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知道陸離受傷后,多次書信懇求天帝想見陸離一面,天帝念其是陸離的生母,便免去天牢之罰。
出了天牢的帝后直奔紫宸殿,看到陸離這般躺在床上,頓時淚流滿面,鐘靈也將天書上所言一字不落告訴了帝后,半炷香后,帝后帶來數十天兵怒氣沖沖走出紫宸殿,朝星耀宮方向前去。
懷煦答應洛瑤可以繼續救陸離,但要求洛瑤每日喝下一堆補藥,一日四餐,但她又怎能吃的下去,短短幾日間,便消瘦了不少。
送給懷煦的小鳥在這段時間就長得如此迅速,不再似先前像只瘦弱的小雞,羽翼也漸漸豐滿了不少,倒是有幾分小鳥的模樣了。
我打開籠子,小鳥從籠中一蹦一跳而來,輕啄我的手指,“看來懷煦將你照顧的很好,是嗎?”
“它如你一般,能吃能睡。”懷煦走來伸出手,小鳥像是認得他似的,撲騰著翅膀跳到他掌心。
我朝懷煦輕輕一笑,摸了摸小鳥的頭。
懷煦為了能讓洛瑤多吃幾口飯,煞費苦心,每日除去批折子外,多半時間都花在研究菜譜上,在膳房內好一陣忙活,才將這一桌菜端上桌子。
“洛瑤,該吃飯了,今日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話音還沒落,洛瑤的碗里就已經堆滿了菜。
“謝謝。”
見洛瑤無精打采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飯菜,半天也沒吃下去一口,“不想吃嗎?不如你告訴我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懷煦放下筷子,站起身打算撤掉滿桌的菜,我又怎能忍心讓他為我如此勞心費神,及時拉住他的袖子,“懷煦,你別去了,這些飯菜已經很豐盛了,我吃。”
見他還在不斷往我碗里夾著菜,想到因為我的緣故,懷煦吃不好睡不好,有多次看到他在批折子的時候打盹,而陸離在床上躺了多日連口飯都沒能吃上,如此想來,自己倒真如鐘靈所說是個害人精。
洛瑤的淚水啪嗒啪嗒落入碗中,懷煦見后輕嘆一聲,溫柔問道:“你是在想陸離嗎?吃完這些飯后,我就帶你去看他,好嗎?”
我微微一怔,直到見他笑著朝我點點頭,端起碗大口朝嘴里扒著飯。
“慢些吃,小心別噎著,陸離不會跑的。”懷煦用手帕擦著洛瑤嘴邊的飯粒。
下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淚水,端著碗仰頭大哭起來,“懷煦...你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
懷煦搖搖頭,輕笑一聲,“不知道,可能是萬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注定我會喜歡上你,更何況日后你是我的夫人,不對你好那要對誰好?”
懷煦此刻心中萬分確定,只要與洛瑤成婚,自己的真心付出總有一日能感動她。
可真的能如此嗎?不是所有的愛都能兩全,不是所有的情都能相悅,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有回報,也許到頭來他只感動了自己,而那些愛,那些恨,不過如同牢籠般,被困住的人從始至終也只有自己罷了。
——洛瑤,你這個賤人給我滾出來!
屋外傳來叫囂聲,我與懷煦對視一番,走出門外看到帝后帶著鐘靈與一眾天兵怒氣沖沖而來。
鐘靈看到懷煦充滿殺氣的眼神,捂著手立刻朝后躲了躲。
“來人,給我把這個小妖捉起來,扔進鎖妖塔。”帝后指著洛瑤,向一旁的天兵發號施令。
“我看誰敢帶她走?”懷煦不再似往日般一味哀求。
想起上次天雷之刑,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小聲說道:“懷煦,帝后肯定是因為陸離受傷的事才來找我,這事本來就是我的錯,和你沒關系,你不用幫我。”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懷煦手中變化出凜冰劍走上前。
帝后仿佛回到萬年前那日,安歌正是這般護著洛神,同樣的一幕又在眼前重演,天牢之仇還沒報,陸離又受了重傷,帝后氣的咬牙切齒,怎么想都覺得是二人在背后搞鬼。
“安歌的劍怎會在你手中?看來你和他一樣都是叛臣賊子,想要造反不成?真該把安歌那個死狐貍抓起來,重重治罪于他,再用他那身九尾狐的皮做件衣服,也算他死得其所。”
“老妖婆,不許你說我師父。”想起師父說過娘親的死與她脫不了干系,一時被憤怒沖昏頭腦,我奪下懷煦手中的劍飛身前去,心想今日就要為娘親報仇。
帝后手中早已準備好業火,仿佛正等著洛瑤上前一般。
“洛瑤...”懷煦上前及時抱住洛瑤躲開那業火。
“懷煦,你有沒有傷到哪?”我居然險些上了帝后的當,好在懷煦并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呆這別動,我來幫你報仇。”懷煦用靈力操控著凜冰劍,瞬間變幻為數十把劍朝帝后飛去,天兵倒下一半,還有為數不多的天兵擋在帝后身前護駕。
凜冰劍在懷煦手中變幻無端,好像這劍生來就應與他在一起般,懷煦的修為并不像旁人所說的那么不堪,就連師父也沒將凜冰劍用的這般熟練。
“母神,上次咱們的賬不如現在一起算了。”懷煦微微一笑,劍刃上瞬間結滿了白霜,懷煦竟將冰菱之術與凜冰劍的特性合二為一,將二者作用發揮到極致。
眼前的天兵盡數倒下,尸首仿佛被凍住般結滿了冰,而凜冰劍并沒有就此停下,掉頭朝帝后飛去,危急時刻,文昌仙君出現用靈力形成結界,擋住無數的劍不說,也全部將其反彈回來,懷煦一時間失去對劍的控制,卻本能地將洛瑤推開。
洛瑤的眼眸中,劍朝著懷煦越來越近...
一陣強勁風吹過,劍落在地上,懷煦也因此躲過一劫,鳳唳聲響徹空中,鳳凰停下撲打的翅膀,風也停了,羽翼帶有獨特橙色的光芒照亮整個天界,紛紛引來眾仙一探究竟,可鳳凰好像失控了般,對著周圍吐出火焰,悉數房屋被燒毀。
沒有內丹在身,洛瑤又是才恢復真身,雖說沒有多少修為,但卻是很容易走火入魔,鳳凰若入魔,那六界必會遭殃,懷煦知道洛瑤此時定是因憤怒失了心性,大聲喊道:“洛瑤...凝神聚氣...不可亂了心性。”
鳳凰歪頭看了懷煦片刻,撲騰著翅膀,朝他吐出火焰,懷煦及時躲開無大礙,卻傷了躲在一旁無辜的仙娥。
一時間,天界像亂了套般,不知情的仙娥們抱頭亂竄,叫喊著天界出現了妖怪。
天帝聞訊而來,使出仙術將鳳凰安撫下來,平靜下來的鳳凰變幻成人形倒在地下,懷煦扶起洛瑤,捧著她的臉,小聲喚道:“洛瑤...”
文昌仙君對天帝開口說道:“陛下,小仙初見此女時,就感她命格不一般,今日一見果真證實了小仙的種種猜想,萬年前的異象定是因為她的緣故,雖說鳳凰是神鳥,但此女萬萬留不得,六界恐因她而生異變。”
“本座自有打算,先將她關進天牢。”天帝轉身離去,而帝后在一旁幸災樂禍,看好戲般盯著懷煦。
洛瑤被天兵抬走,懷煦朝九霄寶殿方向趕去,安歌也察覺出天界異動,瞬身離開妖界。
九霄寶殿內可謂是眾仙齊蕓,紛紛討論著方才鳳凰現身之事,分為兩派,一派則支持文昌仙君所言,為保六界除去洛瑤,而另一派表示洛瑤乃神鳥族最后一只鳳凰,不可背道而馳,滅了其后裔,眾仙為此事爭論不休。
“我有辦法,既能保住鳳凰后裔,六界也可平安。”懷煦走上大殿,雙手呈上天書。
天帝閱過此書后,眉頭緊鎖,“懷煦,你可知誰是洛瑤的天命之人?”
懷煦抬起頭萬分確定說道:“兒臣便是。”
文昌仙君走上前,“陛下,萬萬不可輕信大殿下一人所言,這天書造假也不是何難事,若是為了一己私欲,讓六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這罪責大殿下能擔得起么?”
“那如果我也來證明呢?”安歌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這不是昔日的安歌上神嗎?自洛神殞身后,他可就再沒來過天界。
——看他這架勢肯定是為了洛神之女來的,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對洛神念念不忘。
原本安靜的大殿內又吵鬧起來,帝后難以置信望著殿中所發生的的一切,暗道不好。
“安歌,你說你可證明是何意思?”
安歌將洛神殞身前遺言一字不落告訴眾仙,不少神仙為洛神愛女之心潸然淚下,文昌仙君也一時說不出話來。
“眾仙家可有何打算?”
天帝望著眾仙不再多言,心想洛瑤是洛神唯一的血脈定要保全,這也是自己欠洛神的,何況懷煦出身為蛟龍,本就不受眾仙擁戴,以后若是能有鳳凰在旁扶持他登上太子之位,眾仙也不會多言,就是陸離...要做出些犧牲了,這也是無可奈可之事,天命如此,事關六界,陸離也只能認命。
“懷煦,本座現在為你們二人賜婚,三日后舉行定親之禮,你可有意見?”
“兒臣多謝父神成全。”
懷煦恭敬地在大殿內行禮,閉上雙目長舒一口氣,低著頭的臉上掛滿了笑意,喃喃道:“陸離,終是你輸了。”
安歌微笑著點點頭,這次也算了卻洛神與自己的一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