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與凌禹川被這一群突然出現的藍色小人托舉到半空中,那古樸石碑上的文字也落入二人眼簾。
二人估摸出大概的意思,大抵就是這個神廟曾經修建于三千年以前,三千年之前他們腳下的這方土地還不是在海底,而就在一千年前發生過一場無端的天地浩劫,地面陷落,海面升高,無數綿延高聳的山脈涌起,天地間四處激蕩著奔涌的靈力,極北之地突然溫度急降,伴隨著極寒的溫度生活在北地的人被迫離開家園,不過幾十年時間整個極北之地已經是徹底的成為了冰封之國。
而遠在數百萬里遠的嶺南地區則是地面突然凹陷,自凹陷處涌出大量的漳液,這液體黏稠刺鼻,人類根本無法在漳池附近生活。
而西北地區自古以來就是茫茫大漠,水資源極為匱乏,雖人族能勉強生活,卻也是過得極為艱苦。東部則是在幾十年里地震不斷,伴隨著地震而來的還有拱起的綿延十萬里的大山,徹底斷絕了人們向東而去的路線。如此岌岌可危的生存環境,人們卻似乎并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
因為那個時代似乎人人都身具靈根,每個人都可以修煉,人人都想著自己能夠早登大道,都期盼著自己能夠武破虛空,到時候輕撫衣衫便可脫離這動蕩不堪的世界。故而爭戰資源,生死相搏的事時有發生,最終演變成崩潰與混亂的局面。人間就仿佛是真正的煉獄,到處都是修羅場。
就在這世界快要維系不住之時,終于出現在了拯救一切之人,他也是世間唯一突破化神期巔峰之人,突破化神期,也許就真正成神了。五彩的祥云連接著引天云梯,這位先主大能卻并沒有跟隨著指引離去。
就在世人都疑惑他為何沒有舉動之時,他竟然以自身為刃,斬斷了大地靈脈,大地靈脈斷裂后,天地間靈力自然削弱,在此之后孕育的孩子多數也就不再身負靈根,即便僥幸具備靈根,也難以修煉至高階。
最后這位上古大能又將大地靈脈中的鎮地石煉化成一尊寶器,催動這蘊含了所有天地靈力的鎮地石寶器強行逆轉了近乎所有人的記憶。千年之后的人們只知道靈根稀有,靈力稀薄,故也便不再生出許多無端廝殺。因為修煉艱難,人族的壽數也難以為繼什么幾百年之久,漸漸的千年前所發生的一切就徹底隱藏在了歷史的洪流中。
這樣曠世精絕的舉動倒確實為后世這千年來的安穩奠定了基礎,卻也讓這位曠世奇才的先主大能獻出了生命。催動鎮地石需要磅礴的法力,大能者手中的法器在最后關頭將這位堪稱成神的先主大能者畢生的修為全部吸納了一干二凈,連同生命力也一同剝奪。
而還有少一部分的修為高強者沒有被扭轉記憶,他們也受到那位上古大能者的感召,自覺承擔起維護和平的責任。大地靈脈雖已斬斷,可靈脈中還有許多磅礴噴涌的靈氣。這些藍色小人便都是大地靈脈中的至純靈氣,這些磅礴的靈力就被那一小部分修道者煉化成了無意識的靈體,一直鎮守在這深海的神廟之中。至于為禍人間的那些修為高深的恐怖異獸卻還是在威脅著人類生存,這剩余的一小部分人就將這些修為高深的獸族驅趕到了東部十萬大山深處的莽荒森林,并于莽荒森林外圍設下禁制,只有修為未達到金丹期才可以自由出入,這主要為防止莽荒森林中那些修為高深的恐怖異獸威脅人類的生活,但禁制不光對獸族生效,作用在人族身上也一樣奏效,這些藍色小人就是千年前的那一小部分修道者留下的最后保障。
他們會化作風化作雨,不時便要潛出海面到莽荒森林深處尋找可能被困的人類,千年過去,他們身上的靈力早就消散大半,本都應是成年人大小的身量,現如今只剩寸許。他們消散的靈力有時會被海底那些魚類吞噬,然而魚類不具備修煉資質,即便吸納靈力也不能開智,但是他們還是都成長成了那般恐怖的模樣,僅僅憑借強悍的肉體就足以讓已經是大乘期水平的大羽金鵬捉襟見肘。
這些藍色的靈力體將救回的人族帶去了另一處地方,至于不幸遇難的,他們就將其好好安葬,面前的這位縹緲峰祖師-飄渺真人,就是當年不幸遇難者之一,外面還有許多這樣的凄冷殿宇,想來不光只有祖師一人安眠于此。
凌禹川與林辰驟然間了解到千年前的秘密,一時間胸膛中各種復雜的情感翻涌,萬萬沒想到千年前世間竟然如此混亂,外有山崩地裂,地動山搖,內有人族相爭,生死存亡。
而在那種時候,這位精才絕世的先主大能者居然能夠舍棄成神之路,甘愿挽救這世間蒼生,此等壯舉,可歌可敬。
而這些還殘存著一絲力量的藍色小人似乎對林辰的神秘玉墜十分感興趣,他們紛紛湊上去,明明沒有五官,卻都帶著打量的神色,可愛的模樣不禁讓林辰二人莞爾一笑。
這群藍色小人散發出祥和安靜的氣息,配合著有些夢幻的幽藍色,也讓二人自潛入深海以后一直懸著的心安靜了不少。
林辰本想將漂浮在半空中的神秘玉墜取下,將里面的金條與火鳳金紅放出來,沒料到,當她剛要觸碰神秘玉墜之時,整個海底神廟好似發生了地震一般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凌禹川手急眼快,飛快拿走玉墜拉著林辰從半空中一躍而下,林辰本想將縹緲峰祖師的尸身連同冰棺一同收進玉墜秘境之中,若是來日能夠有機會再出去,也叫祖師能夠得到安葬。
然而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高聳的穹頂之上赫然出現了一道奇異的法陣,二人的腳尖甚至都沒有觸碰到地面,頃刻間就被那個出現在穹頂的法陣吸了進去。
這次的感覺與進入神廟時的感覺完全不同,二人就像身處在大海的漩渦之中,彼此能做的也只有不放開彼此的雙手。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天旋地轉之后,二人的意識都模糊了,直到最后陷入黑暗之中,二人也不曾放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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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禹川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此刻的他仰躺在柔軟的草地之上,周遭彌漫著泥土和青菜的芳香,林辰依偎在他的懷里,曾經那個站在他面前抵擋一切的人兒,此刻在他的懷里顯得是那么瘦小,凌禹川有些憐愛地輕撫著林辰安睡的眉角。
二人的頭頂是清亮澄澈的天空,周圍則是一片碧綠的草場,不時還有和煦的微風吹拂,如此安逸又過分真實的場景,讓凌禹川懷疑二人是到了某個上古之人設下的幻境中。
可這日光未免太過真實,吹來的微風還夾雜著青草的芳香,他心里明白,這不是幻陣,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就在他疑惑之時,林辰自他懷中悠悠轉醒,見二人依偎在一起的姿勢,林辰倍感羞澀。
不過她也很快注意到了周圍的不同,修真者骨子中的謹慎讓二人打起精神。