有點眼熟?
熊桉桉心虛地抬頭,確定葉澍還沒回來,然后躡手躡腳地嗦過去,把那個東西從包里抽了出來。
這……不是自己送給他的防曬霜嗎?外殼已經(jīng)擠得快扁成一張紙了,軍訓(xùn)應(yīng)該就用完了吧?
用完了,卻遲遲沒扔,這瓶防曬的包裝并不值得收藏。
難道……?
熊桉桉嘴角慢慢上揚,親愛的同桌,你喜歡我這事,算是實錘了吧?
葉澍一出來就看見熊桉桉肩膀一抽一抽的,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
……
不就請她吃個酸辣粉,至于嗎?
兩人在吃的時候,熊桉桉全程樂得找不到北,葉澍看不透她,也懶得管她,默默嗦粉。
兩人吃完了,葉澍送熊桉桉回家,還好,文瀾廣場離她家很近,葉澍送她回家,再坐公交車回學(xué)校。
熊桉桉還是讓葉澍拎著椰子,自己跑兩步就湊過來喝一口。
“……你自己抱著?!?p> “可是我手涼嘛……”
熊桉桉委屈巴巴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葉澍果然感覺到一絲涼意。
看著她一雙嫩嫩的小手搭在自己手上,因為冷而微微發(fā)紅,葉澍嘆了一口氣,從包里摸出一雙灰色的毛線手套,遞給熊桉桉。
“哇,好厚實的手套啊,送給我的嗎?”
葉澍無視熊桉桉的星星眼,淡淡開口:“想得美,待會兒你到家了就還給我?!?p> “哦哦,好的呢。”熊桉桉戴上這雙手套,她的手太小,葉澍看見她戴上手套,因為尺寸不合適而產(chǎn)生的呆萌感,心里又是一軟。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熊桉桉把手套摘下來,還給葉澍,接過椰子,一雙大眼睛笑盈盈的,抬頭跟葉澍道別:“謝謝你哦,送我回家!”
葉澍把手套揣進兜里,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葉澍!”
少年回頭,一股少女的馨香撞了個滿懷,熊桉桉踮起腳,閉著眼,吧唧在葉澍嘴唇邊上親了一口,然后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就噔噔蹬跑回家了。
葉澍的腦袋瞬間炸開,大腦瞬間缺氧,她……剛剛做了什么?
摸了摸她剛剛親了自己的嘴角,葉澍反應(yīng)過來后,耳朵發(fā)紅,然后有些狼狽地轉(zhuǎn)身往公交車跑去。
這一幕被站在樓上陽臺的熊楠楠盡收眼底,她看到了熊桉桉大膽的行為,可最讓她傷心的,是葉澍的默許,所以,是喜歡熊桉桉嗎?
終于,最擔(dān)心的事情發(fā)生了,熊桉桉,好樣的,什么好事都讓你占盡了,葉澍你也要跟我搶,當初被拐賣的為什么不是你!上次的花瓶怎么沒把你砸死?
葉澍……為什么?你說你寒假要回老家,不能給我補課,可是為什么你還在這里?熊桉桉可以找你,你就那么不想見我?
哪怕我再優(yōu)秀,再拼命學(xué)習(xí),引起你的注意,你依然無動于衷嗎?
熊桉桉在門口脫了鞋,正要回房間,看到熊楠楠站在樓梯口,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
剛才那一幕看到了嗎?
那正好。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p> “桉桉回來啦,吃飯了嗎?”
“吃過了媽媽?!?p> 直接無視熊楠楠,往樓上走。
熊楠楠上前一步,微微擋住她,“姐,你……干嘛去了啊?媽媽很擔(dān)心你?!?p> “我跟同學(xué)一起學(xué)習(xí)呢,”熊桉桉轉(zhuǎn)頭看向白蘭,“媽,琳琳沒告訴您嗎?”
“琳琳告訴我了的,媽媽怕你在外面吃不好?!?p> “我吃的挺好的,您放心?!?p> “姐,那你……你的書呢?”
熊桉桉瞥她一眼,心里冷笑一聲,“噢,我的東西放在同學(xué)那兒了?!?p> 熊桉桉想錯開她,回房間去,手臂卻被熊楠楠一把抓住,熊桉桉冷靜地看著她想干嘛。
“姐,可以明天帶我一起學(xué)習(xí)嗎?”一副強勢的樣子。
熊桉桉聞言,掛上了“職業(yè)假笑”,看穿她心里的小九九,“我們在預(yù)習(xí)下學(xué)期的內(nèi)容呢,楠楠,以你現(xiàn)在的基礎(chǔ),不太適合,你還是先把空缺的知識全部補回來吧?!?p> 說完熊桉桉扯下那只抓著她的手,踩著拖鞋“噠噠噠”地上樓了,白蘭看著幺女一臉失落,想拼命奮起直追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
“楠楠,媽媽知道你想快點跟上高中的進度,可是你姐姐說得對,咱們還是一步一步來,不著急,啊?!?p> 熊楠楠眼里燃起不甘的妒火,她一想起剛才那兩個人的吻,就無法控制自己發(fā)狂的嫉妒,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快嵌進肉里。
可還是乖巧地掛上一抹微笑,松開雙拳,上樓了。
夜深人靜,熊嶺南和白蘭已經(jīng)睡了,熊桉桉回到房間后先學(xué)習(xí)了兩個小時,然后和葉澍微信聊天,剛剛放下手機,閉眼準備入睡。
門鎖開了,熊楠楠輕輕走到床邊,窗外的月光皎潔,印在熊桉桉面龐,美得攝人心魄。
可熊楠楠此時卻無比討厭這張跟自己一樣的臉,看著熊桉桉平靜的面容,冰冷的眼睛迸發(fā)出恨意。
半晌,熊楠楠笑了,坐在窗邊的凳子上,不疾不徐地開口。
“姐姐,既然沒睡著,就起來聊聊天吧?!?p> 熊桉桉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笑意盈盈地看著熊楠楠,“你知道我沒睡著?”
“從小時候開始,你從來沒有平躺著睡過覺,裝都不會裝呢?!?p> “你果然不結(jié)巴了,楠楠,你的保護色可太逼真了?!?p> 熊楠楠笑而不語,熊桉桉繼續(xù)開口:“也是,像你這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話都說不利索?!?p> “心狠手辣?我的姐姐,這從何說起???”
“上次客廳里的花瓶,我要是沒猜錯,你應(yīng)該是想往我頭上砸吧?”還有上一世,你對我做過的所有惡毒的事。
“可惜了,只砸到你的手臂,不痛不癢?!毙荛荒樛锵А?p> “姐妹一場,就為了葉澍?”
熊楠楠騰的一下站起來,瞪大了眼睛,“你覺得只是為了葉澍嗎?熊桉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運?幸運得簡直讓我妒忌?!?p> 熊桉桉眼底透出一絲疑惑。
熊楠楠嗤笑一聲,站起來,“當年那個人販子,一早就瞄準了我們倆,可是你幸運,只有我一個人被拐走了?!?p> 熊桉桉倒是不知道這事,只見熊楠楠仿佛自言自語似的,邊走,邊笑,邊歪著頭說話。
“你知道我那三年過著怎樣的生活嗎?你知道第一次有多痛嗎?那個惡心丑陋的胖男人每天下地回來就要壓著我做,還用他臭烘烘的大嘴啃我的臉,一遍又一遍,我像個奴隸一樣,每天都要承受他對我的侵.犯!”
“還有啊,每天白天趁著那個死胖子下地,他爸就要過來脫我褲子和衣裳!我的身體,晚上是那個油膩的胖子的,白天是那條猥瑣的老狗在用,我那么小,生理期還沒來,就要每天過得生不如死!”
“回來后媽媽帶我去檢查身體,我的子.宮受損嚴重,喪失了生育的權(quán)利......”
熊楠楠說到這些,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浮上痛苦的神色,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渾身開始戰(zhàn)栗,下一秒?yún)s眼神如炬,死死地盯著熊桉桉。
“而你呢,我在受苦,你在干嘛?你在享受,你好好地上學(xué),跳舞,獨享爸媽的愛……我怎么不恨!”
熊楠楠就這樣在她面前把自己扒開,把當年的事就這樣說給她聽,熊桉桉只知道她被一個鄉(xiāng)下胖男人侵犯了三年,倒是沒想過她在那里還遭受到了這些事情。
內(nèi)心吃驚,卻神色如常,她是妹妹,她受苦,自己心疼,可憐,可這不是她隨意傷害自己的理由,沒有任何人有權(quán)利把痛苦加諸在別人身上。
“所以,你對我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