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彩琪的事情告一段落,賈紅雪的身子也好多了,她吵著鬧著要回王府去。
“紅雪,你聽爹的,別回去了!”
賈然辛勸道。
“爹,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身為王爺?shù)钠拮樱趺茨懿换赝醺兀亢螞r他現(xiàn)在,一定很消沉。”
賈紅雪說道。
“是啊,他是很消沉,不過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害了你的人!你還要回去做什么?”
“老爺,你別這么說,雪兒會難過的。”
“爹,你別管了,我是一定要回王府去的。”
賈然辛無可奈何,只得親自護送賈紅雪回王府。
到了門口,賈紅雪堅持要自己進去。
“紅雪,你就讓爹陪你一起進去吧。”
“不,爹,你回去吧,這里是王府,是我的家,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了。”
“可是我不放心啊……”
“爹,王爺如今正在氣頭上,你們不久前才在朝堂上爭的面紅耳赤,若是你陪我進去,王爺看見你,反倒不好了。”
“怎么?他做事有失公道,又在皇上面前告我的狀,難道還敢對我甩臉色?”
“爹,你走吧,算女兒求求你了!”
賈然辛只得甩手離去。
賈紅雪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的朝二皇子的房間走了去。
房間的門是敞開的,二皇子正坐在門的一邊,手里拿著本冊子翻看著,可他眼神無光,又似乎是在發(fā)呆。
“王爺。”
賈紅雪輕輕叫了他一聲。
二皇子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回來了。”
“嗯。”
此外,二皇子再無其他的話了。
從前,他在賈紅雪面前,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可現(xiàn)如今,再見面,卻恍若隔世,兩個人變得生分了。
“王爺,你用過午膳了嗎?”
賈紅雪問道。
“沒。”
“那……我讓廚房準備吧。”
“不了,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呢?我也沒吃,我們一起吃。”
賈紅雪熱情的說道。
二皇子卻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只淡淡的說道:“你自己吃吧。”
賈紅雪不喜歡把話都憋在心里。
她問道:“王爺,齊彩琪這件事,起因是因為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不是嗎?”
二皇子看了她一眼,表情很復雜。
“是。”
二皇子答道。
“那王爺你為什么對我這般冷漠?我知道,我爹是做的有些過了,不該殺了她的父母,可是我失去了孩子,你卻一點也不關(guān)心,這樣真的好嗎?”
“紅雪,我知道我對不住你,可是我……我現(xiàn)在思緒很亂,我想一個人待著。”
“好吧。”
陳玉苒與秦墨霖回程的途中,不小心崴了腳,下了馬車,秦墨霖要背著她進秦府。
“這樣不好吧。”
陳玉苒說道。
“我常常會懷疑,你是真的嫁給我了嗎?”
秦墨霖問道。
“哎,你也別這么說,我是覺得,你要是背著我進去,讓人看見了,怪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
秦墨霖一直盯著陳玉苒看,陳玉苒只能爬上他的背。
沒成想,秦墨霖背著陳玉苒,才剛一進門,就撞上了秦楓。
“父親……”
陳玉苒難為情的叫他。
秦楓愣了一下,又馬上露出笑容。
陳玉苒趕緊解釋道:“父親,我的腳不小心崴了,所以才……”
秦楓略顯擔憂的說道:“那就趕緊進去,找個大夫來瞧瞧。”
“嗯,好。”
“我急著出門,墨霖,你好好照顧玉苒。”
“知道了。”
說完,秦楓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陳玉苒不好意思的把頭深深埋在秦墨霖的脖子里,又發(fā)出扭捏的聲音:“哎呀……”
“你蹭我脖子,把我脖子蹭癢了。”
秦墨霖說道。
陳玉苒這才稍微平靜些,然后又說道:“你看吧,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就快到了!”
這話才剛說完,偏偏又遇到了秦墨青和晨兒。
幾個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陳玉苒突然從秦墨霖背上跳了下來,硬撐著站穩(wěn)。
秦墨霖趕緊用一只手拉住她。
“這……是怎么了?”
秦墨青問道。
“哦那個……其實,是我的腳扭傷了,所以他才背我的。”
陳玉苒不自在的笑了笑。
晨兒笑著說道:“二公子待玉苒可真好啊!”
陳玉苒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對你不好?”
秦墨青問道。
“也好也好。”
“你們這是要出門?”
秦墨霖問道。
“是啊,我們要出去采買東西,先走了。”
“嗯。”
等秦墨青夫妻二人出了門,陳玉苒更是無地自容了,用一只手捂住臉。
“走了。”
秦墨霖又蹲下來,想讓陳玉苒趴在他的背上。
陳玉苒卻說道:“馬上就到了,你扶著我就好,免得再被人看見,哎……這一路上真是危險重重啊!”
秦墨霖無奈的笑笑,扶著陳玉苒朝房間走去。
晴妃突然來到了王府。
二皇子到大門口迎接她。
“兒子給母親請安!”
二皇子說道。
“東兒,快過來,讓我看看,額娘實在有太久沒見到你了。”
母子兩個一起進了前廳坐著,茶點早已經(jīng)備好了。
“母親,你要來,怎么也不提前派個宮女來知會一聲呢?”
二皇子問道。
“我來你這里,想來便來了,不需要提前說。”
提起宮女,二皇子覺得少了些什么,細看之下,才終于發(fā)現(xiàn),少了凝露。
“母親,怎么沒見凝露呢?”
二皇子問道。
“哦,我讓她去了皇后宮里。”
“什么?這是為何啊?凝露可是您的陪嫁丫鬟,是您最信得過的啊。”
二皇子感到詫異。
“是啊,只是,皇后如今是太子的母親,我若不隨時讓凝露看著,讓皇后從旁教導太子,只怕日后會傷害到你啊。”
“原來如此,怪不得,上一次,太子會親自到王府里來,還帶了我最喜歡的吃食,是皇后娘娘讓他這么做的,對嗎?”
“是,不過,我還是有些意外的,聽凝露說,太子出奇的聽皇后的話呢。”
“是嗎?也可能是先皇后死的早,他又認了新的母親,才會……”
“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哎,罷了,這事不提也罷,來你這兒,我也不想提后宮里的事,最近你這王府里也不太平,我早就想過來看你了,今日一看,你確是消瘦了不少。”
晴妃焦慮的說道。
“母親不必擔心,我沒事。”
“那齊彩琪死了,也算是給了將軍府一個交代了,只是賈然辛做事太絕,這也是令我沒想到的,不管怎么說,他怎么敢在皇上面前指責你呢?”
提起這事,晴妃很是氣憤。
“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賈紅雪呢?”
“已經(jīng)回王府了。”
過了一會兒,賈紅雪進來了。
“紅雪給晴妃娘娘請安,聽說您來了,我是特地過來請安的。”
賈紅雪向晴妃行禮。
“不必了,我與東兒還有許多話要說,你下去吧。”
晴妃沒給賈紅雪好臉色。
賈紅雪愣了一下,回道:“是。”
她心里雖不痛快,可還是只能往回走。
“等一下!”
晴妃突然叫住了賈紅雪。
“娘娘,您有何事?”
賈紅雪問道。
晴妃慢慢從上面走下來,她笑著對賈紅雪說:“這一次,齊彩琪敢明目張膽的讓你丟了孩子,這孩子可是東兒的孩子,齊彩琪是死有余辜,不過,你也要知道,你是堂堂的王妃,與東兒永遠只能是一條船上的人。”
“娘娘,我是王爺?shù)钠拮樱瑹o論發(fā)生任何事,都會堅定的同王爺站在一起的。”
“是嗎?可你的父親,好像不是這么想的。”
晴妃話里有話,賈紅雪變得難堪。
“你別怪我多心,這一次,你雖然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不過說到底,這還是王府的家事,這家事鬧到朝堂上,一個齊彩琪自然是死不足惜,也算是你父親為了你討回公道,我可以理解,可是他為了泄憤,竟然公然在朝堂上和皇上作對,甚至不惜指責東兒,把東兒陷入不義,你回頭還是得多勸勸你父親,否則,整個王府的處境,是不會好的。”
“是,我知道了,謝娘娘提點。”
“行了,下去吧。”
“是。”
賈紅雪回到房里,覺得十分委屈,一個人偷偷抹眼淚。
從她出事以來,二皇子根本沒有好好的關(guān)心過她,如今還要被晴妃刁難,心中實在想不過。
“母親,您剛才對紅雪說的話,太重了。”
二皇子說道。
“我不提點她一下,怎么行呢?她必須得知道,王妃可不是誰都能當?shù)模绻荒軐δ阌兴鶐椭钟泻斡媚兀俊?p> 二皇子無奈,待晴妃走后,二皇子沉思了許久,還是走到了賈紅雪的房門外。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門里傳來賈紅雪的聲音:“誰?”
“紅雪,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二皇子問道。
賈紅雪沒有回答,直接給他開了門。
“王爺要進來,直接推門進來便是,我們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生疏了?”
賈紅雪眼角的淚還未完全干。
二皇子淡淡一笑,進了房門。
“剛才,我母親對你說的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二皇子說道。
“不,我應(yīng)當放在心上,而且要牢牢的記住才是!”
“你……哎……”
二皇子不知所措,不知說什么了。
“我沒別的意思,可晴妃娘娘畢竟是王爺?shù)哪赣H,我不想讓她厭惡我,也想盡到王妃的本分,況且,我不是不知道,我父親當眾頂撞皇上,又執(zhí)意逼死齊彩琪的父母,這些是他的不對,我替我父親向王爺?shù)狼福 ?p> “是我對不住你才是。”
說著,二皇子牽起了賈紅雪的手,二人和好如初。
太子頻繁出入皇后宮內(nèi),晴妃已經(jīng)起了疑心。
皇后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也不想遭人非議,已經(jīng)勸說了太子多次,可他仍然不聽勸告。
“太子殿下,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讓你別那么頻繁的跑到我宮里來。”
皇后一臉嚴肅的說道。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來?”
“自然是有事才來,這里是后宮,不是你應(yīng)該經(jīng)常出入的地方。”
“可你不已經(jīng)是我的母后了嗎?”
太子問道。
皇后沉默了許久,才終于反問道:“太子你,真的把我當做是你的母后了嗎?”
太子不僅不生氣,反而嬉皮笑臉的湊近皇后,說道:“當然沒有。”
因為太子離得太近,皇后感覺到渾身不自在,她立馬站起身來,朝另一邊走去,背對著太子,明顯是不高興了。
太子見她這樣,長嘆一口氣,然后說道:“我是想著你整日待在這宮里,也不出去見見別的人,父皇也不來看你,你一定是十分寂寞孤獨,所以才經(jīng)常來給你解悶的。”
太子解釋道。
皇后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盯著太子說道:“太子殿下,你處處為我著想,我很感激你,我是皇后,你是太子,我們雖是母子的關(guān)系,可是你我都知道,我們的年紀相差無幾,你常往我這宮里來,我也是告訴過你的,凝露是晴妃派來監(jiān)視我的,這么一來,恐怕會傳到晴妃的耳朵里,對你對我,都是極其不利的。”
“可是,那個丫鬟,每次都出去了,并沒有聽見過我們的談話內(nèi)容。”
“話雖這么說,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晴妃知道,你頻繁的來我宮里,就已經(jīng)是一件不得了的事了,所以,太子殿下,請你以后……”
“你別說了!我不許你再說了!”
太子打斷皇后的話,甚至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情緒十分激動。
“太子……”
皇后無奈的喚他,他卻不住的搖頭。
等太子稍微平靜了一點,皇后又問了他一句:“太子,你是希望看我大禍臨頭,希望我死嗎?”
太子哪里能想到,皇后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皇后何出此言?”
太子問道。
“難道不是嗎?若太子不希望我死,為什么不聽我的勸阻,非要做如此危險的事,若是太子希望我死,只需說一聲便可,也不用如此折磨我了。”
皇后眼里噙著淚水。
太子心急的反問道:“難道,皇后你真的不明白,我究竟為何這么做嗎?皇后真以為,我希望你死?”
“是,我不明白,一點也不明白。”
“那好,我現(xiàn)在就讓你明白。”
太子一把把皇后扯過來,吻住了她的唇。
皇后嚇得身子僵硬,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太子推開,又用衣袖使勁擦著自己的嘴唇,哭了起來。
“皇后,這就是你要的答案,我告訴你,我不想要你死,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你住嘴!我不許你再說了!你今日說的話,我就當從未聽見過,今日發(fā)生的所有事,我也會當沒有發(fā)生過,請你離開這里,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來向我請安,什么都不需要!”
皇后反應(yīng)激烈,她的身體顫抖著,臉上全是淚水。
“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太子靠近皇后,皇后又向后退了好幾步。
“你別過來!別再靠近我,我求你了!”
皇后哭著懇求道。
“好,好,你別哭了,我不過來,我這次來,并非是無事來叨擾你,我聽丞相無意中提起,說是你自進了宮以來,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出宮一次,去逛逛長安城,下個月會有戲團到長安城,你若是想看,我便想辦法帶你出宮,好嗎?”
皇后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之中走出來。
她楞楞的看著太子,太子朝她不住的點頭。
過了許久,她才用懷疑的表情問道:“你說什么?”
“我說,我下個月帶你出宮,幫你實現(xiàn)你的愿望。”
皇后又呆呆的不說話了。
“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
太子失落的說道。
“不!你讓我考慮一下,行嗎?”
“好,你想好了,告訴我……不,還是罷了,你不愿讓我來你這里,那我便不來,你托個信得過的宮女告訴我也是可以的,其他的我自會安排,那……我走了。”
太子所提到的,下個月即將來到長安城表演的戲團,那可是名聲在外啊,在短短幾年之內(nèi),已經(jīng)是紅遍大江南北了。
因此,長安城里有太多的人,都期待著這次的盛會,就連官府也在皇上的授意之下,派出許多人,去準備迎接戲團的事。
“玉苒,要去嗎?”
秦墨霖和陳玉苒也正在商議此事。
“我倒是想去,不過,到了那一天,肯定會有很多人,也不知道,會擁擠成什么樣呢!”
陳玉苒猶豫不決。
“去吧,我把你綁在身上。”
秦墨霖笑著說道。
“墨霖,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成親之前和成親之后,完全是兩個人……我都不知道說你什么才好了。”
“那你是喜歡之前的還是之后的?”
秦墨霖好奇的問道。
“不都是你嗎?還不都一樣。”
陳玉苒說道。
“那就是都喜歡?”
陳玉苒只笑笑不說話。
秦墨霖可沒打算停下追問,他繼續(xù)問道:“是不是?”
“哎……是是是,都喜歡。”
秦墨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陳玉苒則是無奈的搖搖頭。
“對了,忘了跟你說,我爹說,皇上會帶著云妃,也去看戲團的表演。”
秦墨霖突然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