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爸爸的司機老錢送程瀲回來的,程瀲很滿意,因為不僅省了路費,老錢還非要幫她把行李提上去,畢竟行李箱里裝了一堆程媽媽給程瀲的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重得要死。
程瀲內心太感動了。
他們一到門口就看見了一束已經謝的差不多的小雛菊孤零零地立在門口,還有一些花瓣掉到了地上,原本的白色已經變得枯黃,老錢打趣道:“哪家小伙子一片心意。”
程瀲接過行李箱,道了聲謝,忍不住看了一眼小雛菊,裝作自己沒聽到這句打趣。
她把花抱起來拿進客廳,找了個花瓶裝上水,把小雛菊插了進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雛菊居然有一些變得鮮活起來,灑點水再加上陽光一照頗有些生機勃勃的意味。
程瀲拍了張照片給聶是深看,附帶一句【它好像被我救活了。】
聶是深居然是秒回,一個大拇指的表情。
程瀲覺得自己周一的心情莫名變得好了起來。
周四晚上是程瀲難得的清閑夜晚,她從聶是深買的零食堆里拿了包薯片,開啟電視準備看劇。
看的是時下最火的一部校園劇,舒柔柔和張茵每天輪番給她安利,今天終于可以有時間驗證一下她們的眼光。
劇里的女主貌似是現在的當紅小花旦林意愿,程瀲知道她是因為她好像是和聶是深一個經濟公司的同事,他倆偶爾會一起參加節目。
程瀲邊磕薯片邊想,長得挺好的女孩子,演技其實也很不錯,但可能是自己年紀大了,看著校園甜劇絲毫不為之所動,甚至還感到劇情有一些尷尬。
雖然有點尷尬,但手里的薯片未免太好吃,男女主也挺賞心悅目。她還是堅持著用它配著狗血言情小爛劇湊活著看了下去。
慢悠悠吃完兩包薯片,劇也差不多結束了,程瀲開始吐槽舒柔柔和張茵追劇的眼光真不怎么樣,大概她們一把年紀還沉浸在校園戀愛的感傷里,一邊惋惜年少無知,一邊痛惜青春一去不復返,難免會對這些傷春悲秋的悲痛影視產生偏愛。
看著看著她突然想到今天開會說的一個事兒,老大當時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現在還是能讓程瀲繼續打顫。
她趕緊放下手里的薯片,接地氣地吮了吮手指頭,給聶是深打了個電話。
上個星期剛把他鴿了,這個星期可得安分一點。
……沒接。
八點五十二分,聶是深大概還沒有結束訓練。
程瀲把手機放在一邊,換了部劇繼續看。
九點十六分,她的手機響了,果然是聶是深。
“瀲瀲,你找我啊。”他氣喘吁吁的。
程瀲問他:“剛結束?”
聶是深抱怨道:“是啊,太累了。晚上還被要求去跑步了,鍛煉體能。”
程瀲點點頭,突然意識到聶是深是看不到她的動作的,就“嗯”了一聲。
那邊傳來開汽車門的聲音,聶是深應該是準備回公寓:“你找我有事啊。”
程瀲正在推斷他是自己開車還是有司機接送,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隊友一起,猝不及防被這么一問,突然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要和他說什么:“……啊有啊有啊,你突然這么問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是什么來著……我先想想。”
聽筒里傳來汽車音響放出的歌聲,程瀲在心里吐槽,到底是得有多自戀的人,居然放自己的歌。
聶是深輕笑了兩聲:“你好好想,不急。”
他坐在后座,公司派來的司機知道聶是深話少,也不打擾他。
一天的訓練讓他身心俱疲,但剛剛看到手機里地未接電話來自程瀲,突然就精神抖擻了。
程瀲說自己忘記什么事了,他卻慶幸程瀲忘記了,這樣可以把這通電話的時間延長。
程瀲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被救起來的現在又再次瀕臨死亡的堅強小雛菊,以及旁邊擺著的花店剛送來的嬌嫩黃玫瑰,抓了抓頭發,總算是想起來了:“就是……這個星期你除了周六,是他時間還有空不?”
“怎么了?”
程瀲有些心虛:“我周五要和領導出去開個會,周日中午才回來……。”
話還沒說完,聶是深就插嘴提問了:“男領導女領導?”
“男領導……哎呀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住在外面不太方便,所以……”
車上放的背景音樂很嘈雜,但聶是深的聲音瞬間拔高,把背景音樂都蓋了過去:“所以你和男領導出去開會,而且還不跟我視頻了。”
同行的隊友顯然被他拔高的音量嚇到了,打趣著低罵了一句:“冷靜點啊,嚇死我了臭小子。”
程瀲解釋道:“不是!又不是單獨的!除了領導還有別的同事的啦,所以我們改個時間,我不鴿你!你什么時候有空。”
聶是深讓司機換了首歌,變成了舒緩的輕音樂,他的聲音變得清晰了很多:“對我來說哪天都一樣,周六是因為你放假。”
程瀲想了想每周大致的時間安排,對他說:“改周四?”
聶是深被逗樂了:“今天啊。”
程瀲有些懵:“呃?”
聶是深解釋道:“今天就是周四啊。”
程瀲覺得還真是難為他了明明沒有雙休還把日子記得這么清楚。
她承認道:“是噢。”
“那先等我回去。”
“好。”
掛了電話,聶是深開始思考程瀲打這通電話的意義,她完全可以取消掉她們的約定,但程瀲的做法卻是改時間。
有一個讓聶是深可以跳起來歡呼的想法在他腦海里成型,但他不敢想,他想求助別人:“隊長……”
“什么?”
“算了,沒什么。”這份隱秘的歡愉,他還是希望是自己獨享。
聶是深給程瀲彈視頻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十點,她找的劇已經放完了,她坐在電腦前面發著呆。
聶是深的臉上罩著一層薄汗,頭發也亂糟糟的,應該還沒有洗漱。
他把房間的燈光比上次昏暗了一點,后面的架子上多了一盤綠植,程瀲問他:“你那里怎么看起來這么暗。”
聶是深轉了轉攝像頭,對準了一盞黑色的臺燈:“上次開了它,不過這次事出緊急,還沒來得及充電。”
程瀲笑了:“你活得這么有情調啊。”
他不解:“怎么?”
程瀲的手指向聶是深身后的綠植,他的頭跟著轉了過去,程瀲說:“還養了盆小草。”
聶是深把頭轉回來:“隊長送給我們的。”
程瀲知道隊長是他們隊的主唱,人設一直都是溫柔隨和會照顧人,沒想到是真的。
她點點頭:“挺好的。”
聶是深跟著點點頭:“是啊,而且這個草也不用怎么澆水,自己就活的挺好的。客廳里還有一盆仙人掌,我們都不太管,也挺綠的。”
“有時間打游戲,都不能順便澆澆草嗎。”
聶是深掰著手指頭給程瀲認認真真算了起來:“早上六點起床,八點開始訓練,中午十一點半結束,十二點半開始午休,下午兩點開始訓練,三點半休息半個小時,從四點練到六點,七點再練到九點,回去了得洗漱得抽空和瀲瀲視頻……”
程瀲打斷他:“原來和我視頻是抽空的呀,那我就不耽誤大明星的正事了。”
他趕緊擺手,還拍了拍嘴:“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
程瀲撇了撇嘴,眼睛看向別的地方,不理會他的辯解。
聶是深生怕我當真了,趕緊繼續解釋:“我說錯話了……我每個星期都在期待和你視頻的,我不是抽空……”
“撲哧——”程瀲被他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逗笑了“我知道啦,和你開玩笑的。”
聶是深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我下周二回BJ。”
“怎么了,不是說這兩個月要被關起來的嗎,你這是放假?”
“想得美啊還放假。”聶是深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小冊子,放在鏡頭前給程瀲看,這是他們的行程安排表,除了每天的訓練外,程瀲注意到下周二到周四原本安排的訓練被改成了【拍攝+發布會】。
她提出了疑問:“拍攝?”
聶是深把小冊子拿在手里,低著頭仔仔細細得撫平邊邊角角得小褶皺,認認真真得樣子像極了小學時期包書皮的小朋友們,嘟囔著漫不經心地說:“是啊,拍演唱會的海報還有宣傳圖什么的,”說完了過了幾秒又加了一句抱怨“也不會早點去拍,只有一個多月了,都不能好好精修,而且還得開發布會,對付記者太麻煩了,”然后又抬起頭開開心心地說:“不過我能回BJ。”
程瀲被他短短半分鐘里起起伏伏的心情弄得一驚一乍的:“只有三天啊,安排了這么多事應該會很忙吧。”
“我會好好拍的,爭取盡早結束,我也會交代他們也都好好拍的!”
“好。你們演唱會時間定了吧。”
聶是深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沒定怎么開發布會啊,十一月四號。”
程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看了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十點三十八,打了個哈欠。
聶是深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你該睡了。”
程瀲把牛奶一飲而盡:“是的。”準備把視頻的界面關掉。
“等等!我還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沒有確定。”
程瀲皺了皺眉:“什么?”
聶是深正襟危坐:“你會見我的吧,下周。”
程瀲以為他告訴她他下周會回BJ,就是默認了她會見他,而她也的確不假思索地覺得自己會見他,現在他這么放在明面上一問倒是讓程瀲有了些不好意思。
這小孩這么沒有安全感的?
“見啊,如果我們都有空的話。”
“那就好!晚安!”然后屏幕視頻就退出了,連讓程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他的擔心也太多余了一點,程連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