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傅斯寧燒好飯,天已經完全沉下來了。
江生也在這時背著一身疲憊踏點而歸。
兩人又是相顧無言的一頓飯,沉默的收拾好。
傅斯寧看他若無其事解衫上床,忍無可忍道,“你怎么說都是個男子,好歹有點憂患意識吧?!回回在外邊逗留那么晚做什么?家里有鬼?”
江生解衫的動作慢下來,他沒有回頭,溫吞吞道,“我怕你見了我不自在。”
傅斯寧杏眼一睜,“胡說。”
江生瞥她一眼,沒有答話。
這段時日颯颯面對他時的刻意冷淡與拘束江生看的分明。
颯颯那么別扭,江生心里也不好受。
只好每日比颯颯先出門,等到避無可避時再回家。
江生也只能這樣了。
傅斯寧有些心虛。
她想了一會兒道,“只要你斷了那個什么……念頭,咱們就什么事也沒有。以前那樣不是挺好的么,以后咱們還跟以前一樣。”
傅斯寧掏出那只碧璽簪子。
她已準備了好幾日卻一直疏于沒有機會給出去。
傅斯寧將簪子遞給江生,說:“這是前些日子鎮上那位夫人賞給我的。你知道的,就請我作畫那位。”
江生接過簪子,放在枕頭底下,道了聲謝,就無下文了。
傅斯寧對他這樣的客套冷淡無所適從,有些難受。
“你不喜歡?”
“喜歡。”江生說,“但我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若我表現得……”他停頓一下,“若我表現得很高興,你又覺著……有些不大好了。”
江生不善言辭,這番話說得含含糊糊的。
傅斯寧也頓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傅斯寧有些尷尬的咳咳,“嗐,我不都說了嘛,咱們還和從前一樣。你不必這么拘謹了。”
江生搖搖頭說,“你可以僅僅當我作你的朋友、家人。但是我,暫且還無法做到。可能以后也無法做到。我不想瞞你什么,也不想你對我像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直視颯颯的眼睛,“其實,就算我向你表白了,你拒絕之后,我沒有對你有過糾纏,沒有讓你的生活有什么改變。你大可不必這樣,避我如蛇蝎。“
傅斯寧吶吶,“我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雖然沒什么,但總覺得我對不住你似的。我不想傷害你的。”
江生說,“你沒有對不住我。你對我太好了。”
江生加重語氣,告訴她,“你真的,對我太好了。從來沒人對我這么好過。”
不用他說傅斯寧也知道。
兩人雖然冷戰這么多天,不過總杵在一個屋檐下,又一直顧念著彼此。
那日表白是情急之下,又太過匆匆。
兩人都沒有什么準備。
一個只逃避,一個順著她逃避。
不過這么多天了,他們總是一處的,不可能一輩子這樣冷待著對方。
他們總是一處的。
所以是時候說開了。
江生繼續說,“你待我這樣好,你沒有對不住我什么。你也不要覺得歉疚,無法面對我。”
江生面上有些委屈,“你不要不知道如何面對我。”
傅斯寧問,“所以,你是因為我對你好,才喜愛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