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 days later.
晨曦驚擾了陌上新桑,風卷起庭前落花穿過回廊。
天蒙蒙亮,萬物似混沌初開,到處朦朧朧一片。昨日就好了風箏,今晨又再早起。冥冥中,有什么在吸引著少年,吸引著他在這天地始啟明的時辰起床,打開前門。
……
該如何去描繪這樣一幅美麗的畫面呢?一個面容清麗的少年站在門里,屋門外,臺階旁,一個同樣美麗的、可愛的、動人的少女正靜靜的立在哪兒。她微低著頭,似乎還沒睡醒,長長的睫毛上還閃爍著晶瑩的露珠。蒙蒙的晨曦在兩人之間跳動,微風輕撫過兩人精致的臉龐。
“咯咯咯。”真可愛!看到少年恍惚,又驚訝的神情,少女不禁歡快地笑起來,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微微的顫動著的睫毛,一切都那么美麗,那么活潑,像一串在搖動的銀鈴。她的聲音似好鳥相鳴,嚶嚶成韻,直笑到少年心里
“……”
少年不知說什么好,少女也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像變戲法一樣,少女從背后取出一個風箏,遞給少年。
“啊!是‘沚’。”少年接過風箏,我不是把她給了個男子嗎!真是奇怪!于是他問“可是它為什么會在你這呢?”少女不答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右手指了指喉嚨。“呃——你……不能說話?”少女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后又只是笑,笑聲中有一點悲涼。“你能發聲。那是……不會說話嗎?”少女輕輕點頭,笑容從悲涼變成苦澀而悲哀。她不喜歡哭,她覺得笑能掩蓋悲傷,所以她所有的情緒都寄托在笑里。而此刻,她的笑聲中只有悲苦。見此,少年的心猛然揪痛,“沒關系的,我可以教你!”他脫口而出!看著眼前悲傷的人兒,少年此刻真想摟住她,給予她安慰。
笑容逐漸明麗……(若有表情包,效果更佳。)
少年只感覺清風撲面,身子就猛然被抱住。少女動人的臉蛋幾乎要貼在他臉上。她輕柔的鼻息真切地撲在了少年臉上。少年看著少女明亮的眼里閃爍著,哦不,充盈著激動和興奮。她眨巴著眼睛,似乎在說:“真的嗎?你會教我說話?”她太激動了,奔放多變的情緒反而讓少年無所適從。
輕輕推開少女,少年趕忙調整加速的呼吸和心跳。他這可是第一次和女孩子靠的這么近啊!天哪!我抱……抱了她,我……要不要對她負責呀!他心想,畢竟當地男女思想是比較保守的嘛。
“我現在就可以開始教你說話。”少年有些羞怯地看著少女,而少女神色泰然自若,心里還在笑他。真是個害羞的孩子。她心想,不過很可愛呢!“別笑我啊!”少年別過身子,臉都紅到了耳根子。
太陽在少女的呀呀學語聲中升起,少年屋外,佃農們都早已開始了一天的辛苦勞作。村鎮里,人人都在為新的生活努力。他們堅信,從來沒有白吃的苦,白受的累。
少年開始他的“教育生涯”后,整個人都變了。空洞了許久的眼眉間,開始洋溢起點點光芒。少女坐在雙手撐著下巴,盯著少年的眼間也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
一直到少年的肚子餓的咕咕叫,少女才放過喉嚨干啞的少年。“謝……謝……你。”少女遲疑地說出這句話,她的聲音也有些嘶啞。少年不想說話,只是點點頭。
一個上午,少年教會了少女不少話,少女悟性很高,又因為聽得懂人說話,所以只要教她拼讀就好了。“你太妖孽了!想我當年上私塾……哎——”少年自卑的蹲在一旁,簡直要自閉。
“咕——”少年肚子的抗議聲越來越大。少女抱歉地笑了笑,說:“去……吃飯,跟我……來。不待少年答應,少女便拉起少年的手,跑出屋子。她的步子很輕盈,就像一陣風,讓人感覺她更像是飄過的一片云彩。
“嘿,去哪兒?”“不……要問。”“啊,啊——”少年突然身體一輕,便覺得地面倐的變大,而地面上的農田,小丘,都變戲法般縮成一個點。“唔,哦哦!”風呼嘯著從少年身邊刮過。他聽得到風聲卻沒有風刮過臉頰的痛感。“唔哦——”顧不上干啞的喉嚨,少年放聲大叫,抒發著內心的酣暢。“我在飛翔。”離開地面的恐懼感竟然一瞬都沒有出現!而他也絲毫沒有擔憂他會不會掉下去。直到降落時……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救……命……呀——”從將近一千米高空自由落體的少年感覺生無可戀。
雖然,化作清風的少女在落地前接住了他,但是深刻體驗了一把萬有引力的少年依舊心有余悸。看著瑟瑟發抖的少年親切地跺著大地。少女忍不住又笑了,左手虛捂著嘴,強忍著沒有笑太大聲。“你……很……好”少女一下子忘了“勇敢”怎么說。于是只好說“好”。“不好,我要死了。我要摔殘了,你得負責。”少年面色慘白,神情幽怨。不知不覺間,僅僅相識半天的兩人關系更近了一步。還能開玩笑,那就沒什么大事了。少女心想,不過他真的很勇敢呢!還能站著。回想起她小時學習化風,從近千米的高崖被父親踹下來的場景,她覺得,那時趴在地上,氣兒都不喘不上的她,似乎比少年更加不堪。
再繞過一個彎,一片小村莊出現在少年面前。“這是哪?”“我……的家”少女拉少年進了一戶人家,指著一間房說“廁所。”話音剛落,少年就匆忙忙趕進去。
等少年出來,少女已經擺上一桌子菜。坐在木桌邊,少年定神打量少女的家——這間木質小屋的“五臟六腑”。木屋幾無雕飾,十分簡樸。但是臥室,廚房,廁所,飯廳,一應俱全。“來,吃飯。”少女擺好碗筷,優雅的拉開一把老木椅。“謝……謝謝。”第一次做客別家,想到這,少年突然就緊張起來。“這是什么菜?”少年小心翼翼地夾起面前的一片肉,細細品嘗。“以前沒吃過……但是味道真好!”“嗯,好吃就……多吃點。”
少女微微笑著,看著少年出神。她此刻感覺到了滿足,因為少年眼中的空洞少了許多。“誒,你為什么不吃呢?”少年發現少女只是盯著他不禁疑惑,難道她竟然不餓?
“哈哈哈,我……也吃。”少女小臉微微紅。“不過,”她又笑起來“你樣子……好好笑……”確實,少年小臉頰鼓鼓的,嘴里剛剛塞滿了食物,此刻又睜大了眼,一臉呆萌的望著少女,活脫脫像一只小倉鼠。聊著笑著,餐盤子不覺就空了。
“哎呀,太好吃了!”“明天,你還來,我還,做給你吃。”少女說完,心中默念到,只做給你吃。“下午,陪我放風箏,好嗎?”少女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道。“放風箏?”“嗯。”少女希冀的望著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渴望。“呃,好啊。”少年撓撓頭,答應下來。“我來收拾碗筷吧,不能老麻煩你嘛。”少年主動起身,和少女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